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许桓之以最快的速度坐车朝着许氏名下的私立医院赶去。
在夏园举办的订婚酒宴之上,尽管保安第一时间赶到将狗仔队们手中的摄像机照相机夺下,却还是走漏了风声。
今日清晨,但凡自书报摊购上一份娱乐杂志,皆可看到齐若衣衫不整和李氏公子李时两人的拥抱照片,还有大幅的标题,说明齐若是在订婚宴上饥渴难耐,在与未婚夫许洋乐只一墙之隔的休息室内与情人偷情。
其词语之露骨不堪,甚至连苏翡都沉下了脸,将一本杂志狠狠摔在了车窗前。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说!”
“这还不是主要的,问题是齐若还没有看到这些杂志就已经做出过激举动,现在流言满天飞,就算救下来……”
“不管怎么说,人在就好。”
苏翡目光柔和的望着许桓之,让他渐渐安定下来。
作为曾经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苏翡对于那种心态再了解不过,明明想着很努力的活下去,却被现实一步步的逼到了万丈深渊前。
累了,倦了,心凉了,无力抗争了,便想着一死了之。
等赶到医院时,苏翡还是被守候在医院大门外的那些狗仔记者们吓了一跳,数不清楚的人头、短枪长炮的等候着。
一看到许桓之的奔驰车开进来,就一窝蜂的涌了上来,丝毫不顾许桓之的车还在行驶过程中。
幸好许桓之早早踩了刹车,才没撞到人。
两人被无数的提问和闪光灯困在车内面面相觑。
“你以前也是这样的生活么?”尽管实在不合时宜,但苏翡还是没忍住的发问了。
“不……以前也有记者,但不是这样的……”许桓之露出一丝的苦笑来,“都是财经版的记者,会彬彬有礼的预约时间,然后面对面的采访,这些记者是来自的娱乐版的,可能会不择手段一点,实话说,第一次被吓到了。”
苏翡忍俊不禁,“那现在我们怎么进去?”
“有保安,估计等下就过来了。”许桓之努力望着车窗外,希望透过拥挤的记者们看到车外的境况。
幸好,许桓之在来前已经通知了保安,尽管一路被挤得艰难,但他还是拉着苏翡的手走进了医院大楼。
此时,齐若已经脱离危险被安置在普通病房中。
许桓之刚要拉着苏翡的手跑进病房,苏翡却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许桓之转过头来一脸疑惑的问。
“我就不进去了,万一……我在外面等你。”苏翡的脸上略带了几分尴尬神色。
毕竟,昨日的订婚宴是她不小心误闯了休息室才撞见齐若和李时两人的事情,尽管先前已经知道两人的私情,但她从未想过要公之于众,可不管怎么说,齐若承受不住巨大压力选择自杀的事情,她也有着没办法推脱的责任。
现在贸贸然的跑进去见齐若,只怕依着齐若的性子,会当成挑衅和炫耀也未可知。
“好吧……”许桓之缓缓松开了握着苏翡的手,可临走前还是不忘安慰的抱了抱她。
许桓之推开病房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偌大的一个VIP病房里,竟是空荡荡的格外安静,除了无比虚弱、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的齐若,连一个看护的人都没有。
齐若苍白如纸的脸上,双眸紧紧闭着,神情悲恸,再加上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竟是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不管她之前做了多少不该做的错事,却没有一样需要她付出自己的花样生命来补偿。
床头柜上摆着一束马蹄莲,没有署名。
也许是感觉到有人来到床前,齐若的睫毛抖了几下,缓缓睁开了来。
看到是许桓之,那双空洞的眼睛中先是流露出一丝欣喜来,却极快的蕴满了苦涩意味,她微微翕动嘴唇轻声喊了声,“桓哥。”
许桓之拉过椅子坐在了病床前,用柔和的视线安抚着齐若,“恩,是我。”
“桓哥……我没想到,没想到……你回来看我……”齐若的眼睛之中波光粼粼,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
“齐若,别哭,我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么?”许桓之伸出手微微拂去齐若眼角处的一抹湿润,柔声安抚到。
齐若的眼泪却越发止不住的淌了下来,她的脸上满是绝望的神情,“芳淑没来看我,许洋乐也没来,许家也没有一个人来……除了你。”
许桓之忍不住去看了一眼床头处的马蹄莲,轻声解释道,“好像,在我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
齐若别过脸去看到马蹄莲,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那是许家的佣人买来的。”
顿时间,许桓之哑口无言。
齐若的眼泪一颗颗的落了下来。
她又怎么能说,在订婚宴上的事情发生之后,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打车离开夏园,许洋乐和李时,没有一个人送自己,许劭儒和芳淑更是最早离开的那一批,她穿着订婚礼服狼狈不堪的站在夏园门口,被那些礼仪和保安轻声议论着。
好不容易回到了公寓,芳淑打来了电话,却不是安抚和宽慰她,而是冷漠且鄙夷的训斥她,芳淑甚至说出,‘你给我这么丢脸,怎么不去死’的刻薄话来。
芳淑一直在利用她,可是当她没有用处之后,就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她,甚至巴不得她一死了之,落个干净。
心灰意冷之间,她坐进了接满水的浴缸,然后用水果刀深深划开了自己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