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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春秋配 上

第二天早晨饭后,所有的人都在忙活,而刘雨还在跟萧文、姚仲交代着在台上应该主意的事项。昨天刘雨把马鞭交给萧文的时候,只是简单交给他几个不复杂的动作。又给姚仲说说老旦身上应该主意的动作。

“今天是咱们第一次登台,下面会有很多观众,姚三哥上过台,我到没有多大担心,萧文你以前没有唱过小生,在台上可千万别紧张,就像咱们平时私下练习一样就行,这次咱们一定要把这一出折子戏演好。”

刘雨嘱咐了一遍又一遍,两人均点点头,直到外面传来姚广的催促声。三人才出来屋子和大家一起往戏台走去。

戏台前,李云生早早的就来了,把刘雨给他的水牌子挂在戏台前面后就这么等着他们。

刘雨一行人还没来,观众们却早早的来了。又过了半个时辰,下面俨然已经成了人山人海。李云生在戏台上左等右等还不见刘雨的人影,他心急啊,观众都问好几次了,问的他都没什么可说的了。这不,下来戏台刚要命人去催催,路口的转角处,来了两辆马车,前面拉着几口大箱子,后面拉着桌椅板凳,边上跟着姚广。

“嗨,总算来了。”李云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急急忙忙的上前去跟姚广倒苦水:“老姚,你可算来了,我被观众问的都快词穷了。”

“这不是来了吗。”姚广说道:“吃饭不要时间呐、装东西不要时间呐,更何况这东西这么贵重,不得慢慢装呐,还有……。”

“行了行了,我就说了一句,你还没完没了了。”李云生想跟他诉诉苦,没想到让他抢了先,向他身后看看问道:“小雨呢?怎么还没来了?”

“在后面呢,马上就过来了,咱们还是先把东西卸了吧。”

“好,来来,你们几个帮忙把东西抬上去。”

李云生一挥手,后面的几个家奴连忙过来帮忙搬东西,后台里的金珠儿和几位大姐,把东西一一摆好,把要穿的戏服拿出来挂上,调和油彩,磨石墨,准备好一切应用之物。

刘雨三人来到后台,坐在凳子上准备化妆。

李云生过来说道:“小雨啊,咱们准备了这么多天,这次你一定好好唱。”

“放心吧,李员外。”刘雨给了他一句放心的话,转过头说道:“珠儿,勾脸了。”

“嗯。”

这一个多月里,刘雨手把手教金珠儿和几位大姐学勾脸技巧,几位大姐还行,本身就有着擦胭脂水粉的底子,无非是浓厚了些,学了几天就能画一些简单的脸谱了。而金珠儿就从来没有化过妆,学了半个月才能勉勉强强的化一些简单妆。气的刘雨立刻调和了一大堆油彩,每天什么也不干,就坐在凳子上让金珠儿给他勾脸,勾完了以后他看看,然后指出来不足的地方。把脸洗了再让金珠儿勾脸。

如此反复半个月,刘雨的脸皮都差点洗掉了,不过效果还不错,他因为每天都洗上几十次脸,现在的脸色显得特别的白皙、剔透、水灵,皮肤好的不得了,比一些大姑娘的皮肤还要好。

金珠儿勾脸勾的多了,熟能生巧,现在再给刘雨勾脸,那动作一气呵成,无比流畅。

…………

“怎么还不开始唱呢?”

“是啊,我这腿都站酸了,早知道就不来这么早了。”

正在看刘雨勾脸的姚广听见外面乱哄哄的,心里一乐,这帮人还真是等不及了。转身出来,走到前台。下面的观众看姚广出来,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一个个问话接踵而来。

“姚班主,这都什么时间了,怎么还不开戏啊?”

“是啊,你们不是早就来了吗?”

“我这都等半天了,腿都麻了。”

“呵呵!”姚广拱拱手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们是来的不晚,可是也没闲着,现在戏子们正在后台化妆,劳烦各位稍安勿躁。”

下面那个腿站麻了的说道:“我虽然没唱过戏,但是也知道你们后台的一些事情,穿上服装,上台唱戏就是,还化什么妆。”

姚广笑道:“我昨天说过,今天唱的戏跟往常不一样……。”

他在台上给观众正解释的原因呢,后台的金珠儿给刘雨勾完脸以后,刘雨站起来,朝顾师傅喊道:“顾师傅,开锣!”

“那姚班主还在说话呢。”

“你一开锣他就不说了,台下也就不会问了。”

“好的。”

一边李云生问道:“小雨,这不好吧,你还没准备完呢。”

“没事,一会就好,先让他们听听锣鼓音儿,免得他们问个没完。”刘雨往头上插了一个点翠的头面,然后轻轻的说道。

顾师傅听从刘雨的吩咐,跟几个师傅一说,几位师傅锣鼓家伙一起响:“亢采亢采亢采亢采……。”

正在说话的姚广突然听见锣鼓点响,心里‘咯噔’一下,给台下的观众拱拱手,连忙回到后台急问道:“谁开的锣?”

