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谆一,中原汉人,年仅二十三岁,吊丝一名,看A*片,打DOTA,混吃等死。
二零一五年,大年初一,李谆一死了,喝酒醉死的,他知道自己有酒精过敏,但他还是喝了两斤五粮液。
这不能怪他,谁有了他这样的境遇都会去买醉。
追了三年的女神,在一次失恋后答应与他交往,牵手成功的那一刻,李谆一欣喜若狂。
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梦幻般的感觉中,无法自拨,但很快,梦就醒了。
李谆一是个孤儿,小时候家中富裕,十岁那年父母双双过世,可惜的是当时保险业刚起步,勤俭的父母碍于亲戚面子,给儿子买了份大保险,自己却没有买。
过了十几年,这份当年投资型保单,保险赔付值已经达到九位数,也就是说只要李谆一一死,得到他赔付额的人将立刻成为亿万富翁。
于是一个阴谋诞生了,女神与男友谋划了一套**方案,具体怎么做并不重要,结果是东窗事发,被李谆一知晓,李谆一伤心欲绝,情绪激动下,狂吞酒液,醉死在路边。
他临死前想的是,终于可以成全心中女神的明星梦了,有了这么多钱,她应该会快乐起来吧,他想:这一次,一定能让她真心欢笑。
傻傻的李谆一就这样死去,生无可恋,也是前世注定,此且不谈。
李谆一死后,进入五迷玄洞,各色神魔幻象涌出,光怪陆离,李谆一心如死灰,丝毫不为所动。
正怅惘间,忽然金光大放,轮回玄光消失不见,虚空光耀间,涌出大量檀香梵乐,祥云彩光频出,光大无边。
李谆一死寂一般的眼神,受此光景触动,不觉间,已是泪满襟衫,心中滋味更是五味杂呈,痛苦,欲念,怀恩,喜乐,种种不一,鲜活的感受,如同回到婴儿时期。
“李谆一,可识得本尊否?”
李谆一眯朝空中瞧去。
霍!
其眼眸瞬间灌满金光,眼睑不住抖动,一股沛然正大之念,充满全身。
再一眼瞧去,远方天边,有一七彩莲台,台上端坐一佛,宝相庄严,胸有卍纹。
此眼望去,更是非凡,李谆一只觉此佛远在天边,又好似近在眼前,衣冠相貌,纤毫毕现。
再观其脸,已不是佛祖样貌,兀自变化起来,父亲,母亲,情敌,女神,还有自己,还有许许多多,自已见过或者没见过的人脸。
每一张脸的出现,都勾起李谆一心中种种情感,如其人在身前,与他作灵魂交流,迷恋,孺慕,愤恨。所有的一切,最后全归于平淡,不起一心。
李谆一觉得自己好似在这瞬间,经历了千百次人世,最终,在自己最后一世,带有愤然的情绪下,归于寂默。
这时的李谆一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无边佛祖之身中。
“李谆一,心有念否?”
“实无一念,世尊”
“当真?”
“世尊,吾心仍有愤然不平之念”
“所以者何?”
“吾不知,世尊”
“李谆一,尔虽染淫邪,却能保持童身,不曾侵害女子,亦不曾劫杀婴灵,于德无甚大碍”
“再者,汝无有父母,虽自杀身死,亦不能称为不孝”
“李谆一,汝前世懦弱微贱,是尔前世注定,念你虽遭大辱却未曾入魔行戮,心中常怀感恩,殊是不易,是故本尊前来度你”
“李谆一,余意云何,依尔执念,想成一方霸主否,想扬眉吐气,主宰一方天地否?”
李谆一听到这里,心中忽然感发,忍不住说道:“我想,世尊”
“既然汝执此念,本尊即度汝入三千大千世界中斯陀含境,赐汝一套功法,是功法威能实大,汝要时刻行起慈悲心,不可妄自杀生”
“遵命,世尊”
“是功法,名刀塔法,汝今详知否?”
“刀。刀塔!?”
“唯然,正是此法,汝不可轻贱之,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待尔集满功德,本尊将度尔入极乐佛土,赐汝罗汉尊号:刀塔尊者,专事教授本尊打刀塔,汝可尽知否?”
“我已尽知,谢过世尊,谨尊教旨。”
此番对话一完,万流闪现,五光十色,茫茫间,李谆一只觉天旋地转,昏昏沉沉,不知身在何处。
猛一睁眼,长空万里,星河浩瀚,再一吸气,鼻中灌满芳草青香,神为之一清。
“三伢子!?三伢子!?哎呀,爹爹,找到他罗,你们快来,他在这里头哩。”
脆甜女声在李谆一身边响起,接着一张清秀小脸挡住了李谆一的视线,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叫李谆一心暖。
“你?”
李谆一刚想说话,却被另外一个男声打断,听口音像是他老家四川口音,让其倍感亲切。
“三伢子!?原来你在这里,你个锤子,只有做梦的时候,你才会动的嗦。哈哈”
一个粗大男子将李谆一抱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小孩,看来是佛祖将他投胎到这个小孩身上来了。
李谆一接着就发现一个大问题,自己的身体动不了,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睛。
“这。这副身体还怎么称霸此界?喔。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怎可轻侮佛祖,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阿爹,找到三伢子了嗦,太好了,娘亲,娘亲,三伢子,找到咯,三伢子,你做了啥子梦撒,跑这老远的嗦,要不要明日晚里头,咱俩个比个赛,看哪个跑滴快,好不?”
斜刺里,窜出一名半大少年,虎头虎脑的,粗眉大眼,很有几分像其父亲,一脸揶揄地望着李谆一,眼中也满是关怀之色。
李谆一心中感念,报之一笑,还想逗他,眨了眨眼。
“哈哈,三伢子,你小子在外哈头,睡了一老天,你休息好了罗嗦,来精神了嗦,嘻嘻,阿爹,你瞧他,眼睛变得好灵活,以后就让他睡在外头,说不定,这病就能好罗。”
“不要胡说,大伢,大晚上的还这么兴奋,还有你们二个,马上跟我回克。”
少年身后,走来一名气度雍容的女人,不苟言笑,冷冷地扫了李谆一一眼后,下令回家。
这三个人似乎都有点怕她,纷纷禁声不语,粗大男子默默抱着李谆一,向东方走去,闪亮的星光下,一行人穿梭在草野中,渐行渐远。
这里的空气好好,这里的真情好浓,除了那名冷艳少妇,其它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是温暖的。
从小孤苦无依的李谆一,心中满是感动,就这样,在父亲厚实温暖的怀抱中,他再次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