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发了疯似的向司空扑去,不顾自己的满手鲜血,拼命抓紧他修长的双手,像是要得到一个保证似的,急切的问着:“司空,你没事是吧?你告诉我,你没事是吧?”
司空绽出一抹惨笑,肯定的点着头,反手紧握住我的手,“没事,我……没事,钱钱放心,我真的……没事。”
我强忍着在眼眶中不断打转的泪水,虚伪的告诉自己我没看到他腹部那道半尺长的巨大伤口,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要维持着僵硬的笑容,甜腻腻的说:“司空,等过了这几天,我们一起去看海如何?”
司空费力的点着头,呼吸渐渐不顺,浑身抖得像风中漂泊的落叶,“好啊,我也好想陪着钱钱去呢。”
深吸了一口气,玩笑似的说到:“好长时间……没听娘子唤为夫了,可否……叫一声夫君来听听?”
当看到伤口处因为呼吸而涌出阵阵鲜血的时候,我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一双小手颤抖着捂住那翻起的伤口,试图阻止那源源不断的血液,大声的喊着:“夫君,夫君,夫君,夫君……夫君……”
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毫无用处,紧紧抱着司空的身子,让他靠在我胸前,窒息的感觉憋的我几乎说不出话,好不容易才喊出一句带着哭音的话:“救命啊!”
叶梨急匆匆抱了一堆瓶子过来,哗啦啦往地上一扔,“先止血,大夫马上就到!”
我想也不想,看也不看,抓起一瓶就往司空伤口上倒,疼的他一个激灵,原本迷糊的神智稍稍清醒了些。
抓着我的双手,示意我靠他近些,似乎有话要说,我听话的靠近他耳边,这才听他若有若无的说:“我……没有……害……落落,你……你信我。”
我朦胧着泪眼点头,“我信,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双唇颤抖着吻上他冰凉的唇,轻柔的吸允着他逐渐干涸的唇瓣,将口中的空气渡他,可他的生命还是在一点点的减少。
叶梨已经大瓶、小瓶的不知道往他伤口上撒了多少药,可那长长的伤口实在是伤的太深,那些药根本就不起作用。
开始司空还能勉力的试着回应我,到后来,无论我怎么吻他他都没有反映了。
茫然的抬头看着他,不知何时他竟然已在我怀中去了,走的那么安详,甚至还带着一丝幸福的笑。
叶梨不住的说着:“司空,你要坚持,大夫马上就要来了!坚持啊!”
为何现在听了这话觉的那么讽刺?
“不用请大夫了,已经去了!”冷眼向叶梨扫去,惊得他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眼泪似乎已经干涸,此刻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哭来发泄我心中的悲哀,难道真的像人们说的,很多事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
我坐在地上,轻揽着司空渐凉的身子,嗓子早已沙哑,断断续续的说着不成调的话,“司空,你骗我!你说过,无论是江山还是财富你都唾手可得。你不是应该很厉害吗?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呢?你说,你是不是骗我?是不是骗我?”
小屁孩走了,司空也走了,这个世上除了悲痛,我还剩下什么?有时候我真不明白我还活着做什么?
不过后来我想清楚了,报仇啊,都死了谁给我家小屁孩和司空报仇呢?
朦朦月色中,我们葬了小屁孩和司空,他们走的平静,葬的也很平静,没有喧闹的锣鼓,没有繁琐的仪式,只简简单单的下了葬,满载着众人的沉痛,就这么去了。
站在这落落月色中,晚风微凉,风干了我脸上的所有泪痕,脑海中忽然银光闪过,竟然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这种熟悉到骨子里的痛,让我想忘都忘不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哈哈……
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我竟然因为结局写的不好,得罪了读者穿越到自己的小说里来亲身体验一番,眼看着自己的爱人被我写死,现在想改却无能为力!
想想我到这里的经历,竟然真的全都是按照我小说里写的发生的,只不过小说是个架空文,我把自己写成了女主。而现在,我是亲自穿越,总归,女主还是我。
怪不得,当初刚来的时候小屁孩对我一点都没有怀疑,只因为,我一直是我。
难道故事会一直按照小说的内容继续下去?那么……下面就会是我中毒身亡!打了个激灵,只怕我会是这世上第一个把自己写死的人吧?
苦笑着,在两座坟前洒了三杯酒,默默的祷告了一会儿,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
宝玉,司空,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让晚风把衣袍吹出优美的弧度,我走的很快,几乎是跑着的,身后是岩岩和叶梨的声音,一声声呼唤着我的名字。
可我不想听,那声音那么刺耳,每听一下我都会觉得心疼。
叶梨,他骗了我,是他把岩岩带到我的身边,害我身入青楼。如果没有岩岩,或许我现在正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谁也不认识,什么也不用想。
如果没有他们父子,小屁孩不会死,司空不会死,所有人都不会死!
是叶梨,为了一己之私,让岩岩闯入了我的生活,导致了这么多人的死亡!
我要离开他们,再也不要相见,这辈子都不要再见!
可是,这一切真的能怨他们吗?似乎每个人的死亡都是我提前安排好的,叶梨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我刻意的安排,那么,我还能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