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熙朝疟疾是非常难以治愈的病症。
赵太医听了点点头道:“的确是疟疾。不过驸马不用担心,郑姨奶奶的疟疾并不严重。她这是津液亏损,阴虚导致的疟疾,不是大症候。治疗疟疾的同时滋阴补阴,此症便可转危为安。”
史驸马听了没说话,郑姨奶奶也没有说话。
傅卿和就道:“敢问赵太医,您说郑姨奶奶阴虚,郑姨奶奶何故阴虚?”
“傅小姐这话问得好。”赵太医故作高深道:“姨奶奶年纪大了,虽然保养得好但年岁毕竟上来了。病了这么久,前面的大夫治疗不得力,身子自然就虚弱,眼下必须滋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庸医!傅卿和听了,脸上就露出一抹冷笑。
她这个人平时一切都好说,可是遇到乱开方子的庸医,心里就鄙视的不行。
郑姨奶奶是由于伤寒导致的痰饮之症,他却说是阴虚。自己问他阴虚的原因,他却说病太久了导致阴虚。
如果病太久了导致了阴虚,那么是什么导致了病症?病症的根本原因在哪里?
赵太医这番话,听着有理有据。可傅卿和却一下子就找出他的问题,他这是本末倒置!
自己要治疗的是郑姨奶奶生病的原因,他说的是郑姨奶奶生病导致阴虚。这是生病的后遗症,两者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除了医者,其他人根本听不出赵太医这话里面的破绽。为今之计,只有依靠驸马了。
驸马是探花郎,文采好,书读得也不少,他应该是胸有丘壑之辈。
傅卿和朝驸马望去,她的心中不由一个咯噔。
驸马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分明是被赵太医的话说服了。
傅卿和心中就叹了一口气。隔行如隔山,这赵太医又很会说话,不怪驸马犹豫。
史驸马有些为难,毕竟傅卿和是他亲自去请的,如今请了却不信任人家,让他怎么开口呢。
再说了,傅家大小姐之前治过好几个病症,都是一治一个准。可是这赵太医的话也很有道理啊。
若是其他的事情,怎么样都行,可偏偏涉及到郑姨奶奶的身体,他不得不郑重些。眼下到底相信谁,驸马拿不定主意。
隆庆长公主冷冷地看了一眼傅卿和,柔声对卫驸马说道:“赵太医言之有理,姨奶奶目下身子的确很虚,这忽冷忽热的,可不就是疟疾的症状嘛。我记得驸马去年夏天得疟疾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这一番话说得史驸马茅塞顿开,他一拍额头道:“的确,我去年患疟疾的时候跟姨奶奶一样,也是这般忽冷忽热身上没有力气。”
可是他仍然没有下决定,而是对傅卿和斟酌地说道:“傅小姐,要不然你再给郑姨奶奶诊断一番?”
他的话说得很委婉,可是傅卿和却听出了他言下之意。他相信赵太医的诊断,认为傅卿和可能是诊断有误,所以让她再诊断一次。
傅卿和摇摇头:“驸马,就算再让我诊断一百次结果还是一样的。我还是那句话,郑姨奶奶患的是痰饮之症。”
驸马脸色一变,诧异中带着几分尬尴。
隆庆长公主却嗤笑道:“傅小姐,我虽然不懂医理,但是也知道断病要有理有据。你说郑姨奶奶患的是痰饮,简直是笑话!姨奶奶根本没有痰,怎么会是痰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