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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交换,是一种最原始也最奏效的商业模式。于连海为了讨好杨曼,痛快地将宋庆昌纳入麾下,委以重任。宋庆昌欣赏乔乐生的才气,佩服他一身傲骨,却不喜欢他那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个性。新官上任三把火,乔乐生这个顶头上司,会和他擦出怎样的火花?乔乐生的春天是否即将到来?

于连海带着杨曼到郊外钓鱼。一个摆弄鱼竿,一个心神不宁。于连海发觉杨曼有心事,让她说来听听,说不定他可以帮上忙。

杨曼正不好意思开口,这一问正中下怀,便把表弟失业、姨妈让自己帮忙找工作的事和盘托出。于连海得知杨曼表弟是做企业管理的,怪杨曼不早说,物流公司正缺人,带他过来便是了,小事一桩。

杨曼没想到于连海这么给面子,反倒有些犹豫了,她不知表弟到底什么水平,能不能胜任。于连海让杨曼带他来见个面,要亲自考察一下,表示公司会人尽其才,不会拿他挑不起来的担子压他。

杨曼没想到问题这么容易就解决了,顿觉浑身轻松,又不好表现得太迫切,客气说要再想想。于连海不由分说,让杨曼不用想了,明天就带他过来。

杨曼终于掩饰不住兴奋,连连道谢,对于连海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层。

第二天,杨曼带着表弟宋庆昌去见于连海。于连海跟宋庆昌聊了一会,又看了他的资历,当场拍板给了他一个物流公司副总的职位。

杨曼得知这个消息又惊又喜,原以为于连海能收留他就满足了,想不到竟然给了这么一个重要的职位,急忙提醒表弟好好干,不然她没法跟人家交待。表弟让她放心,说自己是金牛座的,比较皮实,放哪儿都能如鱼得水。

宋庆昌正式去连海集团报到。他的资历和年龄都是直接威胁张总第一把交椅的重要因素,张总又妒又怕,却不能表现出来,他强打精神召集公司管理层,把宋庆昌介绍给大家并安排工作,由新任副总主管日常工作,赵副总配合宋副总工作。赵副总一听面色也僵硬了,他刚要例行公事地向宋庆昌表示一下,伸出手还没握,张总就打断了他,让大家没事就散,欢迎仪式草草结束。

新官上任三把火,宋庆昌每天下基层了解情况,熟悉环境。物流里的人都在议论新来的副总是个人物,感觉他不简单,听说他要先拿仓储中心开刀对公司进行整顿治理。

乔乐生不参加大伙的议论,只专注于他的自动升降货架的研究,一有空就趴在货架上画他的图纸。宋庆昌早听说仓储那边有一个落魄的大律师,去仓库视察时看到乔乐生正在画图纸,感兴趣地问他在设计什么。

乔乐生解释了自己的设计,说现在仓储的货架高层只能用叉车吊车上下搬货,费时费力,成本高效率低。我这种能自动升降的货架,不但简单方便,还能增加储物空间,多了不敢说,把原来的三层货架变成四层一点儿问题没有。

众人都被乔乐生的设计构思吸引了,围过来看热闹,宋庆昌更是眼前一亮,不由对乔乐生刮目相看,到底是当过律师,智商确实跟常人不在一个水准。

小六子担心乔乐生的设计没人赏识,宋庆昌二话不说请乔乐生到自己办公室去,要好好聊聊这个设计。

此刻,秘书小姚向于连海汇报房子的事,告诉他万事俱备,就剩装修了。因为这事要保密,不能让王梅玲知道,所以熟人和亲戚都不能用,得找合适的人来操持这件事。于连海想了一下,让宋庆昌帮着张罗这件事,并推荐了乔乐生,让他监督乔乐生把这件事办了。宋庆昌正跟乔乐生聊着他的设计,挂断电话直接把任务交给了乔乐生。

乔乐生一听是装修房子,感到意外,觉得这件事跟自己的工作根本不搭界,宋庆昌表示这也是工作需要,乔乐生无奈点头答应,可是他心里却焦虑不已,杨曼的一年约定一天天过去,自己在物流刚要干出点儿名堂,思路又被活生生斩断。可这是上边交待的任务,不干又能怎么办呢?

乔乐生接了装修任务,首先想到董芳,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开口叫了一声“老同学”,说他这儿有个项目,让董芳帮着介绍一个实力强、水平高的装饰公司。

董芳心里这气又被勾起来,说你自己找去吧,我也不知道谁的水平比我还高!乔乐生一句软话不肯说,“那就不麻烦你了,再见!”

挂断了电话,董芳都气愣了,这什么态度,他以为自己是谁呀?我比你差在哪了,凭什么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式?这种人还能有好吗?实在太可恨了!

甜甜看到董芳一提起乔乐生情绪就狂躁失控,恍然大悟,怪不得刘朝伟的花海攻势一败涂地,原来有乔乐生这样一个潜在的对手呢。

董芳喝令甜甜别乱说,有时间盯紧李总那边的工程款,最近经济不景气,不少企业都出事了,好不容易做了这么大一单,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甜甜出门,她的话却停留在董芳耳边,扰乱了她的心。平静了一下,她给乔乐生打电话约他见面,自嘲说自己太善良了,有你这种老同学是我的劫数,袖手旁观我做不到。

董芳赶到见面地点的时候,看见乔乐生已经到了,背对着自己坐在街边。董芳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看着他熟悉的背影,一时间百感交集。

董芳直奔主题,问乔乐生要装修的是什么样的房子,乔乐生说是个人住宅,两室两厅两卫,一百二十平方,要找资质一流的公司。

董芳十分不以为然,就一套小房还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乔乐生批评董芳对客户态度不认真,两人又针尖对麦芒掐了起来。乔乐生摆手休战,说董芳不是想帮自己,明明是来气自己的,说完告别要走。董芳一看自己又给搞得被动了,无奈厚着脸追上去问乔乐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好好在物流干活,怎么又装修起房子了?

