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是”。陈浩然知道大家还没有想通。便道,“我知道诸位对我关心,我的处境不用担心,只是有惊无险。怎比得上那些冲锋在前沿,冒着刀枪箭矢前进的弟兄们。想想那些也许我们都叫不上来名字,都不记得它们容颜而壮烈牺牲的无名兄弟,我们有何颜面在困难面前退缩?本座身为一教之尊,不为教众之先,如何统领魔教?有何脸面去命令无畏生死的教内弟兄?事实很明显,钟兆泰不见兔子是不会撒鹰的,只有我到了那里,钟兆泰才会实施他整个计划的,不然,只要他不动弹,固险困住军师那边,我们几时才能有所作为?如何对得起生者的期盼,死者的厚望?不消多讲了,按照计划行事吧。”
雪漫天,郎万杰上前,饱含热泪,“教主,属下无能,丢失长蛇谷,致使今日教主要亲身冒险,请教主放心,属下定会接出军师,还请教主答应,定要毫发无损回来见我们兄弟。”
陈浩然见众魔眼睛齐齐这种表情,镇定且动容答应道,“大家放心,本座还要跟弟兄们一道,实现先师的遗愿,也是我们魔界所有生灵的梦想,本座还是那句话,魔教必胜。”
随着几位魔王跟随陈浩然从心底喊出的“魔教必胜”,几位魔王一一告别,下去着手大军的转移。
却说鹏千里,当真是不亏一翅千里的美名。几下起落,就到了雾遮山大寨。
黄公瑾自打听了鹏千里带回的消息,深感情势十分不妙,自己这边,被团团围困,陈浩然那边,面对敌人重兵把守的险要,想积极接应这边,更是不利。也想不出好的办法,不由得摔盆摔碗,对万嫣还算客气,对尚青天,可是刻薄的很。尚青天老大的委屈,本来,从黄公瑾阴损地拿下雾遮山,自己碰到这倒霉的黄公瑾,就没有好时节,就算救了黄公瑾的命,还是没好果子。也不由牢骚满腹,幸亏万嫣会言语,劝道,“尚王,您也不想想,为何军师只对你这般不是?只因您武艺人才,军师那是嫉妒,不由得挑毛捡刺,尚王跟军师那是我魔教的中流砥柱,怎可这般闹别扭?遇到大事,军师不也是亲率部众,去解尚王的困难?军师为人,大事不糊涂,平日里,却有些小肚鸡肠,尚王是何等的人物?何等的心胸?不跟他计较。等见到教主,一切就都好了。”
尚青天只是发发牢骚,又听了万嫣这么说话,心里畅快多了,只是管好自己的事情,不去与黄公瑾计较。
这天,尚青天正在巡视防务,忽然见黄公瑾传令兵急急赶来,“尚魔王,教主遣鹏王到此,有重要事情,军师命你火速返回大寨议事。”
尚青天哪敢怠慢,急匆匆赶回,却见黄公瑾已无尖酸刻薄的样子,看见尚青天,十分客气,“尚王,教主那边,要有大动作,十分的凶险,请你来,看看那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鹏千里便又把陈浩然的计划与尚青天说了一便。
尚青天本来好感动,自己终于从黄公瑾这里得到了领导的待遇,但听完鹏千里的叙述,不觉紧锁双眉。半响,道,“太过凶险。若按教主所布置,我们与外面会师不是问题。但教主的安危,可就不好说了。若不幸教主有了长短,就算是我们突破荡魔教防线,也是所得小过所失。军师,鹏王,不如我们就说这里损失严重,无力发起,请教主放弃这个计划,我们寻机找别的突破口,怎样?”
