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即使是大哥大那样的人物,到了这冥界大概也就只能夹着脑袋做人了,只是因为自己的心理作用,认为自己永远没有办法战胜鬼神。此刻的黄子韬就是这样的心理,他挽着朴灿烈的胳膊环视着周遭的景象,一派鬼气森森的样子,心里不禁上涌一股子的寒气:“灿烈呀,你事先有没有做好准备?现在要往哪里走呢?”朴灿烈感受着黄子韬颤抖的双手,心里其实也害怕着,但还是强装镇定:“不怕,船到桥头自然直。”听到朴灿烈的话,黄子韬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愈加恐惧着:“这句话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往哪里走吗?”这时,有一群鬼从森林里走了出来,领头的那只鬼脸还少了一半,也不知道死前是遇上了什么样的意外,黄子韬抓得更紧了,朴灿烈也不由得搂住了黄子韬,两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大概是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领头的鬼奸笑着走了过来:“两位小兄弟是第一次见面呀,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帮忙的?”少了半张脸还笑得那么奸诈,这简直是令他们二人毛骨悚然着,出于害怕的心思,也怕那些鬼认出自己的身份,朴灿烈拒绝了他们的帮忙,那领头的鬼啐了一口痰,大概是觉得讨不到什么好处有点晦气吧。
黄子韬顺着河看了过去,发现河在不远处消失不见了,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拦腰截断了一般,嘴里不禁嘟囔起来:“俗话说下黄泉,那该不会就是黄泉河吧?”过了一会儿,那边那只领头的鬼就开始对着那些小鬼说话了:“前面那条河就是黄泉河,如果你们着急投胎的话就跟摆渡人说去冥府,到了冥府之后做一个报到就行了,然后有罪的鬼就会受刑罚,无罪的鬼就乖乖等着挂号排队,虽然不知道要等多久,但总有一天可以轮到你们投胎的。如果还不想这么早就受到刑罚的话,就告诉摆渡人要去彼岸,那边有一座城市,只供鬼住,到了那边你们就各谋生路。不说了,我还要接下一波生意呢。你们自己去渡河吧。”
“我们先去彼岸吧。”黄子韬拉着朴灿烈说道。彼岸听起来虽然不是很舒服,但至少比冥府要强一点,比如说听起来就好像是一座没有什么鬼吏管辖的孤城。黄子韬心里认为那个地方会比冥府安全,便这样提议到,而朴灿烈则是认为如果南灵在冥府受刑完毕,一定会回到彼岸那样的城市里等待轮回,自己在那边等就一定没有错误,于是就同意了黄子韬的提议,两个人一道走到黄泉边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天死掉的人很多,河边几乎都是等着过河的人,有白种人也有黄种人,还有一些穿着奇怪衣服的鬼,有的是西方世界中死神的装扮,有些则是穿着中国故事中黑白无常的装束。大概是管理着不同的地方吧。朴灿烈这样想着。在渡河边胡思乱想着,朴灿烈和黄子韬那颗害怕被发现的想法也慢慢地平复了下来,他们抬头仔细看着周围的鬼神们,突然觉得人世和鬼世没有什么区别。岸边上可以听见有两只鬼就祭品的问题在讨价还价,河边还有野鬼也学着那些摆渡人摆渡,只不过他们要收祭品,于是有一些等不及的鬼魂们就拿着自己的祭品上了他们的船,摆渡人看着他们只是不屑地嘲笑着,但是也不说明为什么。就这样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很快就轮上了黄子韬和朴灿烈的位置。
摆渡人开着船游到中间时,突然对他们说:“你们还真是和他们不一样。”黄子韬和朴灿烈一惊,以为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结果就听见他继续说:“很少会有鬼一起坐船,因为变成鬼之后,在过完头七之后,除了恶鬼,其他普通的鬼对人世间的依恋就会慢慢变淡,对于亲情友情这样的观点也会淡下去的,所以,我摆渡了这么久,几乎没有见过一起坐船的鬼。”摆渡人的话让他们放下心,可是下一句有让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头:“如果你们对人世间有依恋、又相互认识的话,在一起坐船是当然的,但是一般对人世间还有依恋的鬼坐船坐到一半的时候都会哭起来,你们怎么还不哭呢?”朴灿烈和黄子韬僵住了身子,脑子快速运转着,想着自己到底应不应该现在哭出来。“我知道了!”摆渡人突然停下的手中划动着的桨,直勾勾地看着他们,就像是盯住了死物的秃鹰,嘴巴慢慢地张开,缓慢并大声地说道:“你们两个生前一定是一对的!殉情了是不是?!”突如其来的话让二人懵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正打算解释的时候,摆渡人却继续说了下去:“有爱人一起走的一般都不会孤单,所以你们过这条河的时候才不会哭。”这句话听得黄子韬一愣,但朴灿烈却听出了些端倪:“这条河难道有什么玄机吗?”摆渡人点了点头,一脸孺子可教的样子:“不错,这条河确实有些不同,大家都说这条河叫黄泉河,但其实就是忘川的溯源之一,黄泉只是一个代称罢了,这条河实际上也算是忘川的一部分,所有鬼到了这里,记忆中最沉痛的记忆都会被一点一点地唤醒,他们会忍不住哭泣,只有爱人在身边的时候,他们才会感到一丝欣慰……”朴灿烈和黄子韬看了看彼此,眼神在空中交汇,约定好在冥界就以情侣的方法活下去,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在冥界显得格格不入。
船很快就开到了彼岸,踏上岸的时候,他们看见了岸上有一块碑文,是用中文写的,朴灿烈看不懂就不看了,黄子韬轻轻地念出声来:
“步及黄泉路,踏上奈何桥。又见忘川河,相聚望乡台。
魂入忘川河,千年守君生。彼岸花成海,此地空素年。
颤刻三生石,一碗孟婆汤。前世未厮守,今生亦无缘。”
(注:古文中忘川有一个名字,叫三途河,表示有三个源头,古文中记载,忘川在山东泰安,还有一说在重庆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