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指着镜子里的她吼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看看你现在还是那个打不败的郝依依吗?”他知道她不是个软弱的人,只是她还没有从苏扬离去的打击中走出来,她还没有找到如何坚强的理由。
西宁见她还是萎靡不振,他愤青似的喊道:“郝依依,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苏扬能走的安心吗?难道他拼命把你救回来就是想看到你现在这样作贱自己吗?你对得起他吗?你以为你现在活着只是你自己的事吗?你错了,你还得为苏扬活着,如果他在天上知道他的郝无敌竟是这么软弱,他也会失望和难过的,你知道吗?郝依依,你听见了吗?难道你真的要让苏扬走的不安心吗?”
他抓着她的双肩,使劲的摇晃着,他要让她清醒,他要让她重新找到生活的信心和依托。
麦梓佑与方家人都在旁边看着,他们看着虽心有不忍,但他们相信这只是一个可以医好她的过程,虽然这个过程有些痛,但如果痛过之后换来的是她的振作和新生活,他们愿意陪她痛一阵。
郝依依好似被雷从头顶劈过一样,全身一个颤栗,苏扬的脸似乎在她眼前闪过。她惊恐万分的看着西宁,随之就倒在他怀里,靠在他肩膀上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不是我?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好痛,好痛。”
西宁搂她在怀里,一手抚慰着她的背脊,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他知道她心里的痛,他知道她心里的自责和内疚,他全都知道,他多么希望他能代替她痛着。他心痛难忍,眼泪已经沁满了眼眶,他痛心的回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心里的痛。苏扬他是个好男人,可你也是一个值得我们做任何事的好女人。这不是你的错,你要活的好好的,这才是苏扬想看到的。”
他在内心深处无数次的责怪上天不公,为什么对她要那么残忍,要让她无数次的经历人世间最痛心的生离死别。让她承受比别人更加艰辛和苦难的人生过程,好似人间所有的痛苦和辛酸都加注在她身上,这样太残忍,太不公平。
经过一番梳洗后,郝依依看上去才算有了些生气,不再那么萎靡不振。方太太也是想着法的弄些既营养又合她口胃的食物煮给她吃,只要能看着慢慢的好起来,她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用了好长一段时间,郝依依才把自己给捋顺了,渐渐的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有说有笑。身边的人都知道她已经渐渐的从苏扬离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只是他们还是谁都不敢在她面前再提起苏扬,关于苏扬的一切一切。
这天吃过晚饭后,郝依依召集齐了方家人在客厅里开会,她有事情要宣布。
方晨、方振东及方太太准准的在客厅里候着,只是心里忐忑不安的很,他们不知道她要宣布什么事情。
郝依依端端正正坐在他们面前,也许她今天的决定对他们来说也许是不接纳的。她笑颜道:“爸,妈,我决定离开家一段时间,去外面走走,散散心。”她想出去走走看看,也许她不是最惨的,也许她不是最差的,也许她的世界不只这么小,也许她的世界还很辽阔,也许她还可以活的很有意义。
啊方振东与方太太同出一辙的惊呼出声,他们先是惊吓,她要离家出走,后来醒过味来,她是在叫他们吗?她是在叫他们爸妈吗?不敢相信的眉宇间掺杂着无语论比的喜悦。
方晨在一旁看着二老的表情觉得逗的很,打心里高兴。
“姐,你要去哪啊?”方晨问着,他到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二老就不那么容易松口了,经过上次的绑架,他们那里放心她一个人外出呢。
还不等郝依依回应,方太太就抢着说:“绾绾啦,如果你想去外面散散心也可以,就让晨晨陪你一起去可好,你一个人去我们不放心呐。”方太太担惊受怕的劝说着,她不想她的女儿再有个什么闪失。
“是啊,是啊,你一个人多不安全呐,有个人做伴总是会好些。”方振东在一旁也附合道。停顿片刻后又想到什么似的,接着说:“如果你不喜欢晨晨跟着,那爸爸给你专门雇一个保镖陪着你,你看怎么样?”
郝依依哑然失笑,用不用这么夸张,还雇上保镖了,她又不是什么英国王妃或是公主。她无奈的笑言道:“爸,你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又不是去参加东盟首脑会议。放心吧,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的,真的。”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要一个人走?”方太太问。
郝依依点头应是。
方太太无力的看了看身边的丈夫,既然他们的女儿已经做了决定,她就不会轻易改变注意的,他们只能妥协。她再次的叮嘱道:“那不管你到了哪首先要打电话回来报平安,知不知道?”
郝依依对他们的千叮咛万嘱咐都就乖乖的应是,没有一点的不耐心,她知道他们这是在关心她,不放心她,可她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惯了,只有经历了痛楚才会使她成长,才会使她更坚强。
郝依依临走时还托二老等她走后转交给一封信给西宁。
西宁再去方家找郝依依时,她留给他的只有一封信,一封好似还留有余温的蓝色信纸。
她在信里写道:“也许那妖孽说的对,我就是一妖精,遇到你们以后我就变成了一个专门惹事儿的妖精,彻底的打乱了你们每一个人的生活。我总以为是你们扰乱了我的生活,其实不然,反而是我把你们的生活搅的一团糟。虽然回不去了,但我还是得还你们一个平静的生活。我走了,不要担心我,我虽然不能普渡众生,但还是想把我这个坏事的妖精给普渡了。再见了。”
看着字里行间的俏皮话,西宁笑着摇摇头,她总是能做出一些出其不意,让人伤脑筋的事。他握着信纸走到了落地窗前,凝眸着窗外的遥遥无及的天边。
看着天际的朝阳,也许她的离开是一个新的起点,一个全新的开始。
两年后
苏州,江南水乡。
姑苏城内满是诗情画意,小桥流水亦是流不尽的相思之源。
今天郝依依是难得的偷得半日闲,来享受这安逸恬静的生活。她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柳絮在头顶摇曳,扰乱了她的发丝。
郝依依伸手捋了捋刘海,看着湖中央的桃花岛,桃花争艳斗丽,开的盛极一时。湖面上的以景区效益而设的仿古船支还在水面飘荡,船头上的仿鸬鹚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这两年的时间里她去过很多城市,去过繁花似锦的大都市,也去过穷乡僻壤的乡间,最后她还是选择在这个秀丽安逸的城市停下了脚步。还在这湖边开了一家鲜花店。店名叫‘绾情’。
这天,郝依依正在店门外整理着花束。她系了一条浅碎花围裙,发束用头巾绑起了马尾,活灵活现的一卖花的小姑娘。
“小姐,帮我包一束想念。”一个付有磁性的男性声音从身后传来。
郝依依拨弄鲜花的手指停顿了,好熟悉的声音。她转身看到了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孔。还有他那脸颊上露着的浅浅的,含情脉脉,却从不上税的笑容。
郝依依笑靥如花,她有些难以掩藏心里的那份喜不自禁,她收敛住笑意,正色道:“先生,我们店里没有想念这束花,不过仙人掌倒是有,不知道先生是否想要?”
西宁面带笑意如沐春风。他回道:“既然是老板亲自推荐的那自然是不错的,那就连带面前的你都一同包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