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小廖氏再会经营,在军中要出头,也要拿出不少的银子来走动。
总的来说,仇府的收支出在二十多年里只能算是勉强平衡。
这从仇氏的嫁妆中就足以看出,虽明面上说是不好越过原配张氏的规模,实际上却是囊中羞涩。装嫁妆的库房跟张氏的嫁妆库房差不多大,然而多是大件,并不值什么钱。
等到温宥娘五六岁后,仇氏打赏下面奴才的银子多了起来,下面的奴才都当是仇府被重用发达了,从没有想过仇氏有挪用张氏的压箱银放利钱。
这个时候仇府也的确是比之前大方了起来,让人觉得是发达了。然而真正管过家,知道富贵人家那一套的却是会知道里面的真相。
才被重用两三年的臣子,又哪来的发达。因皇帝让仇府再能袭爵两世,曾经赐下的田土尚未收回,已算得上是极大的恩赐。
毕竟世家还没有彻底的沦落,而庶族又开始崛起。不管是世家还是科举入仕的庶族,都有免各种赋税的权利。
皇帝不管是私库还是国库,其中银钱并不多。每逢干旱水涝,大多还要靠世家、地方富户出粮救济。
所以一个有作为的皇帝即便重用仇氏之父,也不会大手一挥赏下几千几万两银子来,更不会再增加恩赐田土,让自己的国库受损。
等到后来温宥娘从外祖父嘴里问到的,也的确赏赐的金银不多,且并没有跟商户人家往来,便猜测到仇府不合理的经济来源了。
除了挪用温宥娘母亲的嫁妆跟放利钱之外,仇府没有其他的非田土铺子收益的来源。
等到温宥娘让舅家去一查,果真便查了出来被仇氏换走的那七百亩良田,还有在十年前在票号中被取出过的压箱底银票的记录。
在这么顺藤摸瓜下去,仇氏打着温府的旗号放利钱的事情自然而然便被张家查了出来。
等到了第二日,有丫鬟来报说昨日娇姨娘屋里要了两道水时,温宥娘就知道仇氏恐怕是再也难以翻身了。
如果不是对仇氏怀疑到一定程度,那个标榜真爱的父亲哪会再去睡娇姨娘呢。温宥娘笑了笑,让人将这个消息散了出去。
仇氏今后恐怕是没心思来对付她们姐弟,要忙着对付娇姨娘了。
只是娇姨娘父母早就远离京城,而仇氏又被禁足,温长倬被养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仇氏想要对付娇姨娘,也没那么容易。
不过,即便是娇姨娘要了两道水,温宥娘心中还是有些怀疑,但这种话题只能问已满二十岁的冬梅。
“娇姨娘真成了事?别是做给那边看的。”温宥娘道。
冬梅想了想,也觉得其中有疑,“这回娇姨娘是让铜钱儿拿了银钱去大厨房里买的热水。她一向爱走小厨房,怎的这回就走大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