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依依大概知道她可能是在商场里跟家人走散了。
她抱起孩子走进商场找到服务台,让他们的工作人员用广播找一找谁家的小孩走失了。随后又带着小女孩到了儿童服装区,给她挑选了一身衣服然后把湿衣服给换掉。动作虽有些笨拙但一点也不影响她把小女孩打扮的漂漂亮亮。
很快孩子的妈妈焦头烂额的找到了服务台,小女孩见着妈妈就嗷嗷大哭。
郝依依站在旁边愣了回神,她以为她看错了,这个被小女孩叫作妈女人不是于谨雯那还会是谁。她轻轻的喊了一声“于小姐。”
于谨雯似乎才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站了起来。看到郝依依后她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抽搐,眼神里似乎更多的是惊恐。
郝依依细声且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这是你的女儿?”
于谨雯把小女孩拦在身边,她神色紧张的点了点头。
郝依依尽管心里有千百万个疑问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有多惊讶,她把湿衣服交给了于谨雯后跟她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商场。在回公司的路上,雨已经小了很多,她就喜欢这样的毛毛细雨,打在脸上凉意实足,特舒服。
她心里的疑难问题已经是泛滥成灾,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麦梓佑关于于谨雯有孩子的事,于谨雯每次来找麦梓佑都被拒绝见面,她知道也许麦梓佑心里还是有于谨雯的,只是埋的更深而已,不然他不会有那么大反应,每次都大动肝火。
也许是因为有爱才有恨,爱的越深就恨的越痛,痛到无力承受就只能选择性的忘记,把那种痛深深的埋在他内心的某个角落。不去触碰便是晴天,一旦掀开便痛不欲生。
回到办公室时麦梓佑直接通知她到他的办公室,看到他那张绿的发青的脸,她只有选择性的失明失聪,站在他面前等待着他的咆哮如雷。过了半响,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抬头看着他,他正津津有味,全神贯注的在平板电脑上切着水果,那一脸认真的表情。
郝依依双拳紧握,恨的牙痒痒,他大爷的还真玩的起。刚才还一脸正经的跟要生吞了她似的,没成想是他装腔作势在耍着她玩呢。
“你上街要饭去了?”麦梓佑一面切着水果,眼睛不曾从电脑上挪开一秒,一面问着。
郝依依听了他的问话,上下左右的看了看自己一遍,雨淋的头发凌乱蓬松,衣服也湿了,鞋面上也沾着污垢,这形象可不像要饭的乞丐嘛。她冷冷的回了一句:“要饭的都比我强,我还不如一个要饭的。”
麦梓佑从游戏里稍抬头看了她一眼,手指又继续在平板上刷刷的挥舞着,生怕少看一眼就死跷跷了。他接着说:“那的确,你还真不如一个要饭的,人家要饭的是打着车去开工,麻布袋子里装的苹果四代,穿的也酷似是从法国巴黎时装周上走下来的。人家也是按时的上下班,你不也是按时上下班么,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人家过的多洒脱自在,你再看看你,要钱没钱,要模样也一点没有。郝依依同学,你应该深感惶恐,时刻自我反醒,别让祖国人民将你遗忘。”语毕,他还斜视着瞟了她一眼,看看她有何反应。
郝依依心里乍时像是有一座水坝,里面装满了水,那坝堤里的水波涛汹涌一直撞击着坝堤,就等着她泄洪。她张嘴就嗷嗷的嚎啕,哭的是歇斯底里,眼泪跟泄洪渠道似的汪汪直流。
麦梓佑一见这阵式吓的慌了手脚,他那里见过她这样嚎啕大哭过,女人的眼泪就像是那割肉的刀,一刀一刀的捅着他的心。他在心里直犯嘀咕,平时跟她开玩笑斗嘴不一点事儿都没有,她那坚挺的心也是无坚不摧,今儿怎么就一点就着,也蔓延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赶忙的奉上纸巾,安抚她坐下后劝止道:“哎哟,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谁招惹你了,你这样哭天抹泪的让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你快别哭了。”他拿着纸巾在她脸上抹着。
郝依依甩开他的手,哭的更伤心了,分贝也跟着上了一个层次。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她活的还不如一要饭的,她就是一没人要的野孩子。为什么,为什么都要欺骗她,为什么都要骗她,她在谎言里生活了二十七年,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郝依依,如果你现在立刻马上停止哭泣,这个月我给你的奖金多加一倍。”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既然她是个钱串子,那也许只有一物降一物。
郝依依看了他一眼依然哭声不止。
麦梓佑忍痛割爱的说:“加两倍。”还伸直了两根手指在她面前晃悠。
郝依依停顿了有那么半秒钟,泪流满面的说:“加三倍。”说完还一直抽泣着,泪眼汪汪的瞧着他。
“好,就三倍,成交。”只要能把这姑奶奶的眼泪给止住了什么都好说。
郝依依拿着纸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眼泪,那脸上的表情就跟雷阵雨似的,太阳挂着雨下着。她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她真的还在乎钱吗?若她在乎的是钱那她现在还在难受什么?还痛心什么?
