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李欣拎着随身的包包,把遗留下不多的几件衣物还有被欧凝不知道从哪搜出来的只只袜子一齐塞进包里,准备好当晚就回去住。欧凝要求送她,这么晚怎么安全,李欣得意地笑笑:“不用了,我现在可是董事长了,有专车。”司机是薛慕华的表亲,做了很多年,大家自然省略了多余的担心,欧凝现在担心的问题是今晚的碗筷谁收拾?不过还没有到与史蒂凡和左蒙讨价还价的这一步,因为李欣还没有走,她在捯饬了半天后,还留了个问题。
欧凝敢保证,李欣要是真这么走了,她们也许还会感恩戴德一番,可惜啊,李欣非要在临别之际送上一份大礼给她们,这就叫人想要撵她了。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李欣在连续穿针引线了数天后,终于忍不住了,她呼叫救援,临走前,拿出她绣了才几片叶子的十字绣哭救。史蒂凡无能为力:“帮你管理美容院就够难为我的了,你可不要还有什么过分的想法。”得,这话明摆着是回绝李欣,事实上是在针对欧凝,她还没有帮上什么物质性的忙,李欣就把唯一的希望压在了欧凝身上,欧凝还能说什么呢,只好退而求其次,自言自语道:“那今晚我可没有时间洗碗了!”
欧凝事先也没有倒腾过针织女工之类的玩意,不过家政课的考试就在一个星期之后,迫不得已,当晚她就呆在寝室苦心专研起来,屋外是左蒙和史蒂凡愉快的二人世界,听着史蒂凡吵吵闹闹的嬉戏声,欧凝真的很开心,如果左蒙的陪伴与保护能让她真正快乐起来,自己也会跟着开心的。朋友开心快乐要比自己一个人开心快乐而没有人分享要愉悦得多,所以欧凝抓紧时间帮李欣完成期末考试的作品,至于自己还有一门行为心理学,就让它见鬼去吧!对付笔试的公选课,自生自灭才是王道。
大约四十分钟后,屋外渐渐平息,看样子这碗筷终于是洗刷完毕了,欧凝就这么自然随便地小想一下,“哎呀,”一不留神就被针扎了下,拿出手指在灯光下一瞧,心疼哦,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欧凝可扎出了不少的血洞。冬的夜晚静悄悄的寒,空寂的孤独使得屋外偶尔的一个脚步声也能划破欧凝的心情,冬天的冷是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所以即使上面有空调罩着,下面有取暖器护着,欧凝屈在台灯下仍旧抖抖嗖嗖的,想来一定是气氛的烘托所致,于是欧凝想起来要放点音乐,寻摸着笔记本,不在房间,那一定是被送回书房了,欧凝放下手中的十字绣,从座位上站起来,跺跺脚,然后打开门——
客厅里没有开灯,借着自己寝室的灯光,不难看出,客厅的那面,史蒂文正回来,他正在推门,可是因为听见后面的开门声而停住。一道闪电劈中欧凝,背影,史蒂文的背影,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顿时满脑子乱飞,那个梦魇又在一瞬间回来了!欧凝握住门地把手,僵住的同时,身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火辣辣的感觉麻痹全身的疼痛。史蒂文隔着一个客厅的距离也能感应到对方的情绪,他在纠结的心痛中下定了决心,他答应了安臣要好好照顾她的,这是一个使命,是一个承诺,也是自己想要的唯一,没有理由因为害怕面对而选择逃避。
史蒂文来到欧凝的身边,没有一句话,他只是看着她,紫罗兰一样含蓄的呼吸,是愧疚;月光一样柔和的眼眸,是歉意;青草一样淡雅的味道,是安慰;海滩一样舒适的怀抱,是过去,所以的一切因为他熟悉温暖的怀抱得到了归宿。没有只言片语,却已经胜过千言万语。欧凝沸腾的血液得到了安歇,火辣的身体得到了疏通,两个人的僵持被感觉所融化,没有杀人凶手,只有熟悉的怀抱,他的呵护。一切雨过天晴,说好的暴风雨终究没有到来,欧凝瞥一眼窗外,依稀的月光,明天应该会是个不错的天气吧!
“以后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的背影,好不好?”欧凝殷切地要求。
史蒂文清辉一样的笑容:“好。”
欧凝鼻翼的那颗肉痣,晶莹剔透的润滑,在昏暗的客厅里,像泪光一样吸引着史蒂文,他忍不住抬起身子,轻轻靠近它,欧凝的气息均匀的挠着史蒂文的脖子,好痒,他的笑容从唇角立马溢了出来,温润的嘴唇点了那颗肉痣一下,欧凝的呼吸变得急促,闹的史蒂文的心也跟着一起乱,他禁不住慢慢放低身体,朝着另一个鲜艳夺目的地方咬了一口,似新鲜润滑的金枪鱼寿司,史蒂文咬在嘴里,细细咀嚼,甘甜,香醇,好像伴有粉色的玫瑰花花瓣的调味料。
浪漫的亲吻最终却被史蒂文房间里的一个隐约的光线所隔断,通过史蒂文半开的房门,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可是在欧凝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她敏锐的触觉就告诉她:房间里有蹊跷。所谓的光线只不过是感觉转换成视觉的一种方式,如果转换成味觉,也可以说房间里有一股未知的气味,这样来说似乎有些荒谬,不过史蒂文还是听从欧凝的指示,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在确定房间里没有任何生物时,这才打开灯,也没有发现可疑,欧凝嗅嗅鼻子,指指地下,史蒂文明白了——实验室里有情况。
史蒂文想要打开实验室门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左蒙和史蒂凡呢?”
“刚才还在洗碗,然后就不知道了,你是说是他们?”欧凝心里就莫名其妙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