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是假日,林春旺和张坚强又跑进新华书店去了,他们已经是这家书店的常客,这里的售书员工都认识他们了。每次来时,他们都热情接待,有位女售书员,见林春旺迷上书,爱看书,就很敬重他。说起这个女售书员姓何名叫敏娟,眉目清秀,年纪和春旺相仿。她见林春旺淳朴厚道,心里喜欢上了。张坚强是过来人,知道这位姑娘的心,张坚强有意撮合他们。
一次,张坚强对林春旺说:“春旺,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找个正派、朴实的对象了。你每次到书店去,不觉得有位女售书员工喜欢上你了吗?依我看这位姑娘还是不错的。你爱看书,以书传媒,多多接近她,和她多说话,增进感情。”
林春旺说:“我看得出来,我并不傻。但我内心世界一片空白,很茫然。不瞒你说,我心中有女人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她正在读大学呢。我喜欢她,但能否成就我的愿望,只有看缘分了。我必须等她,现在的售书姑娘是长得好看,但我不能朝三暮四,见一个爱一个,这是对爱情的亵渎。售书姑娘的心灵纯洁无瑕,我必须坦白的告诉她,说明情况,不能含糊,以免误了人家。”
张坚强说:“是的,我理解你对爱情的专一和愿景,我衷心希望你和你的女友的爱情终有结果,有情人终成眷属。”
售书姑娘的出现,又燃起了春旺的灼灼情欲,他心中惦记着苏凤叶。几天来他表情的流露让张坚强读得懂,张坚强关心说:“苏凤叶上大学后有没有给你写过信呢!有说明你们的爱情正维系着,有希望,别是你一厢情愿吧!”
林春旺说:“苏凤叶一直来对我真情实意的,虽然我没有她没有她的音信,但我相信她的心是属于我的,我在这里五年后,回去就向她求婚。”
张坚强说:“我劝你还是写信给她,说明你在这里的工作和学习情况,让她对你有所期待,放心等着你回来。”
春旺说:“去年我写过两封信回去,几个月前我又写了一封信,但不知道她收到没有,也没见到她回信。我必须等她五年,五年后我才回去。我在深圳已经三年了,再等两年吧!若是我和她有缘分,她会等我的。”
张坚强很关心春旺的人生大事,也只好默默地馨香祷祝他们花好月圆。但心想,春旺心中的大事是事业,他要实践他的五年愿景。爱情宝贵,但若没有一定的事业基础,他们的爱情也是昙花一现而已。可见春旺是个很有责任的人,他要让爱情能水到渠成。
且说,售书姑娘很理解春旺的心,知道他是个认真负责的男人,心里也默默祝福他。
却说,林春旺这三年来努力学习不间断,他成了书迷,爱看报,写心得。他也不负众望,他在建筑方面也成了行家,他是自学成才,他看懂图纸。他和张坚强一起承包了一部分建筑,深圳初始建的五十三层国贸大厦便留有他的汗水,创造了三天一层的奇迹。
林春旺来深圳后的三个年头,深圳不断进步,高楼大厦一栋又一栋拔地而起,人也越来越多。在张坚强的建议下,春旺和他也各购置了一楼房。按春旺的想法,这是他送给苏凤叶的礼物,楼房最顶层,站在阳台可远眺对岸香港。林春旺太兴奋了,他看看房屋,宽敞明亮,竟自言自语说:“凤叶,这房屋是我们的家,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将来我们的生活一定比对岸香港人更幸福,对未来我充满信心。”
(二)
邓小平南巡后,肯定了深圳特区发展经济的正确方向,更加鼓舞深圳特区人的积极性、创造性。当年深圳的豪言壮语就是“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深圳速度戴举全国,三天一层楼更是神话般的速度。林春旺就是深圳建设大军中的普通一员,他踏踏实实地做自己该做的事。他从普通农民靠自己的努力学习,自学成才,成了佼佼者。
这是两年前的一天,张坚强对林春旺说:“春旺,你知否深圳将率先发展证券,深圳发展银行将发行股票。股票每股为一元,许多人还第一次听到股票这个陌生的字眼,不敢买怕吃亏钱要不回来。正好当时某市发生公司集资失败,血本无归的案例,这件事轰动全国,所以股票卖不出去,市政府为此号召干部带头买。依我对股票的认识,我买了五千元的股票,我希望你也跟着我,也买它一些吧!也算是支援特区的发展,为特区做贡献。”
林春旺说:“既然你买了五千元,那我也买它三千元,就算我们响应政府号召吧!为特区做贡献我们也有责任,钱收不回来也罢。”
林春旺不懂股票但他相信张坚强,也跟进了。说:“坚强,我想知道股票到底是什么回事,既然我买了,入了门那我必须了解,有关方面的书你有吗?”