鹏千里道,“嗨,教主早料到军师和你这般的推辞,严令掷下,军师不得以任何理由借口干扰这次行动。教主把话封的死死的,估计现在,狼王他们正准备出发呢。你道这帮弟兄们就舍得教主亲身犯险?教主软磨硬泡,硬生生把弟兄们说服了,现在,就想想怎样即完成教主的命令,又能保障教主吧。”
尚青天倒吸了口冷气,这不是两军对垒,敢打就行,大不了,丢了性命。几股矛盾紧紧纠缠在一起,稍有差池,那可是满盘皆输的。做为一个有责任心的将领,不是一死就能摆脱对整个局势的责任的。
三人沉默了好久,黄公瑾打破僵局,“箭在弦上,已经是势成骑虎了。为今之计,只有尽力减轻教主那边的压力。尚青天,有处要紧的地方,十分凶险,闹不好,性命不保,你可愿意去?”
尚青天一听这话,道,“军师,只管言语,老尚还不是贪生怕死,不顾全局之辈。”
黄公瑾道,“整个战局的焦点,都在长蛇谷上,我魔教据此,就可进攻退守,敌人占据此处,就可把我一分为二,各个击破。长蛇谷,现在的价值,远比九重山都重要。那里必定是重兵把守的地界。钟兆泰也必定是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那里。按照钟兆泰设局分析,我与教主的想法是一致的,钟兆泰必然从翠云山方向调大队人马去吃掉我魔教以南的部众。若动起手来,势必是长蛇谷南麓敌人,翠云山增兵夹击我那部部众。只要困住教主,敌人必可全胜。如今之计,只有拖住长蛇谷南麓之敌,教主留下的中军部,足可保住教主脱困。尚青天,给你的任务就是从长蛇谷北面,待战斗打响,猛攻长蛇谷,不到长蛇谷南麓之敌来增援北面,不得回退一步。这是一个十分凶险,又对全局成败产生重大影响的地方,你意下如何?”
尚青天一耸肩,“军师,老尚愿意去。放心,老尚觉得,只要不被军师气死,还没有什么能要得了老尚的命。”
黄公瑾厉声道,“尚青天,平日本军师对你严格要求,那是对你的关怀和爱护。对你,我可是按照诸葛孔明对赵子龙所给予的待遇。你除了带本部,本军师再从中军部掉两千人与你,只要完成任务,你是头功。”
尚青天无可奈何的看看鹏千里,“鹏王,你看,平日里对我摔鼻子摔脸,是对我的爱护,我到哪里说理去?军师,不必了,我带本部四千,足可不辱使命。”
鹏千里笑道,“尚王,除了教主,军师还拿谁没开过涮呢?军师是好人,就是……”
黄公瑾狠狠清清嗓子,鹏千里,尚青天就不再言语。黄公瑾道,“尚王,你那里压力一点不比教主那边轻。中军的两千人,你还是带着,等你功成回来,本军师好再气你。”
三人大笑。鹏千里道,“军师,如此好倒是好,只是,教主严令全部人马集结盘龙山,你一下子调出这么多,教主日后怪罪,如何是好?”
黄公瑾小绿豆眼一瞪,“岂不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真正到了教主责罚,你们就眼睁睁看本军师掉脑袋?大不了,本军师被撤职,调到尚王手下混个闲差,好让尚王也爱护一下我。你们是怕担责任吧,放心,有本军师一力承担,连累不了你们。”
尚青天,鹏千里对视一眼,真知道什么是无可奈何了,还不得不说,“哪里,到时节,怎么的,也得是大家共进退,怎能叫军师自己背黑锅呢?”
黄公瑾却一本正经了,“鹏王,虽说教主和尚王压力最大,但你的任务也很棘手。你速回教主身边,不必告知我们商议的计划。只说这里一切就绪,只等教主命令。尚王,你也点齐人马,赶往长蛇谷,不必隐藏行迹,大张旗鼓,万万注意,只要不动手,你那里是最安全的。一旦动起了手,你那里是凶险无比。本军师到那时节已经再不能给你调一兵一卒了。记得,只要长蛇谷南麓增兵,你可审时度势,自保要紧。”
尚青天说声,“多谢军师关怀。”便下去着手准备。鹏千里告辞赶回陈浩然那里。黄公瑾也集结雾遮山剩余人马,交代一下虚设旌旗,便带人赶往盘龙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