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如看着床跟前站着个生人,莫名的看向柳文秀,皇上拉起女儿的手,一脸宠爱的说道,“你这孩子,真把父王和额娘吓坏了,不过,可是多亏了哈德烈王子,你好了以后,可要记得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蓝月如再看向一旁的男人,父王既称呼他为王子,很明显此人并非中原人士,不禁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研究。
哈德烈脸上一直挂着笑,等他意识到,忙抿起嘴巴,他平日里并不是一个善于言笑之人,今日不知怎么了,竟然在蓝月如面前如此失态,让他心中有些诧异。
待蓝月如再次入睡,皇上与柳文秀一刻也不耽搁的连夜移驾将军府,梁梓涵吃惊之余,忙带着二人来到苏小小床前。
“她有没有醒来过?”柳文秀一脸担心,问着一旁的梁梓涵。
梁梓涵摇头,示意一旁的下人搬了椅子放在床边,待皇上与柳文秀坐下,他又带着一旁侍候的下人退出门外。
皇上的一双眼睛,自进得屋内,就一直停留在苏小小的那张脸上,他仔细的看,认真的看,怪不得,自己会感觉与她如此投缘,她是那么亲切,那么美好,又时而调皮,时而淘气,若认真观察,她身上确实有很多柳文秀的影子,伸出手去,轻抚上苏小小的脸宠,一脸的慈爱。
柳文秀心里甚感安慰,这个举动,是不是就代表皇上相信了她?正在慢慢接受苏小小的存在?看着床上仍然紧闭着双眼的人儿,她脸上的心疼,让皇上看了很是揪心。
“你平日里对用毒这方面不是也很有研究?怎么当时发现她身上有毒时,没有及时研制出解药?”
“这种毒在中原几乎根本就见不到,臣妾找了很多朋友帮忙,还有以前的师傅,均是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好先让太医用别的药物为她控制毒性,否则,时至今日,皇上所看到的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皇上听了柳文秀的话,眉头紧锁,他不敢想像,自己的女儿,在还没有来得及与其相认的情况下就被毒药夺了性命,那种后果,他不敢预见。
“但愿哈德烈给她喂下的解药有用,”皇上忧心的说着,又看向柳文秀,“在此事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本王希望你莫要将此事说出去,否则,怕是会为这孩子招来杀身之锅。”
“臣妾不明白,皇上若是告知与天下人,应该不会再有人来对她做出伤害之事,怎么会……”
皇上不等柳文秀把话说完,就继续开口,“这次下毒的人,目标虽说不是她,但之前的毒,若是哈德烈的解药无用,这就证明下毒之人,第一个想对付的就是她,若是让此人知道她是我们的女儿,怕只怕手中有解药也不肯给吧,通过今天发生的这起下毒事件,就说明这个下毒之人好似很恨本王,还有本王的孩子,所以,爱妃,本王知道你这么多年思女心切,本王也不比你好到哪里,只是想让你知道,咱们现在要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等事情平息下来,查清楚之后,咱们再与女儿相认,岂不更好?”
柳文秀点点头,皇上的话句句透着真诚,看女儿的眼神里也是慈爱有加,拉起皇上的手,温柔的说道,“臣妾听皇上的,臣妾再想与这孩子相认也会先忍着。”
皇上回握住柳文秀的手,理解的点点头,再看看床上的苏小小,然后起身走到门口,亲自将梁梓涵叫进屋里。
“梓涵,这些天,这丫头就拜托你照顾了。”
“皇上放心,等她醒来,我会在第一时间去通知皇上与娘娘。”
皇上满意的点头,拉着柳文秀的手走出去。
此时的蓝政明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他承认自己的手段有些狠,但若不这样,他就根本连一点儿机会都没有,原以为蓝月天失踪了那么多年,肯定是不会再回到京城,就在他将所有的事情都计划到很完美的时候,蓝月天竟然突然回宫,而且,竟然在没有通过皇阿玛同意的情况下,在青州,将肖百胜就地正法,这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肖百胜本是他在京城里的内应,自己这么长时间待在蒙古,对京城内的任何事情都了如之掌。
李锦秋看着自己儿子,独自坐在凉亭内发呆,端了点心慢慢走近。
“下毒的事儿,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李锦秋的问话,让蓝政明心里一惊,差点就将手里的茶杯扔掉,片刻镇定后,笑看着对方,很认真的说道,“额娘怎么想到孩儿的身上来?皇阿玛的寿辰,明儿想尽办法要上前帮忙,怎会被额娘想成了那样不堪的下毒之人?”
李锦秋见他一脸受伤,将点心放在桌子上,脸上却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她心里其实也很茅盾,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却比不得柳文秀生的一个,小小年纪就被封了太子,她承认,蓝月天失踪之事,是她一手所为,却没想到,自己的大儿子,竟然无心向政,自己为他搭桥铺路,他却一点儿也不上心,让她几乎心灰意冷,只是,她却从未想过让小儿子去抢太子之位,只因这孩子的眼神太不纯净。
李锦秋记得小时候,两个孩子打架,蓝政航被弟弟欺负,一个劲儿哭,却不还手,蓝政明却对他手脚并用,这些让她心里很是不解,蓝政航平日里也十分淘气,调皮的让她头疼,却在面对弟弟的欺负时,他好似换了一个人,自己也曾问过他,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能说出那样一番话:他是弟弟,哥哥不能打弟弟。
从此后,李锦秋承认自己对蓝政航有些溺爱,她一心想除掉蓝月天,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以后继承皇位,因为自己的儿子很仁慈,很善良,很通情达理,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些只是她个人的看法。
“额娘只是不想你做傻事。”
“额娘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明儿了?”
