一边是兄弟二人漫漫的路程,一边是呆在李家大宅里的秀娘等待着她的也是无穷无尽的李家琐碎难题。 秀娘仔细的回忆起那天看到德胜婆子洗衣服的经过,一直在自己屋里绣着“家和万事兴”刺绣的秀娘那天大奶奶要吃德胜婆子煮的“枣子莲子汤”而放下刺绣,去了厨房,不想德胜婆子不在厨房里,香草正好从街上买了新鲜的蔬菜进入,看到自己后有些惊讶。 秀娘有些怀疑香草,可是香草是自己带过来的,从小虽然以主仆相称,但是关系却比亲姐妹还要好,还要深,但是为了查清真相,便只能将香草叫来。 秀娘并没有开门见山的问香草,只是让她将那天的经过从实说来。 香草有些疑惑,但是问秀娘后,秀娘又觉得事关重大,毕竟玉佩那是李大爷的,如果真是下人做的,恐怕从此以后不能再在李家做事了,秀娘之所以这么神秘,是想要给他们一次机会。 香草尽管有些疑惑,但是小姐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便不再问了,只是说:“那天德胜婆子让自己出去买菜,买菜回来的时候真好看到菡笑有些诡异的从李大爷房间里出来,她端着茶水,但是却差点泼掉了。
并没有看到她的神情,因为她一直低着头,当时觉得可能有些奇怪,可是后来并没有怎么样,也便将这件事情忘记了,倒是小姐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 秀娘又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了菡笑上,可是终究觉得哪里不对,菡笑虽然说不喜欢自己,可是对于自己的身份从来没有逾越。倒是真的做的很本分,可她为什么要拿李大爷的玉佩呢?况且也没这个道理啊! 但是秀娘从那天起注意起了菡笑的一举一动,可是依然没有发现什么,终于将她找来探探口气的时候,菡笑对着秀娘咆哮起来:“难道少奶奶觉得是菡笑干的吗?”顿了顿,“菡笑知道是谁做的,少奶奶想知道么?” “那天菡笑的确是从老爷的房间里出来,大奶奶也在,李大爷给大奶奶看了那朋友送给他的青玉佩饰,很是的意。可是香草给大奶奶和李大爷斟茶的时候不小心将水泼到了大奶奶的身上,大奶奶很生气,将我训斥了一顿,所以菡笑才会在李大爷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低着头,心里不舒服自然就是这样了。
”顿了顿,“之后我便听从大奶奶的吩咐将衣服给德胜婆子送去,可是手拿着衣服的时候,正好那块硬的铜块戳痛了自己,我拿起来一看,不想就是李大爷的玉佩,然后我依然当做没有发生、没有掏出来一样重新放了进去,之后就是少奶奶看到的那样了。” “不管少奶奶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菡笑没做过!如果少奶奶将这事禀报给大奶奶的话,菡笑也是不会作证的。少奶奶,别怪我提醒你,这事你要好好斟酌!”菡笑笑了一下,笑容十分有含义。 “不错。”李云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双手鼓掌般的进入了房间里。“不错,不错,很精彩!” “秀娘,这事的确就似菡笑说的一样,奶奶那是考验你呢!”之后回过身,对一边的菡笑道:“德胜婆子好像在找你,菡笑,你去看看什么事情吧!” 菡笑听从,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 “秀娘,不过你别担心,如今哥哥不在家,我李云岫也一样可以保护秀娘你!”说着暧昧的看着一脸疑惑的秀娘,“我已经和奶奶说了,是我做的。我看到爹的玉佩漂亮,便拿着玩了两天,刚刚我看到你让香草出去给德胜婆子。
我辗转将它给了奶奶,正好父亲大人也在,所以秀娘不用为这事操心了!” 秀娘看着眼前眸子清澈善良的李云岫,说实话很感动。秀娘知道李云岫依赖自己,而且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其他情绪!可自己好歹是他的嫂嫂,有些事情有些感动,放在心底就是了。对于他对她的好,她只能将他当做弟弟对姐姐的好一样放于心底。“老爷骂你了么?” “放心吧。奶奶在一旁,就是爹再怎么责怪儿子,我也还是他儿子呀!况且奶奶在,爹没有,只是训斥了几下!”李云岫看着秀娘的眼睛,“秀娘,我会好好照顾你,我今晚可以过来看看你吗?” 听到这句话,李秀娘的心不禁一颤,想到新婚那夜李云岫的那句“我来看看你”让秀娘胆战心惊,如今又来一句“看看你”,秀娘赶紧反驳道:“不可以,你想要给秀娘冠一个什么样的罪名?要是别人看见,那我秀娘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云岫,你也大了,做事要有分寸!” 李云岫见秀娘紧张的样子,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也知道这次是自己冒失了。赶紧赔不是,说好话,总算这才让秀娘见了笑脸。
