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些想扶起雾海之时,水红色薄被悄然委落于地。
雾海双颊通红,颤抖着闭上了眼。
奚阳阳傻了。
上面飞机场就算了,为毛下面居然会有……
奚阳阳倏地丢开雾海,蹦到角落,贴墙,目光涣散。她一黄花大闺女竟然已经看过两个大男人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雾海重重落在床上,嘴唇发白。弱不可闻的声音自口中溢出:“你才答应……不丢下我的……”
脑中惊雷阵阵,奚阳阳被雷得外焦内嫩。
赏了自己一锅贴,奚阳阳稳定情绪,勉力将目光定在雾海脸上,慢慢走到床边,语无伦次道:“女扮、哦不、男扮女装?你会,为什么?”
雾海轻轻扯了下嘴角,算是苦笑,虚弱道:“说来话长,主子,能帮我……穿上衣服么?我使不出……半点力气。”
啥米?穿、穿衣服?奚阳阳脑中又是一道闪雷,咔嘣咔嘣。罢了,反正都已经看了,还怕长针眼?轻吐一口气,她在房内橱柜里翻出一套男装,极其冷静地帮雾海着装。
穿好后,奚阳阳瞥见地上晕倒的某矮汉,傻兮兮地问道:“他知道你是男的?”
雾海红着脸点头。
“靠……就这模样还想当攻?”奚阳阳忿忿嘟囔。
雾海诧异她竟然毫不惊奇断袖之癖,听起来似乎还蛮懂,不禁无奈。
知道雾海是男人后,说不别扭那是假的,奚阳阳万分庆幸自己没让雾海伺候她沐浴,想到此,小脸儿就微微发热。
背着雾海出了门,刚下楼,一身翠绿绫罗的老鸨便乐呵呵地迎上来,笑容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奚阳阳掏出早准备好的一沓银票,有些肉痛地递给老鸨。
老鸨一把抓过银票,眉开眼笑。见奚阳阳面容纠结,知心人般地低声道:“小公子,做女人难,你家媳妇生得漂亮,被奸人掳去受此侮辱非她所愿,恐怕会一时想不开,带回家后,好生哄哄罢!看来也没出啥事,她那清白身子不还是您的么,劝君惜取眼前人呐!”长叹。
奚阳阳眼角眉梢都在颤,什么叫她身子是我的?雾海是女人时这话没什么,可现在他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好不尴尬。
雾海趴在奚阳阳背上,脸上红晕更甚。
踏出满是脂粉腻味的云楼楚馆,微风万顷,凉意舒爽。
雪花白银月光清丽地洒落。奚阳阳背着雾海,慢悠悠地在街上晃荡。
小城景致可人,华灯已上,染得半片天空都泛着胭脂色。
醇厚的酒香,炒瓜子的香气,清幽的茶香,一一飘散在晚风里。
熏然的小城夜,文人墨客吟诗颂词,官吏骑着高头大马踢踏慢行,黄发小儿摇着拨浪鼓,茶楼里说书人拍着沉木……人流来往,嘈杂中,奚阳阳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雾海聊着天,心中的别扭渐渐消失。
悠哉悠哉地算着时间出了城,方走出几步,城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奚阳阳回头望去,小城内安逸富足的光华逐渐湮灭在越来越窄的门缝里。她双眼闪着温暖的光芒,挑眉喟叹:“洗尽铅华,做一个平凡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守着一方小小的城,一个小小的家,也是极满足的幸福。”
雾海心中一暖,将头朝奚阳阳颈间靠了靠。如果是他背着她在小城内安稳地一直走下去,那该有多好。
奚阳阳拿出硬条,移开了些,掐住尾端。
一缕极细的银线疾速升上空中,在空中无声地炸开绚烂之花。
在原地等了约两刻钟,白发和悟饭先后赶来。
白发仔细查看了雾海的症状,递给他一颗药丸,道:“无碍,睡一觉就能恢复力气了。”
雾海依言吞下药丸,须臾,脑中迷蒙,昏昏欲睡。
白发修为比奚阳阳高,而且雾海又是个男人,按说由白发来背雾海最合适不过,但奚阳阳怕雾海心里会有疙瘩,遂继续背着他。
三人一猴,火速赶回。
回到大队伍之时,深蓝的天空已渐渐发白。
转眼又是新的一天。
奚阳阳背着雾海落地,不少或坐或站的人顿时围上,她不免惊奇道:“你们怎么起得这么早?”
绯太本想给奚阳阳一个熊扑,但见她背上还有一人,只能悻悻地扯着她的袖子摇晃,嘟嘴道:“才不是,我们都没睡。”怎么可能睡得着。
“真是笨蛋。”奚阳阳怜惜地抚了抚绯太青色的眼底,张望一圈,找了块铺有丝毯的地儿,将已经睡熟的雾海轻轻放下,扯过锦被盖好。
“雾海姐姐没事吧?”绯太眨着眼睛问道。
咳,奚阳阳身形一滞,半晌,沉重道:“绯太宝贝,以后,可不能再喊雾海姐姐了。”
众人惊,一时猜测纷纭。
“因为,”奚阳阳咬了咬唇,闭眼道,“他是雾海哥哥。”
群人瞠目。
三王四杰齐齐眯眼,眼中精光掠过,近水楼台先得月,好大的威胁!雾海和奚阳阳感情有多好,大家有目共睹。
北唐陌颜和北唐魸对视,小声交流。
“大哥应该知道雾海是男人,他想作甚?”
“或许不知道吧,找时间抓了雾海拷问一下,爷弄死他。”
樱空和南宫卿对视,小声交流。
“王爷,又来个劲敌,怎么办?我勾引不到啊!”
“稍安勿躁,相信自己,誓要拿下奚阳阳!实在不行,我来!”
玖截拍拍双颊,凶恶地瞪着雾海以及奚阳阳,酸水直冒。为什么,他的恋爱如此无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