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能有多大的改变?他绝对不相信君初会果真变成现在这幅优雅。
君末虽然自小被宠得心高气傲,但是却不是善良,他最疼他这个妹妹,娘死得早,他这个做哥哥只有加倍的疼。
只是父亲大人不知道何时开始对权利有了一种越来越狂热的追求,竟然,到最后,为了权利,把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葬送了!
而如今,君末却是被送往楚国,嫁给那个饭桶楚王,也不知道会受到怎样非人的待遇。如果是金樽国,凭着槿家的势力,他至少可以保君末在那样的地方不至于太难过,可,如今是异国他乡,幼稚到无知的君末,在那种地方,他怎能放心!
郎东昱,你够狠,我槿草书到底是哪点对你不住?即使父亲每每暗里浮动,即使兄弟槿允书曾经屡屡犯错,实在是罪责当诛,可是槿草书,却是一颗丹心照明月。
可如今,是你逼我的!
紧紧的攥着拳头,槿草书浑身是不可遏止的狂怒。
站在江边,槿草书却呆住了,这明明刚才还平静的河水,此时却是疯狂的翻着惊涛巨浪,浑浊的河水已经漫上了堤岸!
金水河这种苍茫浑浊的景象,这种巨浪翻卷,将岸边的杨柳芦苇吞没的景象,本来是在一个月后的梅雨季节才会有的,怎么?
一名士兵神情慌张的跑上岸,“将军,将军,洪水,洪水可能要来了!赶紧撤吧,不然,不然就来不及了!”
“洪水本来,他只是以为郎东垠那是惑敌之策,谁知却成了真!”
这洪水来得突然,来得蹊跷。
水漫上的速度,势不可挡。让槿草书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将军,我们赶紧走!危险!”一名士兵奔过来,死命的拉住槿草书,一个浑浊凶猛的大浪,就这样铺天盖地而来!
阮宁波静静站在船舷,看着河岸越来越远,浑浊的水滚滚南流,翻腾不息,江水声声,波涛起伏,拍打着船舷,迎面可以感受到风儿扬起的水雾,湿湿的,就如她此刻的心情。
看着郎东垠在那自编自导,阮宁波冷笑一声,拿脚踢了一下那个露一点缝隙的夹板,夹板往后退得更开一点,虽然看不全,但里面应该是空空如也。
郎东垠听到声音转过头,“宁波,你真以为槿君末那傻丫头在这上面啊,我怎么会带那么晦气的人呢!”
郎东垠依然是故我的语气轻扬,阮宁波却是懒得理他!
过了片刻,没有人说话,郎东垠也是难得的出奇的安静!因为他看见了夹板里,那个不同寻常的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目瞪口呆的,接收了那人示意自己不要出声的信号。
究竟,你还是不相信我啊!
转了心念,郎东垠很轻松的坐在与阮宁波相对的船舷。
这个槿草书可真够谨慎的,本来迎送璞玉公主的船应该是画舫,却被他用这种只能容几个人的小舟代替,以为这样藏不住人,是不?
倒是船上的旗子大得浪费,招摇的惊人,这样楚国大将军韩嫣应该一眼就能看到吧!应该会乖乖的呆在岸边等他们吧!
那,楚国大军就来接受一下金樽国著名的黄汤浴吧!不收银子!
坐在船舷,郎东垠可以感受到船下水波的起伏,水势马上就要起来了!这样悠闲的时刻持续不了多久了。
不过现在他一点也不担心片刻之后的逃生问题,只因为船夹层舱里的那个人!
“宁波,你怨我吗?”郎东垠伸个脑袋过去,貌似有点紧张的问。
阮宁波撇头望一眼茫茫滚滚的水面,转头到:“如果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如果我活着,那怨仇便与你无关,你也不过是受人之命,忠人之事!”
“真的?宁波,你的怨仇观实在是太分明了,我确实是无辜的!”郎东垠象是极怕的拍拍胸口。
“那谁是主谋啊?”阮宁波问得紧凑,郎东垠差点张了嘴巴说出来!
好险,差点说出来了!
郎东垠闭上了嘴,眼机警得望了望水面,两岸,这里离对岸越来越近了,几乎都可以看见楚国大营飘扬的旗帜!
楚国大营驻扎的地方他查看过,刚好是一个河道转弯的地方,高高的堤坝遮住了观察的视线,这会上游水的变化,他们觉察不出来!
阮宁波看着郎东垠半天没有吭声,将手往袖子里伸了伸,道:“你不用说,我已大概猜到,刚才是我太惊讶了,其实,我如果做这个璞玉公主的时间,只有这河上的一段,是吧?”
郎东垠苦笑一下,“应该是吧!不过,宁波,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万一一会洪水来了,咱们被冲进楚国大营怎么办?”
看看船舱夹层里的那一个人,郎东垠咬牙切齿,那个人竟然是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表情,没有丝毫表情,气死他了!
郎东昱的赌,没有筹码吗?当母后和右丞相萧少岸布置了一切时候,他也是最主要的参与者。
而且从一开始,他是最初的策划者。
不是他,不会把宁波卷进来。
但是在真要实施那一刻,他犹豫了,因为他似乎,似乎是喜欢上了这个女子。
她似乎永远不会知道,因为那句彼岸花的一句话,她被卷入了一场漩涡。
但是也正是这样一句话,让他和她展开了这一段缘分,他郎东昱动了情。
彼岸花,生于弱水彼岸,不在五行之中,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