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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那一年我在回忆里,那样喜欢过你

(1)

几年前,曾有朋友这样对我说,“以后和你结婚的那个人,一定不是你最喜欢的那个。”

我皱了皱眉,在风里大声笑着,对他说,“不可能,我这辈子呀,只找我爱的人结婚。”

他也越发坚定了态度,“那我们等个几年,看最后,时光会给我们一个怎样的答案?”

如今想起这话,却觉得是自己错了。

你喜欢上的人,并不一定是适合和你走进婚姻殿堂的人,也不一定是那个你真正爱着的人。

有可能,你喜欢着的不过是某一瞬间,他英俊的一张侧脸;或者某一刹那,让你心动的温柔。

而你,却把它当成了爱。

都说,喜欢是浅浅的爱,这话如今我信了。

(2)

2010年的初春,在我的记忆里那么特别。在那里,我遇见了一个男孩,他叫林雨泽。

我和他相遇不过短短的一瞬,短到他连我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而我却以为,我爱上了他。

那一天,正逢春节返校高峰。我穿着厚重的羽绒服,拖了大大的行李箱,拼了老命才挤进从武汉到Z市的火车。当时,火车上人山人海,过道里,甚至厕所和洗手池旁都塞满了人。

当时,我脑海中的念头是,如果我可以无限缩小,变成一根面条多好。也好过此时的挤来挤去,连肩膀也被迫在陌生人身上摩擦了多个来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烦躁的气息,让人焦虑又不安,羽绒服里裹着我发烫的身躯。这些热度,变成细细的一层汗珠,从我的鼻尖偷偷冒出来。

列车快到Z市时,我夹杂在人群里,想下车却出不去,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一阵人群骚动后,我被挤到离车门更远的地方了。

5分钟后,我仍是处于这样的“困境”中,连慢慢挪动一下都困难。接着,很不幸,火车开动了,我还是没有来得及下车。这一刻,我慌了。望着窗外夜色茫茫,我不知道火车会把我带往何方,而我一个女孩又该如何从一个陌生的地方赶回学校。想想都头大,身体和心灵都觉得疲惫不堪。

后来,我才知道,和我一样被困在列车上的还另有七八个人。这里面有大人,也有小孩,还有几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大学生。那一刻,心情稍微有些放松,仿佛一个迷路的断臂士兵终于找到了他的兵团。

可是,下一步该怎么办,大脑中还是一片迷雾。

就在这时,他出现了。我敢说,这真的不是那种偶像剧中的桥段。他没有带着多么多么耀眼的光芒,也不是多么的英俊不凡,更没有骑着一匹白马踏着七彩祥云而来。他只是比我们都多了点勇敢。

我看着他从人群中站出来,询问我们所有人,“还有几个人没有下车?”接着人群中便有人递来了纸和笔,我们挨个把名字写了上去。

他把纸收起来,像个靠谱的领头大哥般,眼神坚定,声音清晰而有力,“我们一起到下个站找列车长吧,大家一定要一起,千万不要走丢了。”

而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至始至终,都在盯着他看。当时,我觉得他好英勇好厉害,有着一般男生没有的担当和责任心。而在这种光环的笼罩下,他的侧脸也跟着变得格外帅气了起来,尤其是那双看起来勇敢又刚毅的眼睛。

那一刻,我承认我花痴了。我在想,如果男朋友是这样的男生,该有多幸福。关键时刻或者突发状况,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女生,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无比心安。好像有他在,世界上从来不会有灾难和伤害。

一路上,我都没有掩饰我炙热的目光,而他竟也没有发现。

慢慢的,夜越来越深,忘了是否有月亮和星星,也记不清那天夜里列车玻璃上折射出的景色,是如何的陌生。

在列车到达终点站,也就是下一站L市时,已经差不多凌晨一二点了。他又一次主动从人群里站了出来,带着我们一起去找列车长说明了情况,工作人员给我们安排了6点多最早的一班车返回Z市。