此话让李锦秋的心里很是不舒服,淡淡的看着蓝政明,尽量声音放柔了说道,“怎么这样说话?你是额娘的儿子,额娘自然要关心你。”
“你的心里,只有政航,恐怕很难装得下我,只是,额娘还没有看出来,同是皇阿玛的儿子,政航却是最白痴的,没想到,额娘却对他寄予了最高的期望。”
“不许你这样说你哥哥。”
“哥哥?额娘我都不想认,又怎会认哥哥?”蓝政明说着起身,看也不再看李锦秋一眼,便走出凉亭。
李锦秋心中虽很不是滋味,但对方这样对她,她好似也早已习惯,很无所谓的叹口气,也转身离开。
苏小小终于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那日在路上遇到的那个蛮不讲理的臭小子哈德烈,慢慢皱起眉头,虽仍是一脸苍白,但表情却很是难看。
“你醒了?”哈德烈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不禁好笑,这女人还真是特别,才醒过来,就这般记仇。
“嗯,”苏小小淡淡的,懒懒的回答着,“我这次可是有长眼睛,看清楚你了,本姑娘在没有醒来的时候,你没有趁机报复吧?”
哈德烈不觉轻笑出声,这是什么人啊?自己都到鬼门关上转了一圈了,竟然还这般想不开?
“笑什么?别看你年龄不大,我知道,你鬼心眼多的很,若是让我发现你在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哼,我会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哈德烈再次失笑,“你要是醒不过来,可怎么收拾我?”
苏小小听完瞪大了双眼,正要说什么,又见梁梓涵走进来,没好气的转过头去。
“你醒啦?”梁梓涵一脸激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看,她不舒服的地方多着呢,不然,也不会一醒来就一肚子的气。”
哈德烈的话让苏小小再次狠狠的瞪向他,“那是因为你不是个好人,这种暗算别人的事,你这种人,是肯定会做得出来的。”
梁梓涵听了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好半天才开口说道,“你这次可真是算错了,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给你吃了解药,恐怕,你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少臭美了,谁稀罕见到你?”苏小小张口就来,半天才反应过来梁梓涵的话,猛然看向一旁的哈德烈,问着梁梓涵,“你……你说什么?他……他是我的……”
“救命恩人,”梁梓涵好心提醒。
“怎么可能?”苏小小撇着嘴,一脸的不相信。
“看来你不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哈德烈淡淡开口。
“你……”苏小小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却怎么也动不了,她皱着眉头求救的看向梁梓涵,“我……我怎么动不了,我怎么动不了呀?我……”
梁梓涵一脸紧张的走到床边坐下,伸出双手,就要将其从床上拉起,哈德烈忙上前阻止。
“别动,药物才开始见效,她刚醒过来浑身疼痛使不上劲儿,这种症状是正常的。”
听着哈德烈的话,苏小小皱着眉头看向他,心里却开始怀疑了,难不成真是他救了自己?硬撑着将胳膊上的衣袖掀起,看着上面的伤口仍然没有什么改变,心里就又开始七上八下了。
“你真的有给我吃解药?”
哈德烈点点头。
“你那解药是哪里来的?有没有效果啊?”苏小小一脸担心。
哈德烈不语,因为他确实无语。
“你不会是从地摊上随便买来忽悠我的吧?”
哈德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对床上的女人意见相当大。
苏小小看向一旁的梁梓涵,“我睡了多长时间啊?”
“两天。”
苏小小猛然抽口冷气,瞬间一张脸垮了下来,再次看向哈德烈,“我就知道嘛,你一个小屁孩儿哪里会有什么解药?一看就知道是在说谎。”
“不得无礼,”梁梓涵虽对苏小小的行为有些不解,但又生怕她的言行得罪了这位蒙古的二王子。
“有礼无礼有什么区别,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无礼了又能怎样?”苏小小一脸没好气,白了眼梁梓涵。
“唉,早知道,还不如省着那粒解药,”哈德烈再次淡淡开口。
“再不要骗人啦,若真是给了我解药,为何我胳膊上的溃烂处还是那样,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喂,你中的可是巨毒,说的不好听一些,就是比立即让人死亡稍微轻一点的毒,明白吗?那是解药,你以为是仙丹啊?一吃下去,伤口立刻消失?你想什么呢?做梦的吧?”
苏小小很没面子的咬着嘴唇,但又感觉对方说的很有道理,但她却怎么也不相信,眼前的小屁孩儿竟然懂得这么多,看他的模样,顶多有个十六七岁,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多?
“你次你听清楚了吧?”梁梓涵不忍怪她,将其身上的被子盖好。
“那个……”苏小小忽然看着梁梓涵开口,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嗯?”梁梓涵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
“那个……”苏小小皱着眉头,咬着下唇,“痒。”
哈德烈听完一个没憋住,笑了出来,惹来苏小小一阵白眼,他方才转身出去,苏小小再次看向梁梓涵,又皱起一对眉头,艰难的开口,“我痒。”
“哪里?”梁梓涵掀动着嘴角,但又不忍笑她。
“那个……”这让她如何开口才好?她一个女孩子家,怎好让一个大男人帮她挠痒痒?
梁梓涵见她一脸为难,其实可以起身去叫一个下人进来帮忙的,可是他却忍住,故意很认真的看着她,很认真的问她,又很认真的等着她的回答。
“到底是哪里痒?”
苏小小嘴巴都咬红了,也没有说出口,她决定忍着,谁让她这般脸皮薄?,谁让她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
见她忍的难受,梁梓涵不再哼声,伸出手去,在其脸上轻揉着。
“你干吗?”苏小小一脸没好气,“不是这里啦,”看着对方的手刚好落在她的嘴唇处,脸刷的一下可就红了,低低的说道,“是……是脖子后面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