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患寡而患不均。自古以往人性就是如此。
不论郑家有多少不合适读书的,然有那么一个机会,显得公平了,内部之间的斗争自然就少了。
“便是有人舍不得,愿意继续经商。彼时分家也当分得开了。”温宥娘最后道。
郑家的家业不好分,也不过是因为产业过大,各桩生意连在一起方成气候。要强制的分开了,又与普通商户没甚不同。
这样的损失,谁都丢不起,因此分产而不分家业,每年各房真正分到的都只是红利。而在管理产业上,却是只看能力,哪房里的谁有能力就谁上。
郑家行商多年,对钱财已不看重,开始追求名望。在嫁女儿时也尽量往官员之家里嫁,便是嫁不了,也少不得往秀才举人家里去。
如今自家男丁有了科举的机会,那么郑家各房的抉择,就会又不一样了。分了家业,爱经商的那一房自去经商,不爱经商的那一房自去科举,只将产业交予或卖予别房。各房各归其位,再也不用牵连在一起,相争的事情也会少下来。毕竟科举看的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钱多钱少。
这么想来,倒是真比哪一种分法都要好。
郑洄不曾想,还有这样法子,竟是连内部的相争都免去了,自然喜形于色,与温宥娘道:“夫人大可放心,军粮筹备之事,郑氏义不容辞。”
郑氏,自然是十分得用的。郑洄说义不容辞,那么军粮之事,之后必定稳妥。
温宥娘道:“我也得多谢郑氏义举。有郑郎君相助,向来推翻昏君之事指日可待。”
做生意便是如此,总归大家都好处的才会一起干。
温宥娘回到院子里之时,孟世子也恰好回来,只拿出绢纸与温宥娘道:“六郎太过冒进,竟是带着人已经反了。”
温宥娘闻言只拿过绢纸打开一看,最后也是心惊不已,“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他竟是连粮草都顾不得了,简直就是糊涂!”
孟世子道:“粮草之事,倒是边走边收购有,只怕维持不了多久。这才写信过来求助。”
温宥娘脸色十分不好,“六郎这是有自己的心思了?”
孟世子却是少不得替六郎解释一番,“来送信的是他当初带去的那三十人之一,倒是带了缘由来。”
温宥娘少不得去见了那人,听了听六郎私下动作的原因。
“不知是谁传了盛国公在京中出事的消息,比陈将军得知的还要早。还散布谣言,说昏君要连抓十三将回京抄斩。盛国公本就在上京之前就留下了十三岁的小国公坐镇,与自己的亲信说过京中一有变动就反了。陈将军控制不住事态,只得跟着大军一起前行。”那送心的兵士道。
温宥娘扶额,问道:“那边关呢?留给谁守着的?有多少兵士?”
兵士道:“边关留的是黄将军。仇家那位小将,不知何故得知众将造反之事想要跟朝京中报信儿,因此被小公爷斩杀了。”
竟是个狠角色,不过十三,就能当断立断。
温宥娘道:“你且先下去休息一日,粮草之事,我等会尽快解决。”
待得兵士退下,温宥娘问孟世子:“盛国公留下的嫡孙是哪一个?”
孟世子道:“许是六房的那一位嫡长子,听闻自幼聪慧,因他母亲在边关产下的他,一直不曾回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