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辉,好多人都叫他和老大。1米78的个子,一副近视400度的眼镜戴着。话没有说先笑出来。儒雅风声,斯文的样子,瘦而修长的身体,没有一点老大的霸气。我也叫他老大,原因是他比我大一岁。我们初中同学,补习班也是。他比我学习好,但是没有我多情。爱喝酒,高兴的时候整二两,不高兴的时候整半斤。历史上的人物,如数家珍;政治上的观点,侃侃而谈;地理上的名胜古迹,来龙去脉倒背如流;作文写的好,就是字写的小。有男子汉的体魄,却没有男子汉的气概。就这样一个人物,高二分科的时候还选择了理科。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喝酒喝大了。
“阿浩,现在高考结束了,有什么打算吗?”
我被他的话问住了,举到嘴边的杯子又被我放下了,我垂头丧气的说,
“老大,我考的肯定不好。等死呗!”
老大,半开玩笑的说,
“阿浩,你净瞎说。”
我认真了起来,
“老大,不骗你,我考的不好,我对不起我妈!”
我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老大看出来了,赶紧转移话题说,
“咱哥俩现在不说这些了。高考都过了,管它去了。咱俩可是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喝酒了。今天不醉不归啊。”
“醉不醉我都不走了。晚上一起通宵去。老大,你感觉自己考的怎么样?”
何光辉被我问住了,
“恩,发挥失常。我感觉不怎么样?估计二本都没戏。”
“怎么会啊?你不像我,不把学习当回事。我是完蛋了。”
“算了,别扯这些没有用的。走一步算一步吧。大不了从头再来。”
我听出了老大的意思了,
“你打算复读?”
“是的,我妈给我的建议也是这个意思。”
“也可以啊。我不打算复习。”
“为什么?”
“就我这德行,复读浪费时间,也浪费家里的钱,更浪费表情,还是算了。”
我犹豫了一会,是我想到了李敏,接着说,
“我不想读了,想出去打工。”
“打工,你是想去找你的初恋吧。”
“老大,看你说的。”
我不好意思了,就举起杯子,
“来,喝酒!”
我们哥俩一饮而尽。一切尽在不言中。
又过了几天,我还是天天在网吧里通宵。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回头看了一眼,赶紧站起来。说,
“老班,是你啊。”
老班就是我的班主任,师范大学毕业,带我们政治课,外语也好。刚毕业,和我们差不了几岁。说到做到,新年轻,狠着来。所以,我给她取名伊丽莎白二世。名字,李英文。最恨的一次,就是发现了老虎,阿蝉和狼在教室里抽烟,结果罚他们每一个人买一包烟,在走廊里一个劲的抽完,不抽完拿书包滚蛋。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在教室里抽烟,偶尔有抽的,必须有放哨的。
老班口气很生硬的说,
“还不走吗?看你考的像个什么样子。”
说完,转身就走了,她倒是大摇大摆的,我就没有那么洒脱了。屁颠屁颠的跟着她走了。我想到了会有什么结果。
考语文的时候,我连默写课文里诗词句都没有写出来,平时是手到擒来,考试的时候却是脑子里一片空白,真的短路了。就阅读题还做的像话,连自己最拿手的作文,也不知道怎么写了。不是走神就是写的跑题了。
数学,更是白搭。填空题随便填填,选择题跟着感觉走,感觉哪个顺眼就选哪个。简答题和文字计算题全部空白。
英语就甭提了,说出来丢人,不说出来伤心。听力题,越听越乱,一遍还没有放完,我已经做完了。英语的选择填空多,我用了抓阄的方式来选择,完全是考运气,简直是扯淡,这和买彩票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蒙对的概率大了一点。记得初二的期中考试,我们班的一个女生凭着蒙的实力还拿到了全班第一,不得不说是个人才。
判断题,我是五个对,五个错,好像是在凑数一样。最头疼的是写英语作文,单词记不住,句式不会用。好多的我都是按照汉语的句式来凑,不会写的就用拼音代替。对不对就管不了,关键是把空白的地方写完。写完之后,我唯一希望的,就是能碰到一个比我还笨蛋的老师,阅卷时,看都不看就给分。这样的期望可能吗?简直天方夜谭。
最安慰我的就是文科综合了。地理是没有问题,历史可以凑合,政治勉强将就一下。我还在做梦,为什么不考写情书啊,我保证不拿100分,也拿95分。事实,我的作文拿过满分。已经成为历史了。
我跟着老班,来到她的房间里。老班坐在她的床上,我站着。我感觉这一次比那一次我得罪语文老师田晓辉还严重。老班铁青了脸,问我,
“林浩同志,你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吗?”
我没有说话,不敢抬头看她,摇了摇头。她也不再说话,把分数条往她的桌子上一丢,起身出去了。
我捡起分数条一看自己的分数,长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