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过伤后出现的伤疤,即使在时间的推移中逐渐淡去,但当时的那种痛楚却会刻在骨子里,抹也抹不去。九百年之前,王祺的欺骗,南灵以为自己会忘记,但是到了现在这一刻,南灵才发现,原来她还是难么得痛恨,痛恨王祺,也痛恨自己。
赵妍熙,你千万别骗我,否则,我会让你体验一遍,孤寂千年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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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妍熙翻看着一本又一本的书,慢慢地掌握了一些常看到的中文。但也只是看得懂罢了,要是让她写,她还是写不出来。
此刻,她已经找到了可以寻找到南灵的办法。赵氏朝鲜时代的老祖宗曾经写过一本《寻灵》,说,想要找到一具灵魂体,就得先找到那具灵魂体的气味,利用气味,再下咒,将那些气体实化,就可以通过实化的气体找到那具灵魂体。老祖宗留下的话不清不楚的,还必须要开了天眼才可以见到那实化的气体,这让赵妍熙感到颇为难。毕竟她还不会开天眼。好在《寻灵》里有记载临时开天眼的办法,只是有点痛。
赵妍熙拿起一把锋利的菜刀,咽了口气。她实在害怕,如果念咒的时候被人打断,如果念错了一个词……她会毁容的。定了定心后,赵妍熙将那柄菜刀浸泡在鸡血里——她从市场上买来的新鲜鸡血——之后举起刀子,一边念叨着一些酷似俄罗斯语的话,一边在自己的额头上化开了一道口子。在刀子落下的瞬间,鲜红的血液顺着口子落下,形成一道血柱,一直落到鼻尖才凝成一颗小珠子。额头上的痛楚让赵妍熙不住地颤抖着,但她却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也不敢呼痛,生怕咒语被自己打乱。终于,持续了十分钟左右,这一份坚持有了回报,她鼻尖上的血珠子开始缓缓地往回流动,额头上的口子也逐渐缩小,形成了几乎看不见的小口子,血珠子也停在了那个口子上。又过了五分钟,额头上的伤口消失了,血珠子也褪去了血色,她成功了。赵妍熙起身看了看自己的额头,发现原本光洁的额头上,多了一颗凸起的小点,肉色的,就像是原本就长在那里似得。她满意地摸了摸小肉粒,开始寻找南灵。
气味……南灵的气味真的很好找。赵妍熙轻轻拿起那个已经不再重要的小黑盒子,摸了摸那已经失灵了的封禁图,开始快速地念动着咒。透过天眼,赵妍熙惊奇地发现,小黑盒子里有一些红黑色的游丝,这大概就是书上所说的气味了。随着她嘴唇的上下拨动,黑色小盒子里的红黑色开始沸腾起来,不住地上下滚动着。紧接着,一缕气体蓬勃射出,直指向外。赵妍熙紧张地握住双手,跟着跑了出去。
角落,赵禹城阴沉着眼眸,偷偷地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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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坐在练习室里,大口大口地喝着水,豆粒般大的汗珠顺着他纤细的脖颈流下,落进T恤中,此刻,他的胸膛上已是湿漉漉的一大片了。即使他挥汗淋漓,胸口那块绿玉依然不见温度,它冰冷地吸食着他的汗水。
拍着自己湿淋淋的胸口,他走到了窗口,突然看见了喧闹的大楼门口,两名保安在拦着一个女的进来,是南助理的朋友。朴灿烈皱着眉头,想着是不是南助理出事了,那人来公司讨一个说法。如果南助理出事了,他就不用见到那个奇怪的人了吧?朴灿烈说不出自己的心到底是什么感觉。虽然按照算命先生的说法,他不应该和南灵有得太近,但是他却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和南灵约定过些什么。难道南灵是小学的同学?朴灿烈烦躁地看了一眼楼下的赵妍熙,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经纪人也走了过来,看见楼下的赵妍熙,低低地咒骂着,焦急地离开了。经纪人离开后,EXO又继续开始练习了。大概过了几分钟,经纪人带着赵妍熙进来了,他让EXO的成员们停下手中的事情,赵妍熙站在大家的面前,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此刻,赵妍熙看着黑色小盒子发射出的红黑色细线直指朴灿烈的胸口,瞪大了双眼。这代表了什么?南灵在朴灿烈的体内吗?赵妍熙吸了口气,说到:“我改变主意了,如果不想这件事情传出去的话,那你们就派EXO的一个成员去看望病重的南灵吧。”经纪人皱了一下眉头,不喜地说到:“不是说只要拿回南灵落下的东西就行了吗?这个要求算什么!”赵妍熙心虚地别过脸。
经纪人正准备破口大骂时,赵禹城进来了。经纪人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男子,想着SM的保安队是不是该换一下了。出乎意料,赵禹城只是拉着赵妍熙的手,道了个歉:“对不起,我的女儿有点无礼了。”看到赵禹城进来的那一瞬间,赵妍熙的脑子已经短路了,她害怕自己的父亲会责怪自己,与恶鬼为伍。赵禹城又看了一眼朴灿烈,说到:“我的东西可以还给我了,那会危害到你的东西已经被我抓到了。”朴灿烈愣了愣,将挂在脖子上的绿玉取了出来,交给了赵禹城。绿玉散发出的红黑色光芒深深刺痛了赵妍熙的双眼,她颤抖着问到:“爸,你在做些什么?”赵禹城冷笑着,指着赵妍熙裤子里的黑色一角:“好人有好报,原来耽误了我女儿、还要逆天而行的是它。还真是该死。”这样的话,让赵妍熙的心凉了一截。朴灿烈没有好动他们到底在说谢什么,但还是按照赵禹城的话做了,在他的眼里,这个三番两次帮助他的算命先生是一个好人。
赵禹城开车带着女儿回家。
路上,赵妍熙望着那枚绿玉,眼里空荡荡的,说不出是悲伤还是落寞。看到这样子的女儿,赵禹城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忍,但是为了女儿的将来……赵禹城紧紧地捏住了那块绿玉。即使人力不能胜天,但总是要搏一下才行。
车子川流不息地行驶在公路上。在这座城市的某处高楼,山口一川静静地看着那辆车子,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她默默地紧握住手上的一把弓,轻轻地吐出几个字:“九百年了,我终于又可以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