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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离去

雨声淅沥,似乎击打在树叶之上,弹奏出一首不算动人的歌曲。

东方之城,数里之地,一处荒芜的小镇之外,有一处小小的院落。

院落不大,却布置清雅, 在院落正中,一颗樱花树悄然绽放,却在细雨之中,瓣瓣零落成泥,最终消于弥耳。

院落之中,共有三道房间,正中为客厅,左侧为厨房,右侧为卧室。此刻,客厅门前,付嫣容坐在门槛之上,看着雨中蓓蕾发呆。

三天了,暴雨不停,至今化作丝丝细雨,绵绵不绝,却让人意味悠长。

她仿佛看得出神,以至于身后站着一道消瘦的身影都不曾发现。

“是你救了我?”

身后,身影微微咳嗽一声。付嫣容神色一变,朝后看去,又是一喜,脱口道:“你醒了?”

这一问一答,异常惊疑,但二人却相视一笑。

身后之人,正是李白,只不过此刻的他,面色有几分苍白。

他看着付嫣容,付嫣容似乎有几分娇羞,一指客厅凳子道:“你刚刚康复,先座下。”

说着,扶着李白朝客厅走去。

李白摇头,指着门槛道:“这里也很好。”

付嫣容偏头看着之前坐着的门槛,一时无语。李白却笑了笑,坑下身子,拉住袖口,朝着已经被几滴细雨打湿的门槛擦拭一番,随后朝着付嫣容道:“打湿了,不过还可以座。”

付嫣容眸子一湿,颇多感动,朝着李白擦拭过的门槛,低声道:“世上许多天才地宝,也不及你这一段擦拭过的门槛。”

“嗯?”

李白不曾听清楚,疑惑问了一句,付嫣容却转头一笑道:“你也坐。”

李白点了点头,顺着付嫣容边上坐下。二人就这般,静坐门槛,静静的,赏着雨中残花,一时间,感叹不断。

“那一天,是你救了我 吧?”

李白看着雨中樱花,出神道。

付嫣容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看着樱花道:“他们很脆弱,对么?”

李白笑了笑,牵动伤处,咳嗽一声。付嫣容神色一惊,带着几分担忧,急忙在他后背缓缓拍了一下,李白笑着说没事。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我也不想去知道,如果可以,就这样,一直看下去,多好?”

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着雨中残花而言,李白面上,充斥一股淡淡的笑意。

边上身影,微微一僵,手中动作一缓,然后又慢慢收回,似乎,内心在挣扎一般,最后苦笑道:“可不是么?”

人生在世,不过转瞬,纵然修道有成,那又如何?如果能够和相爱的人,相守到白头,那该死多么幸福的事情?听雨打残花,赏日出日落,也是一种幸福,比之万千富贵在手,分毫不差。

可惜,有些东西,命中注定,不属于自己的吧。

“这些日子,照顾我,你辛苦了。”

李白突然偏头,静静看着付嫣容,仿佛想要将这一道身影,彻底印在脑海之中。付嫣容同样看着李白,这一次,她不曾躲避,道:“其实,真的很好。”

李白笑了笑,复有转头,道:“那便好。”

一时间,两人不说话,只是看着空中,越来越小的细雨。良久,付嫣容突然叫唤一声:“饭好了,吃饭。”

李白一笑,修道之人,不知道饭为何物,不过难得吃饭,倒也是一种享受,更何况,是自己吃饭的,还是付嫣容?

一颗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的放在她身上。

“我去。”

李白强行站起,却被付嫣容搀扶座下,忽然俏皮笑道:“我给你做的,你必须吃。”

“好。”

李白话声刚落,付嫣容已经端着两盘清淡菜肴,放在桌上。一壶清酒,也悄然摆在一边。

“上次你答应我不醉不归。不过你身体不适,我们便喝点仙界的琼浆玉露,如何?”

“如此甚好。”

李白也不推辞,点头答应。

二人一笑,举杯对酌一番。

天色变幻,已经黄昏,在一回眸,更是秉烛夜谈之时。二人似乎有万千言语要说,足足说道第二日清晨,才伏在桌上,静静的睡了半日。

如此清淡的日子,转眼过去半年。

一日,李白正在院落之中舞剑,忽然见到付嫣容面容憔悴的坐在门槛上,心中顿时有几分不妙的预感,守住指玄,走到付嫣容身边道:“嫣容,怎么了?”

付嫣容勉强一笑,摇了摇头道:“你今天舞剑,少了几分灵气。”

李白知道她在转换话题,呵呵一笑道:“你今天,更少了几分灵气。”

付嫣容面容微微一黯,她的心事,瞒不过李白。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白坐在她身边,缓缓握住她的右手。一阵暖和的感觉,瞬间入体,付嫣容顿时感到一阵温暖,抬头看着李白,良久无言。

半年时间,她对李白,只有深深的依靠。而李白也一汪温柔无以加复,两人如胶似漆,互诉衷肠,虽然在这清淡之所,却也乐得清闲。

但有些事情,终究要发生,她无法隐瞒。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会不会去找我?”