刘雨拿着点翠头面扎在头上说道:“我让开的,省得下面的观众等不及,先让他们听听音儿,就不显的那么焦虑了。”

“哦。”姚广明白了,不过看着刘雨还弄完,于是担心的问道:“这样没事吧,你还得多长时间?”

“马上就好。”刘雨说道:“萧文,三哥,你们好了吗?”

“好了。”

看着他们弄的差不多,姚广往外看看,果然见下面的观众不再大喊大叫,而是三三两两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还时不时的往顾师傅那边指指。姚广把目光转向顾师傅那几人身上,他们手里拿着的乐器有两件是刘雨新加上去的,一个叫‘单皮’,一个叫‘板儿’,这新加的两种乐器,打击起来的声音‘哒哒哒’,响声清脆悦耳,让人听着就舒服。

“珠儿,你傻了,老盯着我干什么?我头上裹得那块头布呢?”

刘雨换好戏服,贴上片子,带上头面,三条线帘子直垂小腿处,胸前两条,身后一条。头上的点翠装饰,随着刘雨的晃动也跟个着细微的颤抖起来,那做工精致的艺术品仿佛是个活物一般,金珠儿站在那里看着刘雨有些发呆。

“哈哈。”李云生愣了愣,突然笑道:“小雨啊,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倾国倾城,别说珠儿看的有些呆滞,就是我再年轻个二十来岁,我也肯定会到你家下聘,哈哈!”

“是极。”姚广缓缓神说道:“我以前也是唱正旦的,自以为还不错,可是现在跟你一比我才知道,我以前就是一个底包。”

刘雨忽然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说,在前世的时候,是有一些男孩子扮上戏以后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经常也会惹的一些男人想入非非,他摇头苦笑道:“好了,咱们现在是在唱戏,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吧,珠儿,赶紧给我找头布裹上。”

“哦。”

金珠儿连忙从箱子翻出来一块长方形的白纱布,给刘雨系在头上。

刘雨转过身对萧文和姚仲再一次叮嘱道:“在台上千万别紧张,就按照咱们在台下练习的时候演就行。”

“我怕不行。”姚仲说道。

“怎么不行?”

“我怕我会忍不住一直看你。”

“我也是。”

“……”

“反正三哥你在台上演我的乳娘,可以正大光明的看。”刘雨跟姚仲说完,回头又跟萧文说:“你演的小生也不会太快上台,你就站在帘子后面好好看,争取把心态调整好,行不行?”

两个人勉强的点点头。

“那咱们就开戏吧。”刘雨回身说道:“姚大伯告诉顾师傅,可以开戏了。”

“好。”

顾师傅听到吩咐,锣鼓家伙齐刷刷的停下,然后弦子响起,婉转悠扬的弦音让人听了心里有些清静,台下的观众慢慢的把嘴也闭上了,静静的听着,随着优美的弦音,从后台飘来一段唱词。

“我哭啊...。哭了声老爹爹啊,我再叫...叫了声我早死的亲娘,哎...我的二老爹娘啊。”嗓音低沉,还带着一点哭腔。

随后走出来姚仲,迈着老态龙钟的台步,缓缓的走向前中间。而后跟着刘雨,他右手背后,左手抬至与肚子齐,迈着小碎步,低着头慢慢的走出来。那袅袅的身姿如若无骨,走起台步好似杨柳迎春风。走到台上,双手放下耷拉着水袖,把双手贴至侧腰,显得稳重、端庄,青衣就是这样,动作不大,以唱为主。但做出来的动作都是极其优美。

台下的观众有的看了一辈子戏,都没有看过这样的表演方式,一时间掌声雷动,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刘雨尽量拿出来自己最好的状态来演戏,这一次是他在这个时代的首次登台,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演砸了。

后台的金珠儿搬把凳子,坐到入口处,晃着小脑袋看着刘雨表演,嘴里哼着生疏的调调,显得有些神经兮兮。

“哎呀,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戏曲,真好看。”

“你说的是戏好看,还是人好看?”

“都好看,不过,这兰文君长这么好看,怎么会当一个戏子呢?”

“我那知道,哎哎,别说了,又出来一个人。”

台下的两个男观众看着台上的刘雨,在一起讨论着,直到萧文出场,他们才停止交谈,然后专心看戏。

台上没有小角色,所有的角色在台上都是相辅相成的,少了谁也不行。

萧文按照本子问刘雨家门,刘雨如实告知。待到刘雨问萧文家门的时候,萧文跑了。

台下的观众轰然大笑,刚才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指着跑掉的萧文道:“你说你个俊俏的小伙子,一个大姑娘问你家里有没有媳妇,你跑什么?”

随着萧文的‘逃走’这段戏算是落下的帷幕,锣鼓家伙也停了。这台下的观众还等着下文呢,过了一会见没有动静,有那心急的问道:“你们这戏**秋配,你们这停下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配上了还是没配上啊?”

刘雨回到后台心里特别紧张,但是他顾不上,走到李云生身边说道:“李员外,我们唱完了,这能不能顺利的到戏楼演戏,就看你怎么安抚下面的观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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