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凝二话没说,一鼓作气就朝奈何桥上走去,她是气定神闲,澈却是担心的很,这种担心别人是明白不了的,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安臣消失后,他的肉体早就不复存在,勉强找齐他的魂魄不过图个心安,安臣是不可能成体的,史蒂文是巫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澈是他该供奉的神灵,所以只要他发了话,史蒂文是断然不会拒绝的,但是如若澈想成为一个正常的人,一个可以拥有爱情、友谊的正常人,他就必须拥有落泪人——欧凝真诚的爱,而欧凝只有真正放下她因为安臣产生的魔障,她才能释放出来她的真挚。
现在的欧凝连看澈的勇气都没有,她受不了他的样子,即使她明明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安臣,可是她就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里有情愫,浓烈的情愫,这情愫比起安臣的丁香的火热和蝴蝶兰的悠远,更多琼花的迷离。适时,残阳已过,天空开始黑麻麻的一片压过来,那奈何桥却在黑暗中凸显出来,像是被聚光灯照射过的效果,欧凝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奈何桥,那桥与普通的桥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要非找到点特别之处,就数这桥四周的风景了。才将两只脚全部拉到桥上,就整个人一下好像进入了另一个时空,另一个世界,出现了另一个季节。
皎洁的月光下,幽静的桂花香,扑鼻的月饼,似乎还有童谣,蒲扇、故事、爸爸的大脚丫一起闪进欧凝的脑子里,多么久远的回忆,可是一切都好像发生在身边,奈何桥瞬间成了庭院,四周的飘香,躺椅上的酣睡的爸爸,笑容可掬,爸爸!欧凝的眼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忘记了念动咒语,那光阴如梭,像倒影在水里,几个涟漪过后就混沌了!“欧凝,小心啊!”是澈赶来了,他拉住欧凝,欧凝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站在桥的边沿,整个人往下倾倒。
“你。。。”欧凝惊魂未定,浑身冷汗,因为没有了皎洁的月光为伴,这黑乎乎的四周衬托出来的桥底下,那就是火焰一样的地狱之火啊!
澈示意欧凝走近桥的中心一点:“你别担心,我陪你一起过。”
“刚才怎么不见你来,想看着我出丑是吧?”欧凝生气了。
澈冤枉得很,他这样做可是很伤元气的,况且他的这个魂魄还是不全的,不过他并不多话,可是叮嘱:“好好好,我错还不定嘛,抓紧时间,我们继续走吧!”
欧凝瞪了澈一样这才满意地继续前进,此时已是春光明媚,鸟语花香,欧凝觉得自己好像乘着车飞奔在一个宽阔的马路上,整齐排列的白杨树齐刷刷地向后倒退,欧凝忍不住想要展翅高飞,非要澈捅捅她,她才能清醒过来。因为幻境太真实了,是高中旁边的大道,来往的车辆人群,叫卖声,微微辛辣的空气,身边的陪同,是笑颜!来不及反应,一个刹车,笑颜飞起来,她被抛到了自己的眼前,在高空中飞舞着,慢动作,定格。欧凝再一次败下阵来,可是遗憾的是澈支持不住了!
来自地狱的幽暗之力一直摧残这澈的魂魄,他残缺的躯体不堪负重,还要打气精神帮忙提点欧凝,无奈之下他启用“巫灵之盾”强行支撑,一丝冷风,欧凝被吹醒了,她看看自己满身臃肿的服饰,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不是真的,这都是幻境。刚分辨出无限春光是假,满眼风霜才是真,眼前就真的成了玉树银雕,欧凝逆着呼啸的冷风艰难地前进,一个身躯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安臣!糊涂了,欧凝在呐喊:请允许我糊涂一次,给我时间让我认清楚眼前的这个人,他同样坚挺的厚实的下巴,泻出来温情直白炙热却又迂回几处的感觉。
是的,这个才是安臣,欧凝这次有话要说,她有好多话要与安臣讲。那黑暗地身影替自己阻挡住了风雪,欧凝伸出手来想要握住那片黑色,冰天雪地里,鲜明的黑色,漫天的雪花,飘啊飘啊,黑色的雪的记忆,欧凝头疼了,脑袋一时间很大,承载了太多东西,理不出一个头绪。欧凝抱着头颅,有个声音挥之不去:“缘分。。。我愿意为你这个好朋友两肋插刀。。。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安臣阴霾的声线,熟悉的过往,婉转的故事,欧凝在迷迷糊糊之间,伸出手去,她试图抓紧那片黑影。。。一个寒颤,手中多了一串项链,欧凝猛然惊醒。
澈不见了,只留下心锁的原型。欧凝明白自己差点就误了大事,是澈舍身取义救了自己一命。再看四周,又是漆黑一片,不见风雪,不见明月,收回来伸出去的手,握紧心锁,那里从手心传来的热度暗示着欧凝,欧凝清楚事情孰轻孰重,在心里偷偷告别了刚才的春光与安臣,她选择了继续前行,不过才几步却已经走过了那桥,又是地平线的落日余红,欧凝朝着身后的奈何桥一个回望,一切一空。
身处异地,唯有手中的心锁传来熟悉的温度。“喂,你可还好?”欧凝朝着心锁大呼小叫,心锁不答应,欧凝有些担心,得赶快回去,找史蒂文瞧瞧,这心锁到底是怎么了!“你那么厉害,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欧凝试着先自我安慰,可是她的问话,澈听不到,现在的澈早已经被打回了原形,窝在心锁里闭关呢!正当欧凝着急之余,她偶然发现那天际的一抹晚霞朝着她招手,欧凝定睛细看,一个皮衣皮裤的女孩,戴着鸭舌帽,坐在天边的树杈上,荡着两条修长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