于是,这几个钟头里,我们所有人就一直坐在候车室里等着。我安静地坐在那里,隔着几张座椅望着他们,却始终没有说上一句话。此时,感觉空气中有不安分的因子在耸动,不知道是不是我内心的躁动。

说实话,我是那种看上去很乖很安静,带着书卷味,笑起来风轻云淡的女孩。可是我心里也会有兵荒马乱的时候,比如这时。

其实,我好想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一起聊聊天,可是不知为什么,那时的我没有勇气,连迈开腿,说句“你好”的勇气都没有。于是我就那么一直静静地望着,望呀望,以致于后来脖子酸了,都是后知后觉。

上了车之后,我们被分散坐在了不同的位置。可是我的心里却一直想着他,目光在人群里四处搜寻,可是没有找到,没有。

就这样到了Z市,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还没来得及对他说一声告别和感谢,就被人群冲散了。或许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想着怎么到达目的地,而像我一样在火车站四处张望、踌躇不前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我转过身,对着海浪一般的人群,默默地说了声“告别”。我知道他听不见,可是我还是想说,这或许很傻吧。

接着,我便拖了行李箱,以最快的速度朝学校赶去,再也没有回头。

那时,心里最遗憾的或许就是,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我们可能从此之后,再也不会遇见了。

这一别,或许就是永远。

(3)

开学后,我心里还是忘不了那个身影,那样一张脸,那样一双眼睛。

我多希望能再见他一面。这件事一直压在我心里,慢慢变成了一桩心事,被厚厚的绿色藤蔓缠绕,尘封进记忆的铁盒子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一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生,而且我和他还没有任何的联系方式。我除了放弃,还能怎样。中国人口十几亿,我上哪去找。

想想,还不如就这样忘了吧,就这样相忘于江湖吧。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我开始慢慢喜欢一个人在操场上散步。每天夜里,我都会沿着学校里那条红色的塑胶跑道,一圈又一圈地慢走。有时走累了,就站在操场上傻傻地看星星。操场旁,有时会有一对一对的小情侣手拉着手,或者相互依偎着。或许只有我,是独自一人吧,而天上的月亮,它也是独自一人的呢。

有一晚,我像平日一样,在操场上走呀走。突然,有个浓眉大眼、棕色头发的男生跑过来问我,“我有个哥们想认识你一下。”当时天色昏暗,我真是吓了一跳。

但转头想想,不就是认识一下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是我就答应了。接着那哥们就问了我“是哪的啊”、“叫什么名字”之类的简单问题。

后来聊着聊着,发现他和我一样也是湖北的,突然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要知道,当年我们班来北方读书的女生是少之又少,大部分要么留在了武汉,要么就去了阳光明媚的沿海城市。因而能够在Z市的学校里遇上一个湖北人,也能称得上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了。

接着他要了我的电话号码,我们就经常发短信聊天。但是话题也仅限于一些闲谈,称不上彼此交心的那种。

再后来,如你所想,这位叫姜浩的男生,说让我做他女朋友。我虽然确实对他没什么感觉,可是看到大学校园里恋爱的人那么多,而青春如果不来一场恋爱,多么可惜。于是我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答应并接受了这份感情。

我和姜浩在一起的一个星期里,生活没有什么波澜。好像跟不谈恋爱,也没啥区别。

我们没有像其它情侣那样走到哪都黏在一起,或许是我们都还没有习惯如何把一个人真正融入自己的生活。

又或许,我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男孩。虽然嘴头上答应了,可是心里想的却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你或许难以想象,我走个路都会刻意和他保持距离,吃个饭也是偷偷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点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再过了几天,是一个天色晴朗的周末,姜浩兴致冲冲地跑来跟我说,“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吧,我想介绍宿舍里的兄弟跟你认识。”于是我便跟着他来到了学校旁边的一个小饭馆里,接着陆陆续续的,他们宿舍的人都到齐了。

