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梓佑见她不作声,以为她有些悔意不再插手此事,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的好心用在对的时候吗?你有没有站在我的立场想过,我是否想要那样的生活,我心里的是怎么想的你又了解多少?”显而易见的是她不了解,如果她了解她也不会这么做,也不会把他推开推向别人。
郝依依立马激昂愤慨的分辩道:“我也许是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我自己,也许你认为我不识好歹,不能见好就收。可不管是做为朋友还是同事我都觉得我必须这么做,也应该这么做。恬恬是无辜的,你与谨雯之间的矛盾不能牵连到她,你们只是一味的考虑自己有多委屈有多不值,可你们有替恬恬想过吗?她还是个孩子,她为什么就要成为你们感情不和的牺牲品,她现在是应该享受快乐的时光,你们却要她承受别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你们不觉得这样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残忍了吗?”
反正横竖都是死,就算是死她也要把心里的话全倒出来,至少最后她问心无愧,她尽力了。
看着他的眼神她不再害怕,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在感情上她也只是个逃兵,他们两个都是同出一辙的,他们都是爱情里的弱角色,都是逃兵。
似乎在他面前她没有很明确的表明她的态度,她觉得以他们之间的相互了解和认识,有些事情是可以不言而喻的。
她凝眸相望,冷峻的脸颊有些抽搐,却还是音色清脆响亮的说道:“如果你是因为我而不接受谨雯和恬恬,那你也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不可能的,我对你除了朋友关系其余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明白了吗?”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复读机,这这两天总是重复着说过的话,而每一次说出口时内心总是让她有一种负罪感。每一次都像是在她脖子上套上了一个沉重的枷锁。
“你当真就这般无情,你为什么总是轻视我对你的爱,你为什么就能断定我对你的爱不够真实,你为什么又能为了逃避我的爱而来否认我对你的爱有多深?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我也很残忍吗?”麦梓佑痛心疾首的站在她面前,他一直都知道他在她心里的份量是永远抵不过西宁的,可他还是希望她能回头看看他就站在她身后,他甚至是期盼或是奢求那一天她能发现他的好,她能亲密无间的像对西宁那般好的也对他施舍半分。
郝依依有些心力憔悴,甚至于是力不从心,也许在感情上她就是个弱智,把事情总是弄得剪不断理还乱。也许在爱情面前再精明锐智的人也会犯糊涂,也会盲目的失去理性,往往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她无力再与他分辩爱情的对与错,是与非,再错的感情基础上再怎么争辩都显的苍白无力。
她把散落的文件整理好按原样的放回到桌面上,处之泰然的说:“谁是谁非再多说也无益了,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再过问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会通知人事部给你招新的助理,在新助理招来之前我还是会每天照常上班的,没事我就先出去做事了。”语毕,她心灰意冷的给他轻度的鞠了一躬,不等他有所回应她就转身离去。
看着她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麦梓佑心烦意乱的扬手将桌角上的茶碗挥扫落地摔的支离破碎。
郝依依回到自己的位上后就给人事部薇姐发了封邮件,让她着手紧快招新人来接班。
收到邮件后薇姐就大惊失色的跑到她的工作区问长问短,她不能理解甚至于是不敢相信郝依依会离职。也不想想她与麦总的关系,时而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时而又打闹掐架玩的像兄弟。她在公司待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麦总对那个助理像对郝依依这样特殊。
至于他们的关系她也只能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来形容。
人事部的办事效率还真不是盖的,不到三天就有好几个待选人。薇姐并没有直接选定那一个,而是把最后拍板定夺的事交给郝依依。她也没有推辞,想着薇姐这样做也许是有她的原因。
接待室里,郝依依手里拿着应聘人选的简历,对面坐着四个局促不安,屏气凝神的女孩子。世态瞬息万变,多少回她也是坐在那个被挑选的位子上,现在转而她已经是那个掌握她们去留的栽夺者。
郝依依简单的问了她们各自一些问题,经过她仔细的察言观色后她心里也有了底。
她起身让她们先回去等消息,有结果她会让人事部通知她们的。
郝依依最后与薇姐商定后录取了一个刚大学毕业叫周慧的本科生。
周慧上班没几天郝依依对她的工作态度感到欣赏,她做事沉稳有序,不骄不躁,不忸怩作态,自信而不自负,像她这样的性格想来是能很好的配合麦梓佑的工作了。
郝依依尽责尽力的带了周慧一个星期,觉得她可以独自上手工作了,她也可以全身而退了。
这天郝依依早早的来到公司,她发现还有比她来的更早的人,麦梓佑双手插在裤袋站在落地窗前,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她端上了在公司给她泡的最后一杯茶,看着他的背影她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这样做会不会太决绝了,毕竟他们之前一直合作的都很愉快。她不知道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也不想他们之间变成这样尴尬的处境。
“一切如你所愿,你现在高兴了?”麦梓佑直视着她,他知道这是她来跟他道别的。
郝依依知道他这是意指何为,可不知道她现在还能说些什么,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麦梓佑面对着她,见她不说话,冷峻的脸上多了几份怒气。他咬紧牙关的说:“你就那么不愿意见到我吗?如果没有于谨雯没有恬恬,你还会这样对我吗?对我没没有考虑的余地吗?”
郝依依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连设想都没有过,她要怎么回答他。说道:“我没有选择,我只希望你们能幸福,其他的我别无所求。”
“那你的幸福呢?难道你心里还放不下易凌枫,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逃避就能天下太平,社会和蔼吗?在感情的世界里你就是个胆小鬼。”麦梓佑疾言厉色的指责着,他不想看到她总是为别人而活,为别人的幸福而碰的头破血流,为别人的快乐而委曲求全。
胆小鬼,也许她真是个胆小鬼,一个怕失去他们而懦弱无能的胆小鬼。她不得不承认他们都是她人生里举足轻重的人。能与他们相遇、相识、相知无不是一种幸运,可这种幸运对她来说却是转瞬即逝,虽然很短暂但在她心里却装的满满的的幸福。可往往幸福降临时也是同时意味它将要消失的征兆,她害怕这样短暂的幸福,失去比拥有更加痛苦,她宁愿不曾有过也不要因短暂拥有后而失去的那样撕心裂肺的痛。
还不如心里存留那份暇想,若隐若现,美轮美奂。在暇想的空间里任由她畅游,至少这样她的心是自由的。
“麦总,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祝你工作愉快。”郝依依所答非所问的避而不谈,苍白无力的字节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既然给不了他满意的答案,又何必再让他徒增伤悲。
她略微颔首的看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开,她多留一秒就多增一分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