李云清和李云睿在路上耽搁了三天,原本乘坐着轿子的两人,不想中间来了劫匪将轿子弄坏了,又吓跑了轿夫。好在那些并不是纯正的土匪,只不过是一群吃不上饭的穷苦百姓。施舍了一些干粮和银两之后,便也就离开了。之后两人只好徒步走,走走停停,中间一天又乘了船,接着来到镇上买了两批千里马,总算在第三天的时候到达了这个平里镇。 平里镇也属于湛州,那边的人不爱穿麻、绵等衣服,喜欢穿丝绸的。街上有许多做布匹的行装,外乡人都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李云清和李云睿。 因为一来他们因为赶路而将衣服弄得有些脏兮兮的。这个小镇的人极爱干净,而且有一个共同的‘嗜好’:歧视外地人。所以对于他们的眼神更多的是鄙视。二来,还是他们的衣服,李云清和李云睿的衣服都是麻、绵混合而成,没有丝绸的华润,也没有丝绸做的衣服来的舒服。 “我们去换身衣服怎么样?”李云清提议道。 李云睿拉起胸前的那块布料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好提议,最好先洗个澡。” 于是两人便来到了一家叫做“我衣我秀”的成衣店挑起了衣服。掌柜的是个胖女人。只见她粗肥的右手拨着算盘,一幅很刁的样子。
就是自己店里来了顾客依然头也不抬的捣鼓她的算盘珠子。 到时他身旁那瘦消的老头赶紧走过来,“两位客官,俺们这里啊应有尽有,你随便看看!” 李云清捡起一条蓝色袖口处绣着一把龙剑图案的衣服让李云睿看看怎么样? “是不是太亮色了?”李云睿对于云清的衣服有些无法苟同。 “眼光不错嘛!”从内屋出来一位小姐,扎着两只麻花辫,辫子处用淀紫色的束筋将头发扎起。巧笑倩兮的时候那两只一深一浅的酒窝嵌在两腮里,甚是好看。 “不知姑娘芳姓大名,和我的想法一样。我也觉得这件挺好的!”李云清看了眼眼前的姑娘,朝那泼算盘的胖女人大喊一声,“老板娘,我今儿个要这件!” “好,福禄,给这位少爷包起来!”然后回转过身,有些指责的刚刚从内室出来的漂亮女孩,“芊芊,不是让你好好做功课的吗?你怎么老是不听话,再过不久,皇上那边就要下人来这边选秀了,你这几天能不能给娘安静点?”顿了顿,“还不快给我进去?!” 邵芊芊不甘心的喊了声“娘”后,不情不愿的往内屋走去。
从这家叫做“我衣我秀”的成衣店买好衣服出来的李云清和李云睿站住了脚步,因为李云清回转过身,仰起高高的脑袋,看了更加高的那块牌匾一眼,然后“嘿嘿”一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李云瑞却因为李云清的话,皱了皱眉头,想起离开祠堂那晚秀娘对自己说的话,盯了前面走着的李云清一眼,有些担心。 李云清与李云睿按着三叔公给的地址找到了那家祁红茶庄。茶庄里就四个人。掌柜的叫刘三金、算账的叫王生、另外两个是店童,一个叫娃子,一个叫秦子。 李云清晚上的时候便出去了,说是要看看周边的情况,诡异的对着李云睿笑了一下,便夺门而出。
李云睿则让掌柜和王生到自己屋里来,询问最近的情况。 王生将三叔公在祠堂所提到的那些买客议论纷纷的事情一一对着李云睿道来。以及将账本和最近的情况告诉李云睿。让他熟悉情况。其实这些都是三叔公早就交代好的,只是李云睿不知道罢了,而茶庄被人议论一事则真是有此依据,不然也不会让两个侄儿来此查明原因了。 李云清呢?并没有去那家“我衣我秀”的成衣店找那位邵芊芊姑娘聊天,相反他去了另一个地方,另一个姑娘最多的地方。 都说妓院是舍外大臣们援交的地方。有些妓女们则是王宫大臣们的眼线。你说还有什么比妓院来的更鱼目混珠的呢?在这里还怕什么都打探不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