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话倒回来说,当苏凤叶风风光光地上大学去了。林春旺那天早上去送她时,她正让陈甘雨载她。苏凤叶以她的笑靥挥手向他告别,他来迟了,觉得自己怠慢了她,很过意不去。
回到家时,像失了魂似的显得没精打采,什么事也不想做,也没去劳动,连学习也懒的看了。
大学四年,人生苦短,有多少个四年。四年却成了林春旺的梦魇:难断相思愁,难熬长夜苦。
父亲从田间回来,见儿子不去劳动,便说道:“儿子,你今天怎么不去劳动呢,整天在家什么也不做,像失了魂似的,你想什么呢?让你整个人都蔫了。”
母亲说:“苏凤叶上大学去了,一时想不过弯来,正惦念着她呢。”
父亲更生气了,说:“没出息,年纪轻轻的,还不懂立业,便犯上了早恋了。我们还能指望你吗?真窝囊。”
林春旺人在局中迷,他陷入了早恋泥淖不能自拔,现实让他苦闷。对父母亲的批评,他却以消极对待,说:“我们是同学有了感情,她走了一时惦念人之常情,你们不用为儿子担心,给儿子一些时间,慢慢过渡。”
却说,这天晚上林春旺苦闷到张老师家去,张老师见林春旺情态,便说:“春旺,看你心事重重的,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困扰了你呢,说来看看,让老师为你解忧。”
林春旺说:“没什么,心情觉得空荡荡的,怅然若失。”
张老师突然想起了今天苏凤叶上大学去了,离开了书香村。她一走便浮起了他的相思潮,便说:“林春旺,观看容颜便得知,你犯上了早恋了,而且陷得很深。过去老师时常提醒你们,批评了你们,苏凤叶还好,经过老师批评教育她改了过来,把早恋尘封了起来,从新投入学习中去了。而你还有陈甘雨,都陷入了早恋的苦恼,你要认识早恋不利于身心健康和成长,一旦失败和挫折就会对对方产生强烈的绝望和报复,失去理智。有早恋不能自制的人没有远大理想和抱负,患得患失。春旺你不能再执迷不悟了,这会毁了你的前途的。”
林春旺听了张老师的忠告后,决心要改正,但一回想却说:“张老师,凭我的感觉,苏凤叶对我有感情,她和我有割舍不断的情愫……”
张老师说:“即使是这样你也要正确对待。她现在已经上大学了,大学四年谁知情况会发生什么变化。你暂且把对她的感情尘封起来,让时间去考验;你应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放在你将来的事业上。有了事业上的成功,爱情自然水到渠成了,要有先立业后成家的思想,这样的爱情才是健康的。”
林春旺听了张老师的教诲,如醍醐灌顶,清醒了许多。他不再为苏凤叶的离开而苦恼,一切顺其自然。
林春旺摔掉了精神包袱,思想开朗多了,睡也安稳了,第二天又精神抖擞的投入到劳动和学习中。
在张老师的关怀下,林春旺渐渐地忘掉了不愉快的单恋,他和父母一起积极投身农业生产,经过努力,家庭经济状况有了好转。
却说,林春旺有个同学叫王永业,一天上午王永业来到林春旺家,说到深圳打工的事,他希望约林春旺一起前往。林春旺原来也有过要到深圳打工的念头,只是顾及母亲身体不好,妹妹也身体虚弱,还有惦念着苏凤叶。这次王永业特地找他商量,又勾起了外出的念头,林春旺说:“你来得正好,我原来也有这个打算的,你能说说你的想法吗?”
王永业说:“中央在深圳办经济特区,我们村有几个人都跑到那里去了,见了大世面挣了钱。我想我们还年轻,身强力壮,应当有作为才是。为特区出力同时获取最大的经济效益,机不可失呀!我们不能错过这机会。”
林春旺聆听王永业“豪迈”的话语,深受感动,说:“王永业,看来你和我想到一块了。豪言壮语让我深受感动,我原来也想过,但因思虑过多,所以没有行动。今日你来动员我又让我蠢蠢欲动,好吧今晚我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明天答复你。”
王永业进一步鼓励说:“林春旺你一定要拿定主意才是,不管有什么困难要下决心排除干扰,我希望你能和我同行,不要考虑了。”
林春旺心想:“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说:“好吧!”
王永业告辞回去,等林春旺的消息,没走几步又回头说:“春旺一定要拿定主意,不要犹豫不决呀!”