而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让我心动的列车少年,他却又一次出现在这人群里,而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只是此刻,我该抱怨这世界太大,还是太小呢。

如果说,世界太大,那我当初为何偏偏遇见了你。如果说,世界太小,那我后来为何又硬是错过了你。

此刻,你又出现在我眼前,可是我却成了你室友的女朋友。这种尴尬的身份,让我无从适应。

酒席上,他们挨个向我做自我介绍,尤其是说到他叫林雨泽时,我心里更加坚定了:没错,就是他;肯定是他。那声音,一定是他。

我心里的小鹿已经奔跑了999圈,简直是激动得要飞起来了。可是当着他们宿舍好多人的面,我又不好意思将这一段列车奇遇说出来,只能藏在心里。

说实话,老天爷啊老天爷,我真是没想到他竟然和我一个学校。

而且更让我惊讶的是,他们宿舍竟然还有一位室友,叫做刘辰,他和我是同一个县城的。这种关系,真有点像是传说中的“亲上加亲”。

当时,我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落在他身上。林雨泽或许是看着我盯着他,有些不自然,接着他的语言变得犀利起来,他甚至有些生气,他突然说,“夏天,你不要老是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我好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他。或许在我看来,我的眼神已经将我的心事和盘托出。而他,这置身身外的傻瓜,却把这看成了一种蔑视。

难道在他的心里,我那么高傲那么难以接近么?

但我没有生气,仍是很高兴。激动之下,我脱口而出,“林雨泽,其实我认识你。春节火车站,你还记得吗,我们见过面。”

他却只是客套地说,“不好意思,我真是没什么印象了。”

心里虽然有那么一些失落,可是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是比久别重逢更加让人激动的了。我看着,他和他们喝酒,聊天,谈笑,却没有参与其中。

酒席散了之后,我和刘辰互相留了号码。而我心里,那个人的份量也越来越重。

第一次的偶遇,第二次的重逢,我发现,他对我的吸引力越来越大,我心里除了他,装不下任何人了。于是那之后,我一直找各种理由躲着姜浩,心里虽然对他抱有愧疚,最后还是干脆和他提出了分手。我不想,让他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根本不爱他的人身上。

与此同时,我也自由了,我又单身了。

(4)

我们学校当时有4个校区,我在东校区,他们在西校区,也就是老校区,中间隔了好几条街。

大一下学期,学校开设了选修课。我特意选了几个老校区的课程,我在心里偷偷地开心:这样我就有机会偶遇林雨泽了。

不过,我还拖了室友跟我一块去。

那一晚,我第一次去上课,在课堂上我惊喜地看到,他就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看到我了。下课后,他问我怎么没和姜浩在一起。他可能不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吧。

于是我就找了借口,“姜浩呀,他最近比较忙。”

说完这话后,我也立马掉头走了,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勇气和他一起回学校,一起好好说说话。

从那以后,每一节选修课我都会去,可是真正碰到他的机会却是很少。虽然说,我每次去老校区都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为了碰到他。

可是整个学期下来,我们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就算见了也都是步履匆匆,没有说什么话。

这样想起来,那时的时光,如果用一首歌来形容,那么《匆匆那年》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转眼间,时光飞快,它连眼睛都不眨,就告诉我:已经快到了大三出去实习的日子了。

而我被安排实习的地方,在广州,在那阳光明媚的南国,却不是我想停留的城市。

离实习差不多半个月左右,我把我的秘密,告诉宿舍里和我关系最好的一个室友。因为我再也不想留有遗憾,我再也不想这么匆匆离开,匆匆毕业了。

室友叫做陈若,是一个93年的妹子。她鬼马精灵,想办法特别有一套。

她说,“我有办法,我替你把关,看他是不是真的适合你。”

于是这个大胆又靠谱的闺蜜妹子,开始了她的“帮闺蜜追男友”之旅。

陈若先是问了我老乡刘辰的号码是多少,接着她用自己的手机给刘辰发了一条信息,“辰哥,林雨泽的号码是多少来着?”

