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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辽史(1)

太祖本纪

太祖大圣大明神烈天皇帝,姓耶律,名亿,字阿保机,小名啜里只,契丹迭刺部霞濑益石烈乡耶律弥里人,是德祖皇帝的长子,母亲是宣简皇后萧氏。太祖生于唐成通十三年(公元872年),起初,他的母亲梦见太阳落入肚中,随后便有了身孕。太祖出生时,产房里有神光异香,他的身体也如同三岁小儿般,当即便能爬行。祖母简献皇后觉得很奇怪,遂像对亲生儿子一样来抚养他,一般是把他藏在偏僻的地方,脸上加以涂饰,也不让别人看他。

三个月后,他便能行走;百日后,便能说话,并知道一些未发生的事,自称有神人保护。虽然他还是一介孩童,却开口多言时事世务,那时他的伯父执掌朝政,有疑难之事竞要向他请教。太祖长大之后,身长九尺,天庭饱满,两颊削瘦,目光灼人,能开三百斤的弓。他在担任挞马狨沙里一官时,小黄室韦不肯归附其国,太祖于是设计迫其归顺,后又攻打越兀、乌古、六奚和比沙狨等部,都将其打败。因此,国人尊称他为阿主沙里。

唐天复元年(公元901年),农历辛酉年,痕德堇立为可汗,封太祖为本部夷离堇,专门负责征讨之事,太祖连破室韦、于厥和奚帅辖刺哥,掳回大量俘虏和财物。这年冬十月,太祖授任大迭烈府夷离堇。

第二年(公元902年)秋七月,太祖带兵四十万攻打河东,占领了九个郡,获俘虏九万五千人,驼、马、牛、羊不计其数。九月,在潢河南岸建龙化州城,同时开始兴建开教寺。

又一年(公元903年)春,攻下女真,获三百户人口。九日,又攻下河东怀远等军。冬十月,带兵攻到蓟北,俘获战利品而归。先前,德祖皇帝俘奚部七千户,把他们迁到饶乐的清河,到现在那里已改建奚迭刺部,分作十三个县。于是,可汗封太祖为于越,总管军国大事。

又一年(公元904年),岁在甲子,三月,太祖扩建龙化州东城。九月,征讨黑车子室韦,唐卢龙军节度使刘仁恭发兵数万,派养子赵霜前来抵抗。赵霸兵到武州,谍报人员报告了太祖,太祖遂设伏兵于桃山下,并派室韦人牟里诈称是受其首长遣派,约赵霸在平原会兵。赵霸中计,带兵前来,伏兵四出,生擒赵霸,全歼唐兵,又乘胜大破室韦部。

又一年(公5905年)七月,太祖又领兵征讨黑车子室韦,唐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派通事康令德前来求和会盟。冬十月,太祖带兵七万与李克用在云州会盟,宴饮酒酣时,李克用请借兵以报与刘仁恭在木瓜涧一役中所结之仇,太祖答应了,并互相交换战袍坐骑,结为兄弟。李克用遂率兵前去攻打刘仁恭,占领数州,尽掳其民而归。

又一年(公元906年)二月,又攻打刘仁恭,在回来的途中,袭击了山北奚部,并将其攻破。

汴州朱全忠派人渡海送来国书钱币、衣服袍带、珍宝古玩,表示问候。十一日,太祖派偏师讨伐奚、霄等部及东北女真部还没归附的势力,全部将其攻破收降。十二月,痕德堇可汗去世,群臣按遗命请立太祖为可汗,太祖再三推辞,曷鲁等大臣劝进,太祖遂从之。

太祖元年(公元907年)春正月庚寅日(十三日),命有司在如迂王集会埚设坛,举行燔柴告天之祭,太祖即位。尊封母亲萧氏为皇太后,封妻萧氏为皇后。北宰相萧辖刺、南宰相耶律欧里思率群臣将太祖尊为天皇帝,太后为地皇后,庚子日(二二十三日),诏令皇族耶律氏承接遥辇氏九帐为第十帐。

