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知?”
“哦!看我,光顾着说话。来介绍一下。这是小女马茵。”
“任伯伯好。”
“好,好。”任勉不停的点头,似乎很满意。
“这位是在路上相逢结伴而行的关公子和澜姑娘。”
“任老爷你好。”
“你们好。来,别光站着,进来聊。”
众人笑着进了任府。但关俊却很明显的感觉到任勉适才打量的眼光。
不愧是一个能和马治称兄道弟的人,虽已落魄,但是看机会的眼光仍在。
也许是一开始没想到会多加两个人,马治说结伴的时候他似乎有些不悦,结果看他和澜兰的穿着,打量了一番态度立刻就上去了。
关俊不自觉地揉揉额头,希望这家不会有什么待嫁闺中的女儿才好。
“关公子,你不舒服吗?”马茵跟着关俊后面,一眼就看准了讲话的机会。
“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
“这一路奔波,关公子可要小心身体。关公子你身子金贵,可要小心,别被些不识相的人伤着才好。”
“多谢马姑娘关心。关俊没什么大碍。我看这任老爷人挺不错的,相信任公子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公子。马姑娘好姻缘。”
马茵故作娇羞的捂嘴一笑。“哪里是些好姻缘。只是家父自作主张的一些玩笑罢了。这人,我还不是没见到嘛!如若真的不行,马茵我可是拼了命也要驳去,一定要嫁个自己喜欢的好夫家才行。”
“没想到马姑娘竟有如此之深的见解,关俊佩服。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马小姐还是不要自作主张比较好。如此婚约,怎么能说是玩笑呢?这岂不是也把马姑娘给笑话了进去?”
关俊从来就是骂人不带脏,还伴点无辜的那种。马茵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不对在哪里,只能笑笑而过。认为关俊所说的“见解”是在夸奖自己。
“惹关公子笑话。”
“哪里。”关俊摆手谦让的让马茵走到了前头。
马茵笑着往前走,双目含情笑脸盈盈一脸春心,碎了一地涟漪。
澜兰虽走在前头,但也是有耳朵的人,自然听见了。心里堵得不快。
该死的关俊,现什么殷勤,难道他看不出来马茵不是个真正的好姑娘吗?
就看人家长得漂亮,魂都没有了!
如果关俊真的选了这么一个女子,她会被气死!
任勉腾了三间屋子,本是腾了四间的,但是任家本就不是什么大家,本来也只准备了两间,多加一间也就算了,再多就只能是下人房。
这安排来安排去,大家该客套的都客套完,下人房竟然是一直没有出声的澜兰住了。
澜兰很错愕。她是不在意啦。只是没想到最后是这个决定。
下人房?
恩,好像没住过。应该很有趣。
关俊抿着嘴,表现得很不高兴。他知道任家腾不出上房,但他更清楚这个安排的意思。他们这样排挤澜兰,摆明了是想看他的态度。
“其实不需要麻烦的。澜兰和我一间房就好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
众人一个僵硬,除了澜兰。
她和关俊一路的时候睡的客栈就是一间房,她早知关俊不会让她睡那去,便很放心的没有开口。只是没想到关俊竟然提了这么一个提议。
“这不好吧。”他们都是知道关俊和澜兰没有婚嫁,这样住一起,别人该怎么看。
“有不好的吗?我不舍得让澜兰住下人房,澜兰也不会介意和我睡一间房的。对不对?”
澜兰见关俊看向自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关公子尚未婚配,这恐有损关公子声誉。”马茵看见澜兰点头,忍不住咬牙开口。“实在不行茵儿住下人房便是。”
这话,说得多么的大义,多么的博取同情。
“不用了,我和小俊一起就行了。”澜兰很没自觉地开口。
她就是见不着马茵说这些。
关俊裂开嘴笑得很开心。“嗯,不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才怪!
任家没有澡房,都是将浴桶拿到房中洗的。可是!她和关俊怎么洗啊!
“澜兰。”关俊不怀好意的笑。
澜兰挑眉,丝毫不以为惧的看着关俊。
空气中带着浓厚的压抑气氛。
“我先出去走走……”
唔……丢人啊!他这辈子注定是要被澜兰压死了。
关俊哭丧着脸走出去,澜兰这边很快开始准备洗尘。
这一身的疲惫,直至进浴桶还没有消散。
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身子,目光越来越涣散。待在这里,真是很不可思议。
陌生的环境让人无法忽视。一切就像是梦般。前一刻,她还在柳府里照顾着奶奶,后一刻,她就被赶出柳府来到了这里。
遇到关俊,始料未及。
一路上,她本是准备哭完所有的眼泪,卸下一身的重担开开心心的回家。想了无数的说词,在还没有想清楚地时候关俊就出现了。
他的出现,或多或少的勾起了她的一些委屈。又或多或少的给了她一点温暖。
有个人在身边,是个多么美好的事。
只不过,她还没有把情绪完全发出来。就像她现在支口不提柳涵一样。
有点故作轻松了。
拿过一旁断了的红绳,看着它,恍惚觉得自己看到了当初带上它的情景。
她许诺不会拿下它,可惜它却被他弄断了。
泪水悄然落下,澜兰猛地一下埋头钻进了水中。
她是不是做错了?
她应该再勇敢一些的。
就这么放弃了吗?
她连一点原因都没有得到!
他不信她是很令人伤心。
但是她可以说清楚的不是吗?
为什么要逃?
为什么不再握紧一点?
为什么失了勇气?
为什么!
明明痛得都要死过去了!
结果却一句话都没有说的离开!
该死!
该死的!
从水中猛地抬头,混着泪水的水滴布满整个脸庞。眼睛红肿,不知是因为水中不适,还是泪水落得太过匆忙。
越发的后悔了。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努力。
因为真的很重要,使得澜兰忘却,她努力过,她一再的退步过。真正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的人--是柳涵。
柳府像个威武却残败的武士般仍然座落在那里。沉重的黑白色布景枷锁,井然有序的府中生活。
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般。
咳嗽声不断传来,紧凑的节奏好似连呼吸的片刻都腾不出。原先布满两个人身影的房中,如今徒留些许刻意保存下来的痕迹。
房中的一切让人有意留了下来,就像那时那人没走的时候一样。不知情的人一看,肯定不会认为这是只有一人居住的地方。
刚柔并济,夫妻恩爱的证据相互融合在这间小小的房中。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床上的人一脸要命的惨白,下人不断递上的帕子一一被染红。那似乎是他此生唯一还亮丽的色彩。
“药来了,药来了。”婢女小心又急速的端来煎好的药。匆匆忙忙,好像害怕床上的人等不急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