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凝一个人立在房间的阳台上,一站就是一宿,看着黑色的夜幕,没有星星,一颗都没有,冬季的夜空很高,很远,还很静。不会有雪了,这个冬天的雪早就在人们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已经悄悄下完了。已经凌晨,夜幕被慢慢拉开,先出现了一丝米白,然后苹果白,接着乳白,鱼肚白。。。天亮了!欧凝朝着亮点微笑,算是一种祭祀,然后她打开电脑写了一首诗——《黑色的雪》。
我不曾发觉
黑色里的沉默不易察觉
我不曾懂得
黑色里的奢华容易娇惯
我不曾相信
黑色里的黯然不需交换
我不曾了解
黑色里的希望没有遥远
我不曾明白
黑色里的祝福到不了现在
只有你的孑然映在冬的雪地里
踩着零点的记忆
背后有人叫,欧凝回头:“李欣,你起床了?我以为你回家陪你父亲了呢!”李欣穿戴整齐,收拾好容装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一脸的娇,久违的李氏醒前模样。
“不要,我已经打发我爸爸去国外休假去了。”李欣看着欧凝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担忧:“你怎么了?昨天说有事,那么晚才回来,我等你等了好久哦。你干嘛呆在这里啊?一宿没有睡啊?你怎么了?黑眼圈哦。”李欣连哄带骗的政策,欧凝赶紧接着这个茬,找个阶下,还要骗李欣。“没事,昨天很早就回来了,不过想起来答应安臣帮他打扫房间,所以就去了,不想那几间屋子那么麻烦。不小心就在他家睡着了。”欧凝说着站起来准备回房间拾捣拾捣自己。
“安臣,对哦,好久不见他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李欣又想起来昨日欧凝好像提起来复赛作品被换掉的事情,“他换作品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啊?你能联系到他吗?”
天哪,李氏逼问法,欧凝在心痛过后,赶紧逃离了现场,她不知道怎么应付,怎么编谎话。“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李欣追上来不依不饶。欧凝出于无奈只好转移话题:“哎,几点了?今天早上有课吗?”
“有呀,”李欣看看时间,“七点半了,快点。”再次成功转移李欣的注意力,欧凝撇下李欣,一个人躲在洗漱间,关上门,倚着门慢慢倒下,没有眼泪,没有抽噎,只有痛,想,念。一会儿,李欣就来敲门:“欧凝,快点,要迟到了。”
“嗯,马上就来。”欧凝对着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像一团缩水的苹果,死撑着果肉,表皮却早就愁眉不展,破旧不堪。
出了门,意外地看到史蒂凡,她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史蒂凡朝欧凝打招呼:“早啊!快些吧!要迟到了。”
欧凝愣生生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进房间睡觉啊?”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呢?”史蒂凡反问。这一问问出了李欣的好奇心,她敏锐的小鼻子好像嗅到了什么秘密的味道。欧凝自然是不记得昨晚之后的事情了,她的眼线、心思全部被黑色的雪片遮蔽了,那些雪落了太久,掩盖了土地,房屋、树木,所以的一切就都不见了痕迹。欧凝瞬间煞白的脸,史蒂凡才发现自己多嘴了,不过还好她圆的好,她说:“昨天左蒙说他要陪史蒂文,陪他去出差,我没有兴趣,就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做的夜车,回来呢已经凌晨五点了,我又毫无睡意,所以干脆给你们准备早餐喽。”
“谢谢你,很好吃。”李欣已经消化了很多食物了。李欣招呼欧凝赶快来吃,欧凝一坐下来,拿起牛奶,心不在焉地,牛奶杯歪倒了,鲜奶散了出来,溅到了欧凝的衣服上,同样的场景,欧凝记起自己第一次在这栋房子里与安臣早餐的情景又再次出现在清晨的脑海里。一时失神的欧凝,被史蒂凡的五指晃了回来。史蒂凡觉得她和左蒙之前的担忧是必要的,安臣的死留给欧凝的记忆,留给她的震撼,留给她的空间都是无法估计的,怪不得史蒂文没有勇气回来面对她。
除此以外,史蒂凡还有件棘手的事情,第七号当铺的任命要怎么和欧凝开口。接安臣的班,在安臣去世的地方工作,这对欧凝来说是不是太过分呢?酝酿再三,史蒂凡还是决定缓缓再说。三个人一齐默默吃早餐,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日出的美丽往往被伤心人埋没,朝霞的云衣常常被无心人遗失。朝气云落,一个人消失了,可是日子还是一点一滴地过着,白云不知,蓝天不知,北风依旧刺骨,冬阳依旧麻痹,唯一记得他的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