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桓之低头落下眼泪来,“是,桓之不孝,今天太过鲁莽,可……爷爷,我必须去找苏翡,她比许氏更需要我。”
“我知道,我知道。”许老爷子抚摸着孙儿的脸颊,缓缓点头,“你像我,像我啊,这辈子都踏不过一个‘情’字。”
“爷爷……桓之,是来跟您辞别的……我可能要离家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在爷爷身边尽孝了。”
“慢着,你去,去书桌最里边抽屉里,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许老爷子轻轻推了许桓之一把。
许桓之走过去,拉开金丝楠木书桌的抽屉,拿出里面的一叠文件来,才匆匆扫了一眼,当即惊在原处,“爷爷,这是……”
“人老了,这些钱财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还不如留给你们这些后人,想做什么,想干什么,哪怕一把火烧了也不过落个灰烬,去吧,都拿去。你父亲那面是动不得的,那是许氏的基业,别说现在还没传到你手上,就是传到你手上了,也不能釜底抽薪,倒是我这一辈子,该玩过的,该看过的都差不多了,不在乎这些子虚物了。”许老爷子神色安详的望着孙子徐徐颔首道。
“爷爷……桓之不孝!桓之不孝!”泪流满面的许桓之双膝一弯,跪在许老爷子面前,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哎,桓哥儿,你要记住,我们许家人,没钱没势,不能没了义,你若是不把那苏小姐找回来,你就别进这家门!别认我这个爷爷!”许老爷子用指节敲着桌面一字千金的叮嘱到。
“我知道了,爷爷。”许桓之隆重的抬手起誓到,“我许桓之发誓,若是找不到苏翡,此生不娶!亦无脸踏入许家大宅一步!”
“好!好!好!这才是我许戍同的孙子!”许老爷子拊掌大笑起来。
位于亚热带地区的果敢拥有面积不小土地,也有勤于耕种的农民,只是在这一片广阔的田地上,遍地都是开到荼蘼的大红色罂粟花,而这些常人象征着罪恶与堕落的恶魔花朵,却是当地农民们微薄收入的唯一保证。
清晨日光下,一辆敞篷吉普车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疾驶,没有下雨干燥了几天的路上立刻扬起十分呛人的土雾来,然而在田埂边看到了吉普车的农民们,却一个个大喊着自家孩子的名字,不一会儿,这辆吉普车的后边就跟了一大群疯跑的孩子们。
吉普车最后停在一棵大树下,大大小小的孩子们蜂拥而上,挤挤嚷嚷的围住了吉普车。
车里面是一个戴着墨镜而肤色雪白的女子,东南亚毒热的阳光似乎并没能给这位缺乏血色的年轻女子染上健康的铜黄色,反而让她显得越发的清冷如雪,难以亲近。
女子从车里站起身来,将怀中的一个大纸包打开,从里面抓了一把糖果,交给这群孩子里年纪最小,身体也最瘦弱的迈坎,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命令到,“你先回家。”
迈坎努力将小手合成一捧把糖果握住,对着女子鞠了一躬,然后拖着一只露出大拇指的破鞋朝自己家中跑去,活像被猎人盯上了的兔子跑得飞快的。
剩余的孩子们都羡慕嫉妒的看着迈坎,目送他远去。
女子带来的糖果,是他们童年时的唯一奢侈品,贫穷且年幼的他们,因为没有劳动能力。在家中揭不开锅时,更是连吃饱饭的权力都没有。
自从这位年轻貌美,心肠也极好的夫人出现后,她每隔半个月来到这里散发一些糖果,在饥饿的时候,这些能量较高并且口感美味的糖果,能帮助这些孩子们渡过难熬的干旱饥饿日。
女子将一大包糖果交给孩子中年纪最大的那一个,冷声道,“平均的分下去,如果你再私藏,下次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瘦高个子的男孩脸色僵硬了一下,连忙虔诚的点头称是,丝毫不敢违背。
女子坐回到车座上,对开车的士兵打了个招呼,“回城里。”
吉普车又轰然远去,剩下的孩子们,开始一窝蜂的聚集瓜分糖果。
吉普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果敢老街市最大的院落门前,女子从车上走下来,一身干练的迷彩军装和腰间的配枪,让门口站哨的士兵们肃然起敬,连忙立正对女子行了礼。
门口站着的一个小队长,立刻跑步上前,对着女子恭恭敬敬的禀告,“苏夫人,慕将军回来了,派人请您去矿上。”
被称为苏夫人的女子,正是苏翡。
自从三年前被慕坤沙强留在果敢后,她就不得不成慕坤沙名义上的四夫人。可因为她发现翡翠矿,使得果敢除了毒品生意之后,又多了一项人民收入来源,而且苏翡年纪虽轻,却亲自挑选出不少价值惊人的翡翠料,所以被果敢人称为‘翡翠夫人’。
听了小队长的禀告,苏翡表情冷淡的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吉普车上,车后已经站着十多名扛枪保护的士兵,车一发动,立刻排着整齐的队列跑在车后。
一群人向着直升机停机坪快步进发。
因为果敢的首都老街市距离翡翠矿的地点,在路况不好的公路上约要耗费一整天的时间,慕坤沙便特意购买了一架私人直升飞机,使得两地的路程转眼即到。
来到停机坪时,一队果敢高官先后从另一架刚刚降落的直升机上鱼贯走下,为首的果敢军人,正是跟在慕坤沙身旁刚刚升任少将的副官李明德。
在与苏翡等人擦身而过时,李明德恭敬地对苏翡行了礼。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