总之在麦梓佑眼里她现在就像个孩子,喜怒无常,毫无心机城府似的,脸上的所有的表情就你是反应她内心活动的一个现场直播的晴雨表。也是隐身在他们身边的一朵奇葩,让人又爱又恨,又气又恼,但对她却毫无半点招架之力,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在心里一味的纵容她,让她在他心里肆意妄为。他想到有那么一首是怎么唱的。“你这样一个女人,让我欢喜让我忧。”
下班后,麦梓佑以要到她家蹭饭为理由得跟她一起回家。这可是西宁交给他的任务,下班后勿必要把她送回家。就为了这个他还被她嘲笑说他是无家可归,连饭都没得吃的二十一世纪最可悲的有钱老板,真是新世纪的一大笑柄。要不是为了西宁给的任务他至于这样在她面前没皮没脸的被她损的一文不值吗。
在回家的途中,郝依依几次三番的想问麦梓佑他知不知道于谨雯有个女儿的事,可每每话到嘴边就又都给咽下去了,她实在是没那个勇气,也没那个胆量是招惹他,就怕他一发飚指不定会不会把她直给从车窗给扔出去。
麦梓佑见她盯着自己瞧了半天,像是有话要说似的,可又没说出口。他便问道:“今儿是不是觉得爷我特帅?再这么瞧可是要收费的。”
郝依依扭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嘴也张的老大,对于他的自恋成狂,她有些哑口无言,有种直接晕死过去的冲动。鄙视的瞅着他说:“唉,我说你能把你那人脑搬回地球吗?老在空中这么悬着缺氧,怪不得总这么二呢。你要是能称得上帅那武大郎都能充当花样美男了,真是够有自信的,你偶尔收敛一下会死啊。”她愤愤不平的怒骂着,真受不了这样的男人,顶着一张妖孽的皮囊就到处祸害人间,也不怕遭报应。
麦梓佑对于她的尖酸刻薄与讽刺打击也司空见惯,就当这是对他独具一格的专利待遇。
一般她讨厌的人她都爱搭不理,要么直接忽略当作空气。以前有好些个客户都是一些玩世不恭,喜欢用金钱来媚惑女人的公子哥,他们都想接近她,跟她搭讪套近呼,最后个个都碰的满头包,那钉子碰的听听脆响。每每问她为什么把那些公子哥在她男朋友范畴目录上驱逐出镜?他们不都是要钱有钱,要美色有美色,都是女孩子梦寐以求要撒网捕捞的对象啊,她为什么就个个都不待见,直接把他们当空气。可总得到的回应就是她的记白眼,也许她的头顶就顶着一雷达,靠近她的异性是好是坏,再或是人面桃花,她的第六感雷达只要那么轻轻一扫描他们就都无处遁形,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