果然,是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接着,林雨泽的号码就发过来了。

也确实,像我这样一直等待,却不敢向幸福靠近的人,最后得到的可能只会是一堆破碎的回忆。或许,当初我就该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

陈若刚开始也没告诉林雨泽她是谁,只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跟他聊天,想先看看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俩就这样聊着。不过,陈若每次聊完之后,都会把她的手机扔给我,让我自己看他们的聊天内容。

再后来,林雨泽和刘辰都知道,我们专业的学生要出去实习了。于是在临走前的一个晚上,他们两个约上我和陈若一起出去吃饭,吃完饭之后我们接着去了KTV。灯光昏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觉得他离我那么近,又那么远。

本来,我们大伙准备一起通宵的,疯玩一场,纪念这最后的一丁点的青春。但后来因为有事,他们先走了,只剩下我和陈若撑到最后。

我忘了,当我们回到宿舍的时候是几点,只记得街道上一片昏黄的灯光,静默又孤独。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树木埋藏在黑暗里,期待着第二天的光明。

在剩下的几天里,我的心情一直呈灰暗颜色。后来有一天,林雨泽借了他同学的摄像机,说让我们几个一起在校区里拍照留念。那一天时光过得很充实,却也很快。仿佛是在睁眼闭眼间,书本,阳光,还有校园里高大的梧桐树,还有他和她,他们。一切都在对我说再见。

我把他的照片挑了一张最喜欢的,洗了出来,默默夹在了薄荷色的日记本里。

离开的最后一个晚上,陈若把我的心意告诉给了林雨泽。他不相信,却也没有多问。那一晚,我几乎彻夜未眠。

心里仿佛放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缸,里面装了一些土,埋了一颗种子。可是种子却想要一层一层挣脱土的束缚,“噗呲”“噗呲”向上钻,长出来的新叶子挠得人心里又痒又痛。

第二天,他们三人又约好了一起来送我,我走了。走了。离开了Z市,和大学生活告别了,也和白衣飘飘的青春年代告别了。

在火车上,我鼻子一酸,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给林雨泽。我告诉他,“陈若昨晚没有骗你,她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喜欢你。”

而他只是回了我七个字,“别多想,好好实习。”

那一刹那,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难过,疼痛,或者悲凉。

是的,就这样走了,真的像古诗里说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

如果再多那么几缕秋风,那么几片落叶,如果离开的时候不在夏天,或许我就是那诗里的壮士吧。

只是,我已经把心里话对他说了,心里就没那么多遗憾了吧。

(5)

刚到广州的日子,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在一间大医院里实习。你知道,医院里什么都是白色的。墙壁,床单,天花板,还有医生和护士穿的白大褂,全都是白色。白色让整个空间显得更空旷,又更加寂寞。

身上总有股浓浓的消毒药水的味道,洗都洗不掉。一天下来,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埋在病人的呻吟声中。久而久之,感觉自己都得了心病。

那段日子,确实很忙,也很麻木,但是一有空来,就会拿出手机上网,只是为了能见到他的身影。

那时,对于我来说,无聊工作中唯一的营养品,就是他发给我的QQ消息。

每当他找我聊天的时候,我就特别激动。你懂那种,你喜欢一个人,然后那个人主动找你聊天的感觉吗?那个时候,真是觉得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可是他没说一两句,却是转头一问,“你是陈若的好朋友,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有什么爱好吗?”

