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骑奔来,一劲装少年高坐马头正拿了一把双锋长剑横在王皖颈前,面容冷峻,气质却如高山清风般沐人心怀。
一娇俏少女从马上翻下,脚上清脆铃响,羽衣翻飞之际稳稳落地,利落之姿看得周遭众人心中不由拍了一下掌。
少女下马见袁华母子无事遂将方才飞出的弯月刀拾回,这才走到袁华母子旁边问道:“娘,阿弟,还好罢?”
看着长大了越发俏丽的映月,袁华心中一片感叹,口中说道:“无碍,我和萤儿都没事。”
这厢映月闻言方转首对马上之人道:“娘和阿弟皆无碍,教训一下这个油头即可。”马上少年闻言颔首。
一转手腕将王皖的华服割了几个道子,王皖也知晓他不敢杀自己了顿时怒骂不已,“哪来的混小子?敢破了你小爷我的衣服,看我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马上的陈沂乔没说话却是趁下马之际横来一脚,将已衣衫褴褛的王皖踹了个狗吃屎,顿时王皖原本风流浪荡子的模样变得狼狈无比,成了个行乞的小油头一般。
王皖见周遭众人皆盯着自己哄笑不已,连连骂着:“还不快来把小爷我扶起来,傻站着干什么!”
原本躲在人群里的纨绔们这才马不停蹄奔出来将王皖扶起,这一下摔得王皖够呛,只好撂下一句“你等着!”便跑得没踪影了。
映月众人回府之后正见到杨延和老国公从厅堂里走了出来,杨延一见众人这架势忙问怎么了,映月将方才街头王皖一事说了一遍,杨延闻言心中恼怒不已,心道:上次就该给收拾这小子一顿,没想到这浪荡子居然还记挂上了。
又瞧着袁华虚弱不已的样子心中怜惜,心中更加恼恨,记挂着下次见了那小子给他来一顿扒皮的。
老国公知晓此事亦愤恨不已,连连骂道:“这个奸猾的老儒生生的儿子也这般不成样子,真是活该没个嫡亲的能耐人继承他的位置。”
杨延扶着将袁华送入房中休息,边道:“皆是我不好,早知便陪着你一道去了。身体可还有其它不适?”袁华摇头觉得越发困乏了,不一会儿便闭目睡去。
杨延见了妻子这般羸弱的样子,心中越发怜惜,不禁思道:怎么会这般虚弱?不成还是多熬些补药罢。他怎知这是袁华与异国人通婚生下儿子的缘故,只当还是虚弱只需补药养补,实际里袁华花期将尽,却是因为育养生花提前了大限之期,将原本的五十之寿缩减得只有如今的三十不到了。
这边王皖回府自然不敢报与父亲自己乃是调戏不成反被踹,只是灰溜溜的回房整饬了一番,又跑到外面众纨绔堆里继续混沌。
一身宽袍的王沐言从书房里出来正巧见了王皖飞奔离去的背影,眼中一暗眉梢蹙起,心中却算计道:不过是个纨绔子,没有半分本事却享受了寻常人拼搏也得不来的富贵荣华。转了转深沉的眼,该是时候除了这绊脚石了。
半晌从门框上放下自己紧抓的手,走向后院的逸书轩,算算时辰该是时候给相府的小姐授课了,想想这丞相也确实疼爱这个女儿,不仅没有将其算计成拉拢哪家的筹码反而请了先生教其不少知识,连自己这个半军师的义子也吩咐来教其谋略。
行到逸书轩,只见里面已经坐了一个温温婉婉的少女,发髻半绾,剩下的流苏柔柔的俯在肩头将翩纤的身子衬得越发温顺。
王嫣蓉见王沐言来了,轻轻起身朝王沐言缓缓的行了一个礼,眉目沉静的道:“沐言师傅。”
王嫣蓉心中虽自小就埋恨其父,但表面是一个乖巧温顺的孩子,又机灵可爱,是以王仁对其可谓爱护之至,请了许多先生教会嫣蓉不少知识,如今更是连谋略也让自己欣赏的义子亲自教导,使得如今的王嫣蓉虽表面乖巧温顺不已实则内里谋略见识不输男儿。
王沐言虽然是王仁义子,但王嫣蓉只叫其授业之师未曾唤其哥哥之类。王沐言闻言,望着黛眉垂眸的温婉少女,眼里有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温声道:“坐罢。今日我们讲讲计谋里最重要的忍字。”
“小不忍则乱大谋,说的就是要学会忍耐,有时候还需要隐忍。忍自己所不能忍,直到最佳时机方可一击必中。”王嫣蓉坐在绣团上看着王沐言的脸,面上越发乖巧温顺,心中却不知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