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撵在阮宁波面前放慢了速度,盈如雪就那么热辣辣的将话扔在阮宁波头上。
“酒妃不就是如此下贱吗?当年不也有一个,叫什么来着?史牧歌?最后下场真是凄惨啊!”
“姐姐,你看那边殿阁上竟然长了一株杜鹃,你瞧开得多艳丽啊!”
不知道柳至柔是不是故意转移话题,但阮宁波记住了这么一个名字,史牧歌。
很雅致的名字,牧歌,放牧歌曲的人。
光是听这个名字就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万般不会与她们所说的下贱有什么联系!
“啊……啊……哎呦!”
已经走了几步到宫墙拐角的阮宁波扭头,嘴角忍不住绽开了笑容,笑得她忍不住掩嘴咳了起来。
后面有十米的宫道上,那两大贱女乘坐的马车,威风凛凛的皇家马车,仿佛纸糊的一样,散成了一地碎片,那两个女人此刻一个呈大字型趴在地上,一个被卡在一个框内,两脚朝天,裙摆落了下来,几乎可见嫩白的臀部。
“盈如雪,果真是如雪名不虚传啊,白屁股可真白。现世报。”
刚才还一心是气的阮宁波此刻笑得合不拢嘴,低声说了一句,摇摇头,转身想转过这宫墙。
“罪有应得!”身旁一个男人的声音,冷漠低沉,已然转身,留给阮宁波一个背影。
听到这个声音,阮宁波定住了!呆呆的。
“夜天题?”阮宁波的声音小心翼翼,那一声罪有应得,恍如隔世。
前面那个男子缓缓转过头,看着身后那个女子。
阮宁波没有再说话,只是端详着,一个明明已经死去的人,此刻却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这样看着她,目光,舀如……千年,恍若……隔世。
可,这样的相见,她却并不怎么欣喜,夜天题离开了,太久,回来的,太晚。
“姑娘认得在下!”夜天题嘴里吐出的句子,不是疑问句,神情平淡,语气疏离,甚至有点冷漠,脚尖已经旋向一边,昭示着不耐烦,欲走。
阮宁波愣了一下,两下,三下。
这是夜天题吗?他不认识她?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装作不认识?
可是夜天题却吝啬于给她思考的时间,伸出右臂拨下阮宁波握在他左臂的手,丝毫不带柔情,“姑娘认错人了!”
说完,拂袖而去。
“夜天题,你给我站住!”阮宁波把方才憋在胸腔中的抑郁之情尽数爆发在这一嗓子之间。
震得宫墙上的土小小的崩裂,溃落下一点点。
TMD世界全变了,阮宁波深吸一口气,她,也是有脾气的。
一向沉静的阮宁波,要抓狂了。
前边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一嗓子而有丝毫的迟疑。脚步依然沉着,而坚稳。
“你是什么人?敢肆意骚扰我们大人!”阮宁波并未看见,夜天题身边刚才是站了两位随从的,现在这两个人正十分尽职的反手别着她的臂膀,似乎是把她当成了花痴一类的宫女。
不对,这两个人如果不是聋子的话,就能听得见刚才盈如雪和柳至柔称呼她阮顺常的,果真是酒妃身份低微,任谁都欺负得来的!
哼,阮宁波心底冷笑一声。
反手解麻花,阮宁波胳膊抖了几下,从一个随从臂膀里挣脱出来,同时一个扫风腿,将另一个随从绊得重心不稳,再加一个后勾拳,最后是终结式踢裆,几招之下,那两个随从哼呀嗨呀的滚翻在地上,捂着腰身之下祖爷爷那活儿的地方,挛缩不已。
“很不幸你们俩做了姑奶奶今天的出气筒!出完气的感觉,还真是,怎一个爽字了得。”
阮宁波摸了一下汗湿的额头,姐姐在酒吧里混得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呢!
转身抬头,却看见夜天题停在了原地,回望着她。
而夜天题的身后,站着的,是那个让她恨得牙根痒痒的人,郎东昱。正扇着折扇笑意吟吟的望着她,剑眉挑着,墨黑的眸子里是满满的兴味。
而他的扇子扇向的对象,是一个女子,着一身雪蚕纺粉纱,摇曳坠地,在膝上落成参差不齐的旋摆,一头如瀑的黑发飘泻而下,发丝随着郎东昱的扇风偶尔拂起几缕,发上簪一朵粉色的花,正闪着大眼睛,望着她,满眼的,可以理解为崇拜吧!
这个女孩子,跟依依一样可爱,阮宁波在心中下了一个结论。
“皇上,她好厉害!我以后可以经常见她吗?”袖白雪一脸崇拜,粉色的脸庞更加的耀眼。
“小家伙,抱歉,不……可……以!”郎东昱满眼的桃花笑,拿着扇柄点着袖白雪的鼻子,一字一顿的说。
“为什么?”袖白雪登时垮了小脸,“皇上不是答应过,雪儿在金樽国这段时间,合理的要求,你都会答应的?”
“朕是说过,但这个要求,不合理!咱们皇宫有这么一个会致人淤血青肿的就可以了,再多你一个,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啊,就不够了!所以,雪儿乖啊!”说完,啵的一声,郎东昱亲在了袖白雪的脸颊上。
阮宁波看着,瞳孔挛缩起来,这还是那个焦虑满脸,会骂她笨女人的那个男子吗?
眼上落上一层白色的翳,弥漫哀伤。
“夜尚书,打算怎么处置她呢?”郎东昱笑得邪魅,语软春风,眼神之后,是看不穿看不透的东西。
“这是皇上的家务事,不在微臣职责范围之内。”夜天题回答得不冷不热,不卑不吭。他听见了那句阮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