二月戊午日(十一日),封从弟迭栗底为迭烈府夷离堇。同月,征讨黑车子室韦,降其八部。

夏四月丁未朔日(初一),唐梁王朱全忠废其主,不久杀了他,自立为帝,建国号为粱,并派使者前来照会。而刘守光也将其父刘仁恭囚禁,自称幽州卢龙军节度使。

秋七月乙酉日(初十),刘守光之兄平州刺史刘守奇率数千人来降,太祖将其安置在平卢城。

冬十月乙巳日(初一),又讨伐黑车子室韦,将其击败。

太祖二年(公元908年)春正月癸酉朔日(初一),太祖亲临正殿接受百官及诸国使者朝贺。

辛巳日(初九),初设惕隐一官,负责宗室之事,以皇弟撒刺掌其职。河东李克用去世,其子李存勖承其位,太祖派使者前去吊唁。

夏五月癸酉日(初三),太祖命撒剌征乌丸、黑车子室韦。

秋八月壬子日(十三日),幽州进献合欢瓜。

冬十月已亥朔日(初一),修建明王楼,在镇东海口筑长城,派轻兵攻取逃到室韦的吐浑部众。

太祖五年(公元911年)春正月丙戌朔日(初一),有日食。丙申日(十一日),太祖亲征西部奚。奚地多险阻,其部经常叛乱,虽多次对其招抚都不服从,这次太祖所向披靡,攻下西部奚后,遂分兵去征东部奚,也将其攻下。于是尽得奚、省之地,东到大海,南抵白檀,西过松漠,北达潢水,总共五部,都归入领籍。

三月,兵抵滦河,刻碑以表其功。又去夺取蓟州。

夏四月壬申日(十八日),派人出使粱国。

五月,皇弟剌葛、迭剌、寅底石、安端谋反。安端之妻粘睦姑知道消息后,告诉了太祖,太祖查证属实,但不忍诛杀兄弟,于是便和几位兄弟在山上宰杀牲畜,祭告天地,立下重誓,然后赦免了他们的罪。贬剌葛为迭刺部夷离堇,赐封粘睦姑为晋国夫人。

太祖六年(公元921年)春正月,以化葛掌惕隐之职。

二月戊午日(初九),亲征刘守光。

三月,自幽卅班师回国。

夏四月,梁郢王朱友珪杀父夺其位。

秋七月丙午日(初一),太祖亲征术不姑,使之归降,获人口数万。命弟刺葛分兵去攻打平州。

八月壬辰日(十七日),皇上兵至恩德山。

皇子李胡出生。

冬十月戊寅日(初四),刺葛攻下平卅,班师回朝后,又与迭剌、寅底石、安端等谋反。

甲申日(初十),太祖派使者去粱国致祭。壬辰日(十八口),太祖凡兵至北阿鲁仙,听说几个兄弟以兵拦道,遂带军往南到十七泺。同日,行燔柴之祭,第二日,兵驻七渡河,几个兄弟派人前来谢罪。皇上还是慈悲怜惜,让他们改过自新。

这一年,派兵征讨两冶,把俘获的僧人崇文等五十人安置在西楼,并修建天雄寺,让僧人们住进寺里,从而来表示上天协助。

太祖七年(公元913年)春正月甲辰朔日(初一),困国家正在用兵,宣布暂停上朝。晋王李存勖攻下幽州,活捉刘守光。甲寅日(十一日),王师兵临赤水城,刺葛等人请降,皇上身穿素服,骑赭白马,以将军耶律乐姑、辖剌仅阿钵为御者,众人解除兵器,侍卫整肃,接受他们投降,太祖传谕抚慰。刺葛等人退去,皇上还多次派人前去抚慰。

二月甲戌朔日(初一),梁均王朱友贞杀其兄朱守珪,继其位。

三月癸丑日(初十),太祖兵至芦水,皇弟迭剌歌企图为奚王,与安端一起带兵千余骑前来,诡称入觐。皇上大怒说:“你们先前阴谋叛乱,我特开恩饶恕你们,让你们改过自新你们还是反复无常,竟要加害于我!”然后将他们拘押,把他们所带的兵分散到各军。而剌葛则带兵到乙室堇淀,拿出天子旗鼓,打算自立为王,皇太后萧氏暗地派人叫他赶紧逃走。

