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和师傅讨论过僵尸之类的东西,没有魂魄的行尸不会像僵尸那样注意到会移动的物体和嗅到活人的味道,只要掩住生气与三魂,就不会被攻击。
阴阳符篆中,就有这类的符篆,名曰遮魂,对我来说并不困难,我当下写了两张,拿了一张给余京京,然后又写了一张驱邪符,按惯例,咬破大拇指沾上精血,为了保险起见,我使劲挤了不少精血出来,心里默默的想,以后一定得常备点鸡血在身上,不然老是咬自己手指头,大拇指都要被咬烂了。
我对余京京道:“八姐,你拿着符别下去,我去试试。”
余京京急道:“你要下去?你疯了?”
我对她笑了笑,道:“没事,看我的。”
说罢不理他,抱着树干就滑了下来,然后把遮魂符贴在脑门上,就向最近的一具行尸走摸了过去。
刚才在树上想得很美好,真到了下面,马上就有点胆怯,从树上看觉得那只行尸也没离多远,此时却觉得远在天边,好不容易才摸到了它附近,我冷静的观察了一下,它果真没有发现我,而是继续朝着前面移动。
我这时候才看清行尸的面目,发现它并不像描述当中的僵尸那样,皮肤干瘪,枯萎,而是像刚刚死掉不久的动物那样,溃烂腐败,苍白而无血色,隔得近了都能闻到一股尸臭的味道,我捏着鼻子壮起胆子一步一步的靠近,直到他最后,他还是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我这才放下心来,双指夹住驱邪符,口里默念口诀,最后喝道:“灵!”
也许是我灵字喊得太大声,那行尸一下就驻了下来,转过身看我的方向,我瞬间冷汗就冒了出来,却见它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感觉到指尖的符篆竟然有些发烫,把心一横,走上去一下把符纸按在行尸的脑门上,那尸体的脑门软软的,肉质腐烂,我手一接触到它,立刻就从它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吼声,眼睛竟然一瞬间红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赶紧松手。
驱邪符像是沾过胶水一样粘在了行尸的脑门上,我怕它发现我的存在,吓得转身就跑,几步就跑到了树下,直接往上爬,刚刚爬了一半,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闷响,顾不得爬,转身一看,就见远处那只行尸已经不见了。
仔细一看地上还残留着一双脚,难道刚才那声音是那行尸爆炸了?
我抬头看向上面的余京京,她刚才应该看见发生什么了,却见她一脸惊讶的看向我,我正有些得意,忽然背后传来一声恐怖的鬼叫声,呜呜吖吖!~凄厉异常,吓得我手脚并用,爬到了树上。
喘着气回过身里,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耳边的凄厉的鬼叫声持续从刚才那个行尸的位置传来,我又摸出一张天眼符烧掉,才发现刚才那个位置,原本属于行尸身上的黑色煞气,此时正变化出白色的阴气四散而去,良久,才平息下来,鬼叫声也消失不见。
我心下咂舌,这行尸虽然攻击力不强,但是身上所含的煞气却是一等一的可怕。
我对余京京道:“八姐,把遮魂符贴在脑门上,这些东西就看不见我们了。我们要不要下去?”
余京京道:“你确定?”
我正准备向她保证,忽然间,刚才那种凄厉的鬼叫声竟然从四面八方的山谷中同时发了出来,吓得我叫了一声,心脏狂跳:“妈吖!这是怎么回事?”
余京京的脸色看起来都快哭了,对我道:“是不是你刚才弄死那个东西,叫他们知道了?”
好在那吓人的鬼叫声马上就平息了下来,我道:“不……不会吧?这些东西连魂魄都没有,怎么能感觉到我弄死了一个?”
我俩小心的缩在树上,一动也不敢动,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等见到附近又出现行尸,像最开始那样向一个方向走去,才松了一口起。
余京京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对我道:“睡也不敢睡了!MA的!我们去看看。”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今天从头到位还是第一次听她骂娘,还真有点不习惯。
我俩就这样摸了下来,接着月光,朝着那些行尸聚集的方向摸了过去。
大概走出四五里路,余京京忽然拉了我一把:“你看那边。”
我开始还很警惕,但走了这么远都没出什么情况,难免就有点放松,此时她提醒,才看见前面远处好像有一点亮光。
我们走了过去,才发现是一只手电筒,而就在手电筒不远处,躺着一个人。
余京京拉着我的手:“地上那个是鬼还是人?”
我道:“我们贴着遮魂符怕什么,过去看看。”
一步一步靠近,我小心的捡起了地上的手电筒,一照之下,我和余京京都吐了出来,地上躺着的是个刚死的人,可是此时已经面目全非,开膛破肚了,别提有多吓人和恶心。
或许是因为先前见到的那些行尸也都是死人,我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没有因为第一次见到死人而太过害怕。
余京京说自己还在部队呆过,肯定也是见过死人的,她也随即恢复了过来,然后从我手里接过手电筒上前查看。
一看之下,这人我估计就是他亲妈来了也认不出了,他的脸已经被咬烂了,内脏被吃得七七八八,估计是行尸干的,我随即发现一些异常,这人的皮肤完好的地方,几乎都褶皱萎缩了,不过关键在于,他也不是那种枯萎干瘪,反而像是很有水分即将腐烂的感觉。
这时候余京京对我道:“这人脑袋怎么被枪打过?”
我道:“什么?不会吧?行尸还会用枪?”
余京京道:“开什么玩笑,当然是人打的,刚才我们听见两声枪响,其中一枪估计就打在他头上了,恩……”余京京思考了一下:“应该是被同伙抛弃了,或者那帮人打死了他丢给行尸,自己好逃跑。”
余京京的推理能力还是很强的,我一听也觉得可能是这么回事,她在附近找了找,就在这倒霉家伙“手”的附近找到一把手枪,拿起来,看了一眼,竟然递给了我,问道:“会用抢吗?”
她说完就是一愣,可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接过了枪,扳开上面一个小钮,拉了一下就上了膛,然后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愣愣的道:“这……个,会?”
余京京眼神怪异的看了我一眼,竟然没把枪收回,我也懒得解释,其实我除了玩具手枪,根本就没摸过枪这东西,我后来回想起来,当时我都不知道自己打开的那个小钮叫做保险,对此我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我自己总是梦到的那个在战场上的梦境,难道我是在梦里学会用枪的?
我们正准备离开,忽然我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是一跟绳子,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单肩包的背带,我有些奇怪,捡起来一看,里面竟然装的是一些墨斗线,还有一堆大枣核,糯米黄纸之类的东西,另外还一叠报纸包起来的东西。
我楞了一下,心到死的这家伙居然还是我的同行?再一看那个报纸抱起来的东西,觉得有些眼熟,随即喜到,这不就是我丢的学费吗?打开一看,果然是钱。
我一下跳了起来,笑道:“哈哈,我的学费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