再后来,他终于告诉我,他喜欢陈若。

我虽然心里有些震惊。但觉得他喜欢陈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陈若个子不高,但是长得青春靓丽,而且说话做事都很有想法。更重要的是,她比我勇敢。

如果说,在爱情里,我习惯观望,习惯当一颗默不作声、静静呆在角落里的仙人球;而陈若则是大胆去爱,她是一朵闪耀着金色光芒、在阳光里笑靥如花的向日葵。她的明媚、生动、活波,想必都是男生爱着的吧。

我几乎是一丝不苟地回答了关于陈若的一切问题。他欣喜若狂,最后却连一句“谢谢”也忘了对我说。

在一个喜欢他的女生面前,无所顾忌地问起另一个女生。我想,他是真的不喜欢我吧,所以才这么不在乎我的感受。

我心里苦涩,但还是鼓励他大胆去追。毕竟一个是我喜欢的人,另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真的合适,我也希望他们幸福。

这一次,我差不多已经断了对他的念想,虽然还不够彻底。

可是后来,陈若拒绝了林雨泽,我知道陈若已经有了男朋友。

同时,陈若也安慰我,“夏天,我所了解的林雨泽不是什么好人,他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过去,他的世界和你想的不一定。夏天,你那么好,他不适合你,你放弃他吧。”

你放弃他吧,不要和他在一起,她说。

可是我心里真的就能完全放弃吗?我不知道。

在陈若对林雨泽说“不”之后,他似乎对陈若也没什么念想了。在网络世界里,他仿佛一下子消失了,就好像沉入山间幽静的湖水里,难以寻到他的踪迹。

而我和他,也好长好长时间没有聊天了,时间又开始过得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沉静,没有一丁点波澜。

但是,有时我发表了心情,他偶尔会去简单地评论一下。

差不多大半年后吧,我实习结束回武汉。我在QQ上更新了条说说,“姑娘我已经回武汉,有谁想来接我不?”。他看到说说,就立马打电话给我,问我什么时候到,说他会来接我。

这是他沉寂很久后,我们打的第一个电话。

我心里有点高兴,但是这时的我已经把他放在朋友的位置上了,毕竟中途经过了那么多故事。

到了武汉后,他果然如约来接我。

可是当时,我看的他的第一眼,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现在的他,和我当初第一眼喜欢上的他,差别好大啊。

那种变化不是容貌和五官的变化,是眼神。我再也看不到,从他眼睛里散发出来的那些光芒,那些让人心安、镇定又愿意去信赖的光芒。

现在的他,看起来颓废、消沉,唇边残留着一些胡渣,头发显得有些蓬乱枯黄,眼睛变成了一潭没有生机的死水,瞳孔也不再明亮柔和。

他眼睛里的那盏灯、那颗小太阳熄灭了。

而我这次,是真的不爱他了。

当天,我们一起去他表哥家吃了个饭,然后跟他一起去看了武大的樱花。当时还是早樱,武大的校园里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穿着白衣的学生,从高高的樱花树下走过,怀里抱着一两本厚皮书。

那一天,我终于实现了和他走在一起的心愿。只是,我已不再心动。

看完了樱花之后,我们又在一起吃了顿饭。他说,明天你不要走,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虽然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可是我还是从他的眼神里,察举到了一些不一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似乎是开始对我上心了。

只是现在的我,心里已经安宁一片,已经对这段感情无意了。

因为,我喜欢着的呀,不过是当初那个果敢、稳重、看起来很舒服、像是一阵春风的少年。

而不是,此时此刻,在我身边的你。

我们中间隔着一条记忆的河,再也回不去。

最后的最后,他和我说的话,我还印象深刻。

他问我,“你要去广州工作吗?”

我点头说,对呀。

他说,多久?

我说,几年。

至此,我们分开,再也没有见过。

如今想来,当时的告别真的是非常仓促,过分简介,连语气词都懒得加,就这样画上了句点。

现在再来说说当年的感悟,我却只能叹时光无情,岁月是把磨人的刀子了。

或许,当初,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太过于美好,真的是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了,再厉害的橡皮擦也擦不掉。

而我迷恋的或许就是第一眼的他,或许就是这样。

所以我爱上的,不过只是那一瞬的他。

可是能够在青春里大胆对他说出那句爱,让他知道,我曾经喜欢过他,这就够了啊。

而我一点也不后悔!

这就是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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