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墨忆刚一推门出去,便只看到同样被易容了的锦绫,她眉头轻皱,用眼神询问砚上迹和沧孟泫去哪了。
锦绫答道:“回主子,管家和令妹都已在马车上等候,他们说,主子装扮好后,立刻出发。”
循墨忆点点头,学着魅娘妖娆的走姿,从大门走了出去,进了门口唯一一辆马车,捏着嗓子吩咐道:“走,我们去肃阳山庄要债去。”
马车外被易容成小厮模样的墨轩应了一声,立刻赶马向肃阳山庄驶去。
马车刚走,便有一道黑影从岳明赌场楼顶现身,正欲离开,竟猝不及防地被身后突然现身的循墨彦打晕,循墨彦看着那辆马车离去的方向,邪魅的脸上满是无奈,哧道:“真是不安分。”
说罢,他便从那黑衣男子腰间扯下了刻有“肃阳”二字的令牌,放手上颠了颠,后一刀了解了那人的性命,脱去外袍,露出里面同那人一模一样的衣衫,将牌子系在了腰间,十分嫌弃地看了一眼脚下的死人,唤出影卫让他将这人丢去乱葬岗。后独自飞身向肃阳山庄掠去。只是他也没发现,在他身后,还有一道影子紧随着他。
当马车行驶一段路后,循墨忆便跟没骨头似的靠在车壁上,懒洋洋地看着沧孟泫和砚上迹两人分析肃阳山庄的地势分布图。
沧孟泫一抬头便看到循墨忆一副懒散样,不禁皱眉道:“循墨忆,你好歹也帮忙分析分析成不,你总不能坐拣成果,什么都不干吧?”
循墨忆揉了揉眼睛,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看了一眼分布图随意地伸出手指指了五个地方道:“我曾和肃阳山庄庄主打过交道,老皇帝不过是借新娘失踪的由头让我们彻查肃阳山庄劫持有钱人家后的钱财被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沧孟泫点了点头,示意循墨忆继续。
循墨忆打了个哈欠,伸出了手掌,道:“五个地方。”
“什么?”沧孟泫皱眉,冷笑道:“这老庄主真是个老狐狸,既然将钱财藏到了五个地方!我们就三个人,怎么办?”
循墨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谁说我们就三个人?我哥哥,你妹妹,全来了。”
“我妹妹?你指哪个?”沧孟泫皱眉。
“除了沧海澜,你说谁还有这胆子?”循墨忆懒洋洋地又打了个哈欠。
“五个人,五处地方,这倒不错。”一直没说话的砚上迹突然温声道。
“当然不错,循墨忆你算计的也太准了吧?!”沧海澜突然从窗子外翻身进入车内,鄙夷道。
“过奖过奖,谁让你们都是些不安分的主。”循墨忆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嘁”沧海澜翻了个白眼,刚欲说些什么便看到一旁女装打扮的沧孟泫,先是一惊,后又憋笑憋得很是艰辛:“六,六哥,你,你,不行了,让我笑会儿……”
沧孟泫状似磨了磨牙,生生忍住了怒火道:“别笑了,怎么就你一个?循墨彦呢?”