付嫣容缓缓吐出几个字,李白面色却是一变,随后将付嫣容的手握的更紧,坚决道:“一生一世,绝不离弃。你若离我而去,我便天涯海角,海角天涯,不寻到容儿你,绝不回头。”

付嫣容一笑,却带着三分忧愁七分感动,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李白感到事情不对,却又不知道怎么询问,只得安慰道:“容儿你别多想,我绝不会离开你的。我向你发誓,此生定会终生守候。”

付嫣容见李白言辞诚恳,心中愧疚之色更浓,不断苦叹,最终站起道:“你陪我散散步。”

李白点头。

黄昏,入夜,两人将小镇附近散了个遍。长夜漫漫,四野无声,唯独有几声鸟语,也在黑夜侵袭之下,迅速消失,一轮清月,若隐若现,将两道身影印照在一起,却拉长了身影,多了几分莫名的惆怅。

付嫣容半躺在李白怀中,静静的呆在一颗巨大石头之上,和李白静坐赏月。

“这月色,好美。”

付嫣容眼角,多了一丝泪珠,却强忍着不曾落下。语音颤抖,李白以为付嫣容有几分冷,便将她搂的更紧道:“月色虽美,却不及你之分毫。”

付嫣容呵呵一笑,发自肺腑,李白同样面带笑意,看着怀中佳人。

长夜果然漫漫,二人就这般姿势,聊了半宿,直到同时躺在巨石之上睡着。

第二日清晨,第一缕光辉洒在巨石之上,李白突然清醒,随后朝着身边习惯性的一搂,却搂了个空,心中一急道:嫣容。

此刻身边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付嫣容的身影?

李白面色大急,四下叫唤一番,又仔细找了一遍,院前院后都找了个遍,依旧不曾见到付嫣容身影。

他整个人瞬间变得萎靡起来,独自走到昨夜赏月的巨石之上,躺了下来,突然感到手中摸到一张玉牌。

李白心中一动,做起来一看,发现是付嫣容随身携带的玉佩,不由得面露激动,真气微微一动,从中传出付嫣容的一句话:来神界找我,我会一直等你!

神界!!李白目光变幻不定,最终长长吸了口气。

没有想到,付嫣容居然是神界之人,难怪能够在燕赤天手中救下自己。

神界和仙界,又跨越了一个界面,一般仙界飞升都是进入神界。神界之人,可以通过特殊的传送,进入仙界之中,但受限于天地灵压的规律,无法在仙界为所欲为,更何况仙界的灵气和神界相比,定然又差了一个档次,所以神界之人很少来到仙界这个低阶位面。

付嫣容来到仙界,或许是在逃避什么吧?

回想和付嫣容结识的经过,李白似乎若有所悟。当日付嫣容说,她也是因为想要摆脱某些大势力强加给她的约束,才独身出现在东方之城。

和自己相逢,或许就是一场意外,但也是一场缘分吧。

李白静静的握着付嫣容留下的玉佩,放在嘴角深深的吻了一口,随后面向天空,放声高呼。

“付嫣容,你等我,神界,我一定会去的。”

付嫣容的离去,使得李白更加专心修炼一道,从一开始的五阶,慢慢跨入六阶,七阶。也从最初的仙者达到仙王、仙皇、仙帝,最后到了仙境大圆满,更是因为反感圣城之事,在东方联合一些散修,也建立起在仙域属于自己的势力,得到那些没有后盾的人的拥护。

由于他达到了传奇大圆满,也就是比仙帝更高一层的存在,所有散修以及一些没有实力背景的仙人纷纷加入他所在的实力。

幽幽百年时光,弹指而过。

东方之城,由一开始的混乱之所,到如今的自由之城,这一切,都是李白的功劳。

东方之城,城主府,一身白衣的李白静立后花园,观赏着一株樱花树。

“城主,中央圣城的天穹上人前来拜访,此刻正在城外。”

一名仙皇强者静静的站在后花园门外,静等李白回答。

李白如今是仙族一等一的高手,比修行千年之久的天穹上人还要高上一筹,可谓是名副其实的仙界第一人,更是于二十年前独身闯进妖族,灭杀三大妖王,颠覆妖族。十年前进入魔族之中,独挑魔族之尊大魔王,取魔王首级悬挂在东方之城,直到灰飞烟灭,从此天下震动,归附东方。至于********一帮曾经追杀过李白的高手,更是亲自来到东方之城,负荆请罪。

“让他等等,我等下就来。“

李白毫不犹豫的说了一句,他身后的仙皇强者点了点头,果然这般回复。

要知道天穹可是曾经第一强者,李白居然毫不卖面子,但在这个实力位尊的世界,便是强者位尊,不需要给任何人面子。

“嫣容,过些日子,我便去神界,找你,你,一定要等我。、”

等到仙皇强者离开之后,李白缓缓的掏出一块散发出淡淡光泽的玉佩,在樱花树前,缓缓吻了一下,脑海中,不断闪过付嫣容绝世容颜。

她这一离去,却让他和她,百年相隔,仙神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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