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最漫长的。
短短的几秒钟商大感觉到自己像是等了好几个世纪。
“大哥!”
“老大!”
“大哥!”
此起彼伏的大哥响起,商大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偌大的一个男人哭的像是个孩子,完全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嘴唇哆嗦着,半晌才应:“哎——”
邢佳佳退了出去,将这一片空间独留给他们六人,她想现在他们兄弟需要的是,安静和倾诉,而这倾诉并不是对她。
邢佳佳再次回到周敦亦他们身边的时候,蒋纬瞪眼:“解决了?”
邢佳佳高深莫测地点头,言简意赅:“好了。”
这么快?!
蒋纬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真心地夸赞:“老板果然厉害!”
魑魅魍魉四只很不爽,很不满,怎么可以这样?拍主人马屁,说主人厉害是他们的任务,什么时候被蒋纬抢先了?
他们父子俩在和他们争主人的宠!太过分了!而且,明明主人这里有客人在,为什么蒋天赐不在,他跑到哪里去了,总不会去做好吃的了吧?
蒋天赐为什么不在呢?因为他被绊住了。
茶楼里有邢佳佳特意为他开辟的一个空间,里面的灵气比较充足,非常适合他阴阳眼的体质恢复。阴阳眼因为长期受阴气侵蚀,身体素质并不算太好,幸好他是男性,自身阳气比较足,身体才只是虚弱。如果换做女孩子有阴阳眼的话,本身女子体质阴,受阴气侵蚀,轻则体弱多病,重则折寿重!
茶楼开业,对于蒋天赐来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重要的是考虑下一步茶楼该如何做。至于六商等人,他非常笃定父亲和老板可以解决好,西省商会的会员不少,但是选择什么样的人来,怎么选择,他们会对茶楼有多大的作用,这些统统都是他靠大数据总结分析出来的。
他笃定,老板一定会成功。六商完全没有问题,会站在茶楼这一边。至此以后,茶楼算是在西省商会里有了根底,以后发展委托什么的也有了门路了。老板要接委托,最重要的就是口碑,有了六商这个活招牌,不怕引不来更大鱼!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蒋天赐将笔记本电脑往前面一推,抱着脑袋,无框眼镜扶了扶,喃喃自语。
“老板说,这里附近有一块拆迁区,想要留住茶楼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拆迁区的规划权拿到手里。但是好像听说最近县政府因为这拆迁区的规划问题,两方意见僵持住了。”蒋天赐叹气一声,这个真不好弄啊。
僵持住,就必定得有一方打破僵局。
那拆迁区,在他眼里其实建什么都可以,不过赵东亚觉得建经济公寓好,那就经济公寓吧。他得好好琢磨下,和赵东亚对立面的黄家,会出什么主意来打破这个僵局。
等等。
蒋天赐挑眉,南盛市有拆迁区的话,商家们普通的做法是什么?许诺拆迁区的居民利好条件,让他们主动搬离,只要他们没意见那么以后拆迁区做什么用途,都不管他们的事情,也是商家的自由了!
看来,这个问题要早点报告老板!万一黄家那边提前做了拆迁区居民的工作,那么他们就被动了,万一他们真的同意搬离,那这拆迁区的规划权八成要落入黄家的口袋里了!
“不行,我要立刻通知老板!”想到了这里,蒋天赐一点都坐不住了,当即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可是不等他想要离开,这个独属于他的空间里,出现了第二个人。
蒋天赐豁地瞪大了眼睛,他有阴阳眼,完全可以看到眼前挡住他去路的这家伙,身上有怪异的气息——换句话说,他不是人!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茶楼的!?”蒋天赐心里浮现了不好的预感。
飘飘散散的灵体,通体湛蓝色,脸上如同冰山一般僵硬,普通少年的身高,伸出冰蓝色的手臂,掐住了蒋天赐的脖子,笑的格外冰凉:“才几天不在,茶楼什么时候如此乌烟瘴气了?”
“茶楼刚刚开业,很好!”蒋天赐发现自己虽然被卡住了脖子,但是还可以说话的,那手几乎是穿过他的脖颈的,无碍他说话,却喉咙里有冰冷的痛意,慢慢遍及全身,身体像是被冻僵了一般,一动也动不了。
“哈哈,茶楼是何等重要的地方,开业?对外营业,谁想的主意?把我的茶楼弄的全是讨厌人类的味道,这叫做好?”那灵体发狠了,直接对蒋天赐下手更重!
好你个邢佳佳,居然趁着我不在霸占了我的地盘,那我就让你折了手下大将,看你怎么办!你想要茶楼营业,想要茶楼发展,没人看你怎么整!
蒋天赐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眼前的这个灵体绝不是普通的灵体,从他下手的手段威力,还有对茶楼的熟悉程度以及他的口气,他几乎可以判定:这是老板的敌人!
“咳咳?”蒋天赐意识在慢慢地消失,身体在一寸寸地冰冷,比之前因为阴阳眼侵蚀后的体质还要冰冷几分。但是这个时候他想的是老板,老板知道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敌人的存在,她知道不知道这个人会对她构成威胁?
老板,你现在在哪里呢?
这个人我要怎么通知你呢?
爸爸,我是要死了吗?我不怕死,可是我想再见你一面啊——
等待死亡的时间会如此漫长吗,为什么他已经把这十几年的事情想遍了,都还没有死呢?死亡的恐惧一点点地侵袭着自己,他甚至连未来的规划都想过了一次,但是怎么还活着呢?
那灵体端正地看蒋天赐的表情,越发发现他是一个硬骨头,如果换做普通人面临死亡的威胁,早就哭天抢地地求饶了,或者想尽办法地挽救自己的生命,但是这样坦然面对死亡的人,他是第一次见。
那灵体第一次赞同邢佳佳的做法:挖来这个人是很英明睿智的,他可堪大用!
所以,那灵体渐渐地放松了对蒋天赐的死亡扼杀,等到他终于缓过一口气来,拍怕他的脸:“喂,给你一条生路,你选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