正好弭姑乃、怀里公开说皇上马上就要来,于是刺葛随从惊慌溃乱,带着居民往北逃跑。皇上派兵追击。而刺葛却派他的同党寅底石带乒直插行宫,烧其辎重、帐篷,纵兵乱杀。皇后萧氏急调蜀古鲁前去营救,只救得天子旗鼓。

刺葛另一同党则袭击西楼,烧了明王楼。皇上到达土河,歇兵秣马,装作若无其事。诸将请求急速引兵追击,皇上说道:“等他们跑远了,他们就会怀恋故土,既然怀恋心切,他们必然不能统一,我军趁机攻击,必然能将他们打败!”于是把先得来的财物牲畜都分给将士,留夷离毕直里姑总理政务。

夏四月戊寅日(初六),太祖北追刺葛。元卯日(初七),兵至弥里,听说众兄弟对着术叶山射鬼箭以厌祭禳灾,于是也把叛人解里押向那里,用同样的方法厌祭禳灾。兵到达里淀,太祖选轻骑追到培只河,尽得其党辎重、人口。派室韦及吐浑首长拔刺、迪里姑等五人先带兵在前路埋伏,又命北宰相迪里古为先锋进攻剌葛。刺葛率兵迎战,迪里古以轻兵与之近战,其弟遏古只在阵前射杀敌兵数十人,敌兵不敢向前。双方对峙到下午申时,敌军自溃。追到柴河,刺葛焚烧车乘庐帐后逃去。不料前头碰上拔刺、迪里姑的伏兵,二人合击,大败剌葛。刺葛溃逃,把夺来的神帐也丢在路上,皇上看到后拜奠了神帐。这次太祖将所获人口全都放归本土。刺葛同党库古只、磨朵都自缚前来请罪。王师抵达札堵河时,因天降大雨,河水聚涨。

五月癸E日(十二二日),派北宰相迪辇率骁骑先行渡河,甲寅日(十三日),奏称在榆河活捉刺葛、涅里衮阿钵,前北宰相萧实鲁、寅底石等自杀,但没死。于是用黑白羊祭天地。壬戌日(二十一日),刺葛、涅里衮阿钵到行营,用草绳子把自己绑起来,牵着羊向太祖叩拜。兵回大岭,其时大军出师已久,辎重供给不及,兵将杀马采野菜为粮食,幼牲畜死于路上的有十之七八,物价更是以前的十倍,器物服装等物丢到楚里河,几百里内一片狼藉,皇上因而将刺葛改名为暴里。丙寅日(二十五日),到库里,用青牛白马祭天地。以新获人口六百、马二千三百匹分别赐与不同部属。

六月辛巳日(初十),到榆岭,辖糊县人扫古残害百姓,施以磔刑。甲申日(十三日),皇上登都庵山,触摸他的先人奇首可汗的遗迹,来回瞻视,感叹不已。听说狱官涅离擅自用大校之刑,犯人苦不堪言,甚至有因而致死的,太祖命诛杀涅离。壬辰日(二十一日),到狼河,捉到叛党雅里、弥里,把他们活埋在铜河南轨之下。放掉所俘获的人口,不料途中又被于骨里掠去。皇上大怒,亲自带轻骑进击,并派骁将分路追击,把于骨里的人和他掠去的人全部捉获。庚子日(二十九日),到阿敦泺,养子涅里思附从皇弟叛乱,用鬼箭把他射死了,他的同伙六千人,也根据罪行轻重加以处罚。从土厥掠来的三十多人,也让他们出钱赎身,放回本部。到石岭西,命捡回先前缺粮时丢弃的兵器仪仗,召北府兵验收。夷离堇涅里衮也从诸皇弟反叛,皇上不忍公开杀他,命他自己投崖自尽。

秋八月已卯日(初十),驾幸龙眉宫,将叛党二十九人施以车裂之刑,把他们的妻子女儿分赐给有功将校,所抢夺的珍宝、牲畜电都物归原主,如果抢来的东西已弄丢了,就按价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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