张坚强说:“我有一本,下星期我拿给你看。”
林春旺说:“那么下星期我就跟你一起回去,许久没见你母亲了。说实在的,我母亲和你母亲年纪差不多,也是体弱多病。我去见你母亲也就见我母亲一样,并给带些补品。”
张坚强说:“那我们一起去吧,我母亲也一直想见你呢!我说你很忙,时间宝贵,又工作又学习的,所以就不敢约你了。”
林春旺跟张坚强回了他的新乡老家,春旺像见了自己的母亲一样,嘘寒问暖的。他给了一些补品还给了她一笔钱,说是给她买吃的东西,还说以后还会经常来看她。让张坚强母亲感动流了泪,说:“我有你这个干儿子是我的造化。”
林春旺说:“干娘,这几年多亏了张坚强了,我们如兄如弟,而今又有了个干妈,我多幸福呀。”春旺每次回来看她们。张坚强的妻子,特地做了丰盛的珍馔,款待林春旺。
且说,林春旺从坚强家回深圳宿舍后,他一宿也不曾合眼,把一本有关股票的书看完了。第二天一早就对坚强说:“坚强,我再追加购买一千元股吧,你不妨也再添置些。”
张坚强说:“可能没有了,都卖完了。不过试试看,中午我走一趟银行。”
张坚强中午去了一趟发展银行,还真的卖完了。他还得到信息,说股票开始涨了,市面上黑市卖到十几元一股。
林春旺说:“买卖股票只当做投资,不要去动它。我们应把注意力放在承包的物业上。”
张坚强说:“是的,你说得对,我们只拿每年的分红。”
深圳证券业发展迅速,上市公司也越来越多,已经有七家发行了股票。林春旺和张坚强也在证券公司买了些,但他们只作投资买,不是刻意去买卖,赢差价。
(三)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林春旺来深圳工作转眼四年多了,今年中秋节林春旺像往年一样随张坚强到新乡过节去。
坚强母亲喜欢林春旺,心中默认了是自己的孩子,无不关心林春旺的婚姻。
坚强母亲说:“春旺啊!今年可是你在这里过的第四个中秋节了。明年夏天你该回去了,这四年不简单,熬了过来。此时那边你的父母亲还有妹妹,正盼着你归来呢。”
林春旺说:“是的,干娘。我来深圳工作创业总算熬过来了,近五年我没有辜负亲人的期盼,没有让干娘和坚强兄失望。近五年我没有消极过,没有怨天尤人。我遵循父亲为我制定的约法三章,“卧薪尝胆”。我也很庆幸能在深圳邂逅坚强兄,我一直把他当兄长看,是他给了我信心,诚心诚意帮助我,才让我有今天的进步。明年夏天我将回去,但我会很快的回来,我和坚强兄一起买了深圳的楼房,倘若顺利的话,就是说有缘和心仪的凤叶结婚,那房子是我送给她的礼物,到那时我和她会经常来看望你老人家。”
坚强母亲噙着泪说:“但愿苍天保佑你,能如愿娶到美丽的凤叶回来,我和坚强一家人都希望你心想事成。”
林春旺说:“谢谢干娘的祝福。”
坚强母亲又说:“我虽然没见过凤叶姑娘,但我想你既然等了她五年,没别的女人能替代她,她一定是千娇百媚,美若仙女,我还真盼望能早日见到她呢。”
林春旺说:“是的,凤叶不但长得好看,若仙女,而且她心地善良。她的心如秋月,冰清玉洁,若娶了她我一定尽早带她来看你。”
且说,林春旺一直惦记着苏凤叶,她是他的精神支柱,然而他却一直受凤叶的情怀困惑,他无法排解内心的迷惘,诉诸虚幻。
想到自己心仪的女人,心情难解不安,似乎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心想还有一年时光,太长了,恨不得即刻飞到她的身边。诉说自己的相思苦,诉说自己为她而努力奋斗,事业有成。然而五年时光,她能等我吗?我才写了几封信,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接到。人生有多少个五年,让她等着我,对她太不公平。
张坚强一直关心林春旺的婚姻大事,知道他心情苦闷。五年时间太长,又没有书信来往,怕是心仪的女人早就嫁人了,春旺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一次坚强说:“爱情需经风雨才是真,日久见人心。如果你回去后能和心仪的凤叶结婚,那是天造地设的;如果凤叶已是他人妇了,你也要以平常心对待,爱情是讲缘分的。十步之内必有芳草,以你的人格不愁找不到更好的女人,你一定要有思想准备才是。”
林春旺说:“谢谢坚强兄的忠告,我会正确处理的。如果她真的嫁人了,我会衷心祝福她,毕竟这五年我没白过,思想境界提高了,会理性对待。”
吃过晚饭后,张坚强陪林春旺到新乡公园赏月景。公园内的人拥挤,大都是青年情侣,他们一面赏月吃月饼,一面喁喁私语,表现出了爱情的甜蜜蜜。
春旺坐在公园内的大树下,离张坚强不远。张坚强不想让他独处有意的和他说话聊天,为的是不想让他犯相思病。然而,春旺心不在焉,正是:漠漠长空望秋月,栖栖相思千里越;共赏明月在此时,多情游子归乡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