乔乐生故意气董芳,说我愿意。董芳再也忍不住火,斥责乔乐生不务正业,杨曼还在傻等你东山再起、旧梦重温,你却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乔乐生跟董芳划清界线,说你管我做人还是做鬼,不关你的事,井水不犯河水。董芳直气得花枝乱颤,一番苦心换来的却是不关自己的事,不由大骂乔乐生浑蛋。乔乐生不温不火,一副自信的样子,说自己绝对能找到理想的公司,然后跨上自行车就走。董芳自己也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赌咒发誓,尖叫着:“我再搭理你我就不姓董!”

乔乐生找到一家装修设计公司,谈了自己的设计要求和理念,要适合老年人独居,细节上除了要有新意外,更多的要考虑老人的生活方便和实用,双方很快达成了共识。施工地点就在乔乐生租住的小区,他一有空闲就可以溜回家看看父亲儿子,还能把亮亮带在身边,一边工作一边看孩子,两不耽误,算得上是份美差。

与此同时,董芳艺术作品展览会正式开幕了,整个会场布置得充满节日气氛。

杨曼混在来宾中到处搜索乔乐生的身影,悄悄问甜甜,为什么没请乔乐生?甜甜说这事儿你得问董芳,我不知道。杨曼很失望。

董芳上大学时就喜欢设计小摆设小装饰品,特别是家居用品。毕业后工作了,时间虽然紧,却一直没有断了这方面的爱好,几年下来,大小规模的作品攒了不少,一直梦想开个展与更多的人分享。现在,她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非常兴奋,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的作品一面世就非常卖座,很多参观者要求订货。几个闺蜜都羡慕董芳事业有成,名利双收,就差嫁个好男人了,接下来真应该结结实实谈场恋爱了。董芳不由苦笑,乔乐生的影子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房子的装修已经进入到施工阶段。乔乐生前去监工,一进门就被现场的混乱场景给气坏了,再一看,活儿干得也有问题,不但偷工减料,而且根本没按设计方案施工,连忙挥手喊停。

小工头跑过来陪笑,拉着乔乐生走到一边解释,还在禁烟区塞给他一支烟。乔乐生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这是个草台班子,根本不是正规的施工队。乔乐生二话不说找到装修公司,问他们是不是把工程外包了,公司负责人连连道歉,表示要立刻更换有资质的施工方。

装修游击队被炒了鱿鱼,跟乔乐生结了仇。乔乐生半夜下班回家,遭到了报复,乔乐生寡不敌众,被暴打了一顿。深夜,受伤的乔乐生还躺在小巷里,多亏董芳打电话来,才发现情况,跑过来把乔乐生送进了医院。

董芳陪乔乐生在医院看急诊,做完各项检查,天都快亮了。检查结果没什么大碍,两人走出医院大门。乔乐生一瘸一拐,董芳要扶他,被他推开,坚持自己走。

董芳又恨又心疼:“乔乐生你就作吧,作得太凶了就要付出代价。有句话怎么说的呀——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乔乐生不领情:“我又没让你过来救我,是你自己要来的。还花那么多钱做那么多检查,折腾了一宿,用得着吗?我是那泥人吗?一顿拳脚就想把我给打零碎了?”

董芳陪他在医院跑了一夜,却费力不讨好,气得不轻:“你不是能吗?好,你能吧,我不管你了!”

董芳说完开车走了,乔乐生愣了愣,只好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回到家,一进门就龇牙咧嘴地爬上床躺下了。老乔和亮亮一边心疼地伺候着,一边劝乔乐生改改这个直脾气,不然还会吃苦头。乔乐生不服气,认定的事情就得坚持,邪不压正,坏人毕竟是少数。

乔乐生鼻青脸肿地回到公司,宋庆昌觉得乔乐生毛躁,做事不够低调,乔乐生说我这人眼里不揉沙子。宋庆昌说知道你摔过跟头,但别为了急于证明自己而矫枉过正。乔乐生对宋庆昌的评价并不认可,他没觉得自己哪里高调,也没想证明什么,只是想把事情做好,宋庆昌缓和态度:“我只是不想把这事搞得动静太大,影响不好。”

乔乐生不知道宋庆昌是担心于连海嘱咐的保密工作被破坏,他有些不耐烦,甩手就走。宋庆昌想不到乔乐生是块茅厕里的石头,连自己这顶头上司的面子都不给,心中很不痛快。

房子装修完毕,宋庆昌过去验收。每到一处,乔乐生便把设计理念讲解给宋庆昌,浴室里的坐式整体浴室可自动调温,还有自动报警装置;每个房间都安装了一些人性化的扶手和拉手,保证老人行动方便。宋庆昌只是看着,并不表态。走进客厅,乔乐生指给他看所有家具都设计成了软包转角,以免老人不慎碰伤。所有墙角都改直角为圆角,老人行动不灵活,接触到这些地方也不会有危险。

宋庆昌看到这里,终于满意地笑了,不得不佩服乔乐生做事情的认真态度,决定给乔乐生放几天假以示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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