沧海澜收了几次,才堪堪忍住笑意:“他啊,他拿到了肃阳山庄影卫牌子,先我们一步去了山庄。”
循墨忆暗暗翻了个白眼,继续懒洋洋地听着沧孟泫分配今夜子时的任务,她负责的是东南角书房的那道暗门。
在循墨忆的昏昏欲睡中,马车终于停在了肃阳山庄的大门前。
循墨忆当先蹦下车,抬眸看了一眼夕阳下还闪着金光的牌匾,默默地哧了句:“财大气粗”,便随着领路的小童进了肃阳山庄。
循墨忆悄悄撇着身后跟着的砚上迹,那人在到达肃阳山庄之前已经易容过了,此刻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倒还真像一名管家,只不过他那一双眼睛,可比普通管家漂亮太多了。
此时沧海澜也已经易容了一番,收起往日的盛气,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跟在沧孟泫身后,倒真真像极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
循墨忆暗叹一句这几个人怎么一个装的比一个像,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
正当她感概之时,前面的小童停住了脚步,毕恭毕敬对着循墨忆道:“几位来得突然,大少爷赊的钱又略为有些多,庄主看今日天色已晚,特请几位在庄中略为休息一晚,明日再行付钱;但因庄中正在查案,所剩厢房不多只收拾出了沐芊苑和东燎苑各自园中又两个厢房,委屈各位了。”
循墨忆学着魅娘的模样撩唇一笑,一双凤眸眼尾上挑,端得是一派妖娆妩媚,声音学的也是魅娘的勾人软音,酥得人骨头都麻了:“那便请代我向庄主道声谢,叨扰贵庄了。”
那小童恭敬道:“若是没什么事,我便先退下了。”
循墨忆点了点头,向后面吩咐道:“阿远,将我的行李和账本搬进去。”
砚上迹低垂着眸子:“是。”
就在循墨忆要进屋时,沧孟泫突然道:“姐姐。”
“嗯?”循墨忆挑眉,唇边挑着笑意,眸子里满是狡黠:“怎么了?妹妹。”
沧孟泫生生稳住了脸上的笑容:“姐姐,妹妹想去东燎苑住,就不在这叨扰姐姐了。”
循墨忆深知东燎苑与沧孟泫负责的西北花园十分近,也没多想,便点头应了,在沧孟泫正欲离去时还不忘嘱咐一句:“妹妹,姐姐不在你身边,要照顾好你自己啊。”
沧孟泫强忍住要磨牙的冲动,点头应道:“放心吧,姐姐。”
循墨忆这才满意地进了沐芊苑。
当循墨忆进入沐芊苑内的东厢房时,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如果沧孟泫和沧海澜住在东燎苑的话,那么和她住在沐芊苑的是、是——砚上迹?!
循墨忆不可置信地奔到西厢房,果然看到已经恢复了原来面貌的砚上迹。
砚上迹正在泡茶,抬眸看见循墨忆还是一副魅娘的打扮,眉头轻皱,温声道:“你怎么不把易容卸了?易容的粉末涂在脸上时间过久是伤皮肤的。”
循墨忆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眼前的确是砚上迹无误后,一张小脸顿时皱了起来,语气里满是哀怨:“我怎么和你这只黑狐狸住在一根院落里啊!”
“怎么?不乐意?”砚上迹闻言手上泡茶动作不停,温声问道。
“嗯。”循墨忆点头点得分外坚决。
砚上迹突然轻笑,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那你想和谁住?沧孟泫还是沧海澜?”
循墨忆闻言,小脸皱得更厉害了:“才不要,我……我可以和我哥住啊!”
砚上迹轻呷了一口白玉瓷茶盏内的茶悠悠道:“循墨彦和影卫住。”
“那你可以和他换一下啊。”循墨忆眨眨眼睛,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为了我的贞洁着想。”
“我有洁癖,你怎么不为我着想着想?”砚上迹挑眉。
循墨忆轻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道:“你就舍了小我,为大我着想着想嘛。”
“这也不是不行,”砚上迹看了一眼循墨忆眼中迅速燃起的小火苗,温声道:“但影卫的住处在东南书房那片,我负责的地方却在这一片,要不我们换换?”
循墨忆思索了一下,眼中的小火苗闪了闪,“噗”的又灭了。她选的书房是最容易破解的,也是她最擅长的迷阵、而这边这个幻象阵,对于她这种路痴来说,怕是毫无破解的希望。她只得奄奄道:“哦,那还是算了,以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砚上迹唇边挑着一抹愉悦,看着循墨忆未卸去易容的脸,便立刻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方素白绢帕,沾了点水和特殊药粉便要帮她擦拭。
循墨忆突然想起红魅的话,趁绢帕还没碰到自己的脸时便一把抓住,夺了过来,一边后退一边道:“我自己来,自己来,不劳您大驾,我,我先回房间了,晚上见。”说罢,便一溜烟地跑回了东厢房。
砚上迹眉头轻蹙,随即又释然,唇边挑着一抹玩味:他倒还真未曾见过她穿艳色衣裙的模样,不知又会是何等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