晚上,林春旺把要去深圳打工的事说与父母听,并商量着。
父亲说:“儿子,你想到深圳务工我看可以去。改变一下环境也许对你有好处,人挪活,树挪死。不过我想的与你想的不一样,出发点不同。改革开放了,人们为挣钱度温饱而到外边去,一年回来或半年回来,蜻蜓点水似的没怀大志,得过且过,到头来还是没出息。你年轻应该有更高的要求和远见,有胸怀大志才是。趁你年轻外出不单是打工挣钱,还要有抱负理想,不随波逐流。我给你提建议,也是要你做到。你到了深圳后,给你‘卧薪尝胆’五年不回来。这五年也是考验你的五年,否则你无脸回来见父母妹妹;到了新地方要积极工作攒钱,还要学习文化知识,要创业有所成就。这五年你不能跟着人家去酒楼歌厅,不找妓女小姐厮混,不能胡乱花钱大吃大喝,更不能赌博或偷盗,要脱胎换骨做出成绩来。我约法三章,你必须做到,你不要顾及我们和妹妹。”
林春旺说:“父亲所言,儿子一定记住。”
母亲说:“儿子,你父亲所言是对你的考验,你放心去吧,不要惦记我们,我们不拉你的后退,五年时间弹指一挥间,到那时我要见见已经脱胎换骨的儿子回来。”
林春旺说:“母亲,儿始终牢记有父母亲在我身后支持我,我一定不辜负父母的厚望的,我一定要做出成绩出来,才来见你们。”
(二)
这几天,林春旺一边为外出打工做准备,一边又抓紧时间到林子里挖树根找柴火,干树枝。妹妹也跟着哥哥去刮松毛干叶子,春旺想到外出前尽量减轻家里负担,多积些干柴。
林春旺也从没忘记一向关心他一家的张庆中老师,一天上午他抽出半天时间上老师家去拜访,林春旺信步来到张老师家时,门没关,张老师还专心在案上写字,林春旺敲了敲门便进来,打招呼说:“张老师好。”听到春旺这熟悉的声音,张老师抬头扭向进来的春旺,说:“是春旺来了,坐吧,这边坐。”春旺来到案边便坐下来,说:“张老师学生春旺这次来是向老师辞别的。春旺想跟王永业到深圳打工,几天后就要走了,说实在的学生不得不离开张老师了,学生心里也是难过的。”
张老师说:“好啊,张老师支持你,俗话说‘出门三步远又是一层天。’去吧,我相信你外出打工会有作为的,换个环境也许对你更有好处。”
春旺说:“要离开张老师了,学生又有些舍不得,老师和师母一向都很关心我们,让我们无比温暖,感恩戴德。”
张老师说,“不要这么说,关心你们这是应该的,不足挂齿。你不也经常关心老师吗?经常帮老师挖树根劈柴,就怕我们做饭没柴烧。”
林春旺说:“不一样,张老师工作很忙,向来十分辛苦,特别是为了我的进步,付出了老师一片爱心,学生受之甘之如饴。我帮老师打柴,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这次学生出去了,没能再为老师做点事,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张老师说:“你不用过意不去,你到外地工作是件好事,关系到你的前程,张老师积极支持你的。只是你出去后你父母亲还有妹妹,他们是否支持你呢?”
林春旺说:“是的,他们都支持我,父亲还给我约法三章呢。“
张老师说:“你父母关心你的前程,所以支持你,有大家的支持你就安心的去吧。以后我有空也会常常到你家看看去。”
正在说话时,张老师的老伴知道林春旺来辞别便沏了一杯茶招待,说:“春旺,大胆地往前走吧!师母也支持你,你一定会做出成绩来的,师母对你有信心……”
林春旺在张老师家聊了半天便告辞,他又特地到苏凤叶家去,向苏凤叶父母告别,也到陈甘雨家去,向他父母告别。
(三)
不做蜂蝶恋花痴,枉作殷勤丧志气;正是青春鼎盛时,怀揣理想他乡去。
在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林春旺做出了正确的抉择。这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思考自己的人生,家庭,爱情。
林春旺想到苏凤叶,苏凤叶很关心他,关心他的一家。苏凤叶对他似乎有默契……但她现在已经是个大学生了,大学四年世事难料,变化莫测。自己不能陷入早恋,枉费青春,自己也应像她那样做有理想有抱负,能成就事的青年。自己必须下决心五年卧薪尝胆,茁壮成长,做有作为的青年。
已是残宵,耿耿星空,林春旺才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他做了梦:梦中他失魂落魄似的,战战兢兢地来到了仙界。在仙界他走着走着,突然间有个牌坊立在他面前,牌坊醒目地写着“通地狱”三个字。牌坊下有两个鬼模样的怪物守着,手里还握着鬼叉,面目狰狞。春旺也不知害怕,他走向前去,一个鬼差问他:“喂,林春旺你不怕吗?这里是通往地狱之路。你站住,再走就是进地狱了,不怕吗?”
林春旺说:“我不怕,我现在什么都不怕,我要去找阎罗王告状。”看门的鬼差便放行他,春旺由一个鬼差领着来到阎罗王那里,他向阎罗王告状说:“我喜欢上我心中的人,她叫苏凤叶。可是我父母亲说我不要去打她的主意,说这是不可能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我的条件不好呢?同伞不同柄,同人不同命。我的命为什么这样不好呢?家庭贫穷,我长的不帅,皮肤也黑……”
阎罗王听着,还翻了翻他的生死簿,说:“哦,你母亲叫钟翠花,父亲叫林清风,你还有个义妹叫林秋华。你们一家人现在是穷些,但将来命运会改变的。你生得丑些,但这不重要,你聪明机灵,生性乐观勤快,这才是重要的。这是你的财富啊!你将来一定幸福的,你还嫌什么呢?有句话说‘红颜薄命’长相好的人大多命运都是不好的,回去吧!不要东想西想,踏踏实实地做人。按照你父亲的话去实践。”这时候鬼差又带他按原路回去,到牌坊处他回阳间去了。这时天也亮了,妹妹林秋华敲门叫醒他,说:“哥哥该起来了,天都大亮了。”
林春旺睁开了眼,睡眼惺忪,知道自己做了奇怪的梦,觉得匪夷所思。此时他应着妹妹的话说:“哥哥知道了。”
林春旺起床了,穿好衣服就去洗漱,他见角落刚种的幽兰,顺便给幽兰淋了淋水,他叫妹妹过来,说:“秋华,今天哥哥就要出去了,五年后回来,你记住要经常给幽兰淋水。”
秋华说:“哥哥,你不是说要送给苏凤叶姐姐的吗?”
春旺说:“苏凤叶姐姐上大学去了,以后再给她吧!不过你要养好它,不要让它枯萎才是。”
秋华说:“知道了哥哥,放心吧!我天天给它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