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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中国现代肿瘤医学创始人一一金显宅(4)

由于金显宅的精心培养,带出了一批又一批出色的骨干医生。他自称手下有“五虎上将”,即:精通病理的王德延、全面发展的张天泽、头颈肿瘤专家李树玲、精通盆腔和腹部肿瘤的金家瑞、擅长乳腺及胸部肿瘤的王德元。他们是人民医院的台柱,现在已成为国内知名的专家。遍布全国各地的学员也都成为各地区肿瘤学科的带头人和中坚力量。这些学员创建了浙江省肿瘤医院、中山医学院附属肿瘤研究所、湖北省肿瘤医院和肿瘤研究所、吉林省肿瘤医院和肿瘤研究所、山东省肿瘤医院、山东省德州市地区肿瘤医院、成都军区肿瘤研究所、河北省肿瘤研究所等。还有的学员在各地十几家医院建立并主持肿瘤科工作,有的学员创办编辑了各种肿瘤学杂志和报刊。如:《癌症》、《实用肿瘤杂志》、《肿瘤防治研究》、《中国抗癌报》等。

继1981年初“全国肿瘤医师进修班第一届学术交流会”之后,1989年10月,第二届学术交流会再次在津召开。这时,被大会正式誉为“中国肿瘤医学之父”的金显宅已是抱病在身。他坚持到大会听论文。参加小组时论。他看到自己多年辛勤耕耘、浇灌的园圃,桃李芬芳,硕果累累,其中不乏后来居上、超越世界水 平的佼佼者。感到无比欣慰。到会的300多名专家学者,对恩师表达不尽感激、崇敬和爱戴之情。会议通过了一项特别决定:鉴于金显宅对中国抗癌事业的卓越贡献,大会成立筹备组。筹资铸造金显宅铜像,以为表彰,永久纪念。

九、德高医萃仰遗风

1990年9月4日,金显宅逝世在他亲手创建的天津市肿瘤医院。

中国肿瘤医学领域的一颗巨星殒落,享年86岁。 金老生前喜爱鲜花,却少有时间赏顾。不过,最后告慰金老,在他心中开放得最为美好芳馨的花朵,当是这座具有现代规模与水平的天津肿瘤医院。十年浩劫。他没进牛棚,是被关进医院饲养实验狗的“小屋”。一双令世界上外科医学大师们赞叹不已的巧手,握起粗笨的扫把,整日从事厕所里的“卫生事业”。待金老从狗窝和厕所里解放出来已是70岁的老人,他几乎没有顾得上去看一眼自己已步入古稀之年的生命刻度,而是焦虑地注意到中国的癌症发病率已由解放初期的第10位上升到城市地区第一位和农村地区第 三位,每年新发癌症和死于癌症的人数均在百万以上!他心急如焚,寝食不宁。凶残的癌魔在劫掠吞啃着人民的生命,一个久经沙场的抗癌战士岂能坐视无为?必须尽快扩充、提高我国肿瘤医疗与科研的能力和水平。为此他殚精竭虑,精心谋划,制定远景规划蓝图。在他的多方奔走呼吁下,国务院于1977年拨下900万元专款,批准建设天津肿瘤医院。“文革”是苦水里泡,碱水里煮,被迫脱胎换骨的10年。为了筹建 新医院,金显宅又是心甘情愿,呕心沥血地拼了10年。1987年,这座医疗卫生事业的“骄子”熬过难产的痛苦,终于气宇轩昂地在天津矗立起来了。从 1952年接受天津卫生局委托,来到人民医院创建肿瘤科开始,他整整奋斗了38个春秋的日日夜夜。为了她,金显宅耗尽了最后的心血。

金显宅逝世前两个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瑞环到医院看望金老,金老还谈笑风生。李瑞环惊悉金老逝世,十分悲痛,发来唁电。全国政协主席李先念、九三学社中央主席周培源送来花圈。金显宅生前是全国政协常务委员,九三学社中央参议委员会常务委员。他曾多年担任天津市政协副主席、 三学社天津市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的职务。九三学社中央副主席、著名泌尿外科专家吴阶平专程由京赶来,向他尊敬的学长和老师致哀。天津市委书记谭绍文,市长聂璧初以及各大机关领导人纷纷前来参加追悼会。有人说,作为一名医生,金显宅可谓哀荣备至了。然而,金老生前最讨厌虚荣。那是1983年春,天津市政协大会期间,两名《民族画报》的记者到会采访金显宅。刚说明来意,就被金老碰了一鼻子灰 。两名记者软磨硬泡,午间使出“程门立雪”的功夫,坐在大厅等候,想以此“感化”金老。金老午睡起后,见记者仍枯守不去,非但未生恻隐,反而有些愠怒。一位朋友看不过去问金老:“他们采访您,本是好意,您是不是太……”

“写我干嘛,我不要他们宣传!” 金老忿忿然的样子,就像人家损坏了他什么。

放疗科李丽庆主任回忆自己在金老指导下学习写作论文的经过时说:第一次写论文真是难上加难,没有头绪。而我的老师金教授对我那篇不成文的论文并不厌烦,第一指示是重新复习病理切片,第二是修改文章。几百张的病理切片重新分类,重新诊断是多大的工程,我首先就烦了。金老第一次为我修改文时,我像小学生一样坐在老院长的旁边,心怦怦直跳,不知如何是好。他认真地为我 一字一句地修改,他那慈祥的面容,恳切的态度,使我紧张的心情慢慢地放松下来。就这样不厌其烦地为一篇论文先后修改了八次,才算完成。从那时开始,写论文我才算入门。每逢我写文章时都会对别人说:“我是在老院长的指教下才开了窍 。”金老诲人不倦的形象永远留在我心中。

白色的医服,白色的病床,白色的手术台,白色的无影灯……金显宅一生就忙碌在这白色的世界里。数十年来,他每天坚持到岗工作,哪怕是从国外飞归,也不顾时间差的干扰,立即投入工作。星期天也只肯休息半天。金老这样的工作作风已经成为肿瘤医院的院风。他工作认真严谨,雷厉风行像个年轻人。有人问他高寿了?他会自然地回答18岁,过一年他会 告诉你28岁,大家知道他老人家是将岁数的位数在颠倒。老人家的精神劲儿赛过了年轻人。

1988年1月的一天,大雪纷飞,大雪连续下了一天一夜,马路上的积雪有半尺厚,交通被阻塞,为此医院汽车没接金老来上班。下午雪停了,路上静静的,很少有人走过。阳光照在雪地上,显得这个世界更美丽。这时,医护人员发现有人在扶着医院的围墙慢慢地向前移动,一步一步是那样的艰难。仔细一看,却是他们的金老院长,连忙上前去扶。问他怎么来的,他说:“坐13路公共汽车来上班。”此时已经下3点了,金老视事业如生命的精神深深感动了大家。

作为杰出的白衣战士,经金显宅的手不知挽救了多少人的生命。许多接受过金老治疗的人听到他逝世的消息失声痛哭。金老去了。他们仍享受着生活的欢乐。他们的生命是金老生命的延续。金显宅可算得是位大名鼎鼎的医学专家了。但是,他没有名士派头。他对待工作勤勤恳恳,认真负责,严如执法。对待病人满面春风,关怀体贴,亲如自家翁媪。无论患者病情多么严重,他都认真研究治疗方案,积极采取措施,耐心做病人的思想工作,鼓起病人战胜疾病的勇气和信心,从不推出不管或放弃努力。他待病人的那份温情,下级医生和护士们见了都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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