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波的醒来没有预兆,没有以手掩着呵欠,没有哼嘤着蹭被子,就那么突然的就睁开眼,然后看见了望着她的宋工柳。
这个男人心思明明在别处!那晚抱着她的明明是夜天题,怎么会?
转头,看见一个男子,背窗而立,光洒在他背上,脸却落在阴影里。
而夜天题仿佛感应到那目光,转头,对上阮宁波的眼睛,脚下一顿,第一百个阮字,没有画完。
从窗子漏过来的光线,在他的脸上画上几个圈圈,是窗花的剪影,光晕中浮尘起起落落,让他的面孔有一种虚无的不存在感。
阮宁波从被面抽出手,揉了揉眼睛,这动作惊动了宋工柳。
“你醒了?”宋工柳的声音低沉,平静,带一些压抑!
阮宁波没有在意,手指指着窗子的地方,“那里明明有人的,怎么,突然间没有了,我眼花了?”就那么一恍惚间,人不见了!她怀疑自己在做梦,不然,怎么会看见夜天题在对她微笑呢?那晚,他明明怒发冲冠的。
“那里没有人!”宋工柳说了谎,那个黑衣的男子是站在那里的。很显然,他们认识,而宁波刚醒反映迟钝,以为是幻觉。他不能让她心不在焉,所以他否认!
阮宁波没有问,这是哪,她怎么了,宋工柳怎么找到她的,那个黑衣人怎么样了,这个房间,不是宋府的任何一间!而且,宋工柳的神情,态度,到周身弥散出来的气息,不寻常!
“出了什么事情吗?酒妃大会过了?依依被选进宫了?”阮宁波强撑着坐起,宋工柳也不阻拦,也不扶持,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她感到疏离。
屋子突然变得沉闷起来,阮宁波掀被下床,刚穿上丝履,就见宋工柳扑通一声,竟跪下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阮宁波冷斥一声,一屁股又坐回床上!“有什么你认为比黄金更重要的?”
宋工柳沉默。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求婚吗?戒指呢?”阮宁波冷笑。
宋工柳抬头,疑惑,戒指?随即转为沉闷,依旧跪着!
“是为了酒妃大会吗?你要我进宫吗?恩?”阮宁波问的虚无缥缈,声若游丝,眼中似有晶莹闪过,别过头,忍!
宋工柳还是没有声音,只是手颤抖的想伸过去握住宁波的手,却看到她的眼睛,从来没有那么那么的幽亮,象是暗夜里摇曳的两簇火苗!
手一把宁波的手打开!
“为什么?”阮宁波深吸一口气,即使她发现她只不过贪恋他的温暖,但他们曾许了誓言,她不能说爱他,却已经做了决定如果情势无法扭转,那她进宫又何妨,不过是酒妃,不用沾皇帝那个马桶,却又不会俩开她的最爱,酒。
可如今是他来要求她,她受不了!是爱的时间太短,还是爱本身就脆弱?或者,爱就不存在,她,只不过是宋工柳诱惑来换柳至柔出来的棋子?
“我不能说!”宋工柳终于吐出几个字,却艰涩暗哑!
“我是棋子吗?”
“不是,你不是!”宋工柳回答,没有迟疑!
阮宁波站起来,向前方踱步,走到屋子中间,旋然一个转身,“我要见昨日那个黑衣人!”
“宁波,你可是答应了?”宋工柳不想这样问,这样问太绝情,可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
阮宁波不看他,不理他,当他是空气。
恍惚间,她以为一匹绸缎从梁上落下,只不过,那是个人,她有点惦念的人!
“你找我?”夜天题的眸子晶亮。
“我现在有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阮宁波一身凛然,灼灼的盯着夜天题,只是盯得有点吃力,他足足比她高了一了头还多!
夜天题笑着颔首,算是回答。
“那天为什么你恰巧出现?”
“因为我一直都在!”
“为什么不早点出手!”阮宁波最气这个!
“我得分清你内心是否愿意!”
“你如何看得出?”她问的喷火,是木头的男人不只一个!
“你很陶醉!”夜天题黯然,“直到你的双手伸在一边,象是任人宰割,我才发现!”
“你就那么看着我成为宋工柳的人?”男人不该是嫉妒心占有欲很强的吗?难道她遇到的都是清新寡欲?
夜天题的脸一阵抽搐,阮宁波,她,他竟然看着别的男子掠夺了她的清白!
身后的宋工柳愕然的听着,本是跪姿,却颓然倒下,她是他的人了。
阮宁波感念今天的她有些情绪不稳了,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平静没有了,她都在说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现在宋工柳要求我跟他走,你是否会留我?”
沉默。
“你、快、乐、就、好!”五个字,夜天题说得很缓慢,他不曾认为有什么不妥,他,这就是他做人的原则,如果你愿意,我一切都好!以前他是把她认做他的未婚妻,现在她只是阮宁波,他不会再说带她离开,因为她不是责任,她有自己的想法。
可是阮宁波听来,却是利箭!
火山一下子收敛了所有的岩浆,阮宁波平静的微笑,真好,真好!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她逼着他,只为再听到一次,那里不适合你,你跟我走吧!她,想考虑了,却,听不到了!
“宁波,你可以后悔!”宋工柳落寞的声音。
“我只是参选,并没有答应你什么,谈何来得后悔?”
金撙皇朝一年一度的酒妃大会在皇宫的畅春苑举行,百花争艳,最初的采选皇太后并不出面,只是让酒部的人筛选一下,到了最后决选,皇太后,皇上和嫔妃们才一致落坐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