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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八环的磨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越来越多的选手退出比赛。乔志在休息室里坐立不安,原本喜爱闲逛的他如今龟缩在这个狭小的房间无所事事,满脑子都是内心戏,天使和恶魔的斗争一刻未停。这就是知晓真相的痛苦。人活在无知里又能怎样呢?如果那样是快乐的,有何不可?乔志想着想着,不知怎的就朝着危险的方向思考而去。

他的情绪受到了极大的干扰,尤其是广播里不时播出弃赛选手名单的时候。

蔡骰看得出他的心情,说道:“你无法拯救被这个事件所围绕的所有人,但至少你拯救了我,让我可以继续参加比赛。也许你不至于心安理得,但至少可以问心无愧,这其中你并未存在任何过错。”

蔡骰的话语丝毫没有消减乔志的烦躁。如果知道了真相不去言明本身就是一种责任的推脱吧,乔志这样想到。他心中这样喟叹着,若是不知真相就好了。

当休息的时间接近尾声时,已有九名选手放弃了比赛。

这大概就是最终的弃赛选手的数量了吧。乔志看看时间,一点三十分,来参加比赛的选手又陆陆续续回到了休息室,包括那个艾莉。他看见她的面庞便觉得可怕,笑里藏刀的人实在是恐怖。她丝毫没有显示出慌张或者愧疚的情绪,恐怕她觉得为获得胜利铲除对手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这一次他们两人终于双目对视。两人冷冷地注视着对方,直到被艾莉身边的人们挡住了双方的视线。

她不是什么善主,乔志想到,如果我能进入决赛,最要提防的便是她了吧。

一点四十分,休息室的广播准时响起,各位选手也按照顺序往赛场走去。

此时的赛场已经焕然一新,上午的舞台已被撤去,主持人在悬挂在赛场最正上方的如同吊篮的圆台上狂呼着:“呼,终于大赛即将开始。虽然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是丝毫不会影响比赛的精彩程度。因为观众们已经做好了选择,而这次是更加容易的选择,是不是?

他装腔作势地把手张开放在耳朵边上想要听见观众们的呼声。大银幕显示出这个画面,一下激起千层浪。观众们也都怒吼起来,因为他们有了更大的胜算,选手弃赛的消息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福音”。

拓荒人选拔赛的委员会更是笑开了花,这次他们得到的资金几乎是上一届的两倍。他们还真得感谢那个让那些选手陷入蛰伏状态的人。更多的人倾家荡产投身到了这份“事业”中去,而事实是还是不会有什么人获得那份巨额的奖金。

“我们赛场已经布置完毕,大家快来听我说说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场比赛。”

“首先赛场被设置成了十个同心圆的模式,以蛋糕状的样式层叠起来,也就是说,越往上一层,每层所经历的路程就越短,直至最中间的圆形区域,那里放置着八块蓝晶能源的碎片。”

其实是伪蓝晶,是遂于制造出来的东西。

“各位选手从最外层圆形边缘的各个方向进入同心圆赛场,不断深入,经历八环磨难,夺取最中间的八块蓝晶能源。注意一个选手只能夺取一个。但是,”主持人强调到,“八块蓝晶被放置在黑箱中,大小各异。所谓黑箱,就是在蓝晶拿出来之前永远无法判断手中的究竟是哪一块蓝晶,只有在拿出来的瞬间才可以清楚。拿到蓝晶却不满意的选手可以更换蓝晶。当然,选手之间可以互相抢夺,不过只有在你没有蓝晶在手中的情况下才可以发生这种行为。本次比赛不允许携带武器,只能肉搏。”

“最后将蓝晶放置在自己的头像下方即完成比赛。选手手中的蓝晶越大则可以在决赛中获得更大的优势。按照往届,可以携带一定的药物。这就是我对选手们的最后提示了。”

主持人说的这些,乔志这些选手早已熟记于心,哪里用得着他提示。

不知道我这些药丸,能不能派上用场。乔志心中有些发虚,毕竟他手中的药只是很常见的治疗创伤之类的药品。

“让我们一起倒计时好吗?”主持人呼喊道,“十,九……”

“不用担心,有我在你身边。”盒子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嗯。”乔志点了点头,他现在位于第十七个入口,也不清楚蔡骰究竟在哪个入口处。除了两位工作人员,他的身边就不存在任何东西了。空旷安静,因为用了极好的隔音措施,所以观众的欢呼在关闭喇叭后消失殆尽。前方一扇门缓缓向上升起。工作人员示意乔志入场。

“第一圆环,看起来就不简单啊。”主持人和观众开始聊了起来。

第一圆环是飞沙世界。

真是老套,乔志想到,这就是地球上的样子啊。

然而正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这个密闭空间的上方开始出现一个光源辐射出巨大热量,飞沙在不知从何而来的狂风带动下滚滚而起。一时间黄沙密布,连大银幕上也尽是一片黄色。炙烤的沙土开始泛起丝丝青烟,就像无数的灵魂升天一般,乔志心中的末世景象大抵如此。

“呼——什么都看不见了呢?这下不知道选手们该如何应对了。”主持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椅上,指了指屏幕。

高温让乔志迅速脱水,他觉得嘴唇干裂,口干舌燥。

他带来的一罐水完全没有平息他的口渴之意,便不见了踪影。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不应该毫无节制的将水喝完,而是应该合理分配在每个时间点,这样才能够继续比赛。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够坚持下去了。选手们事先并不知道同心圆竞技场的内容,每年都会产生许多变化。这也使比赛有非常大的变数,难以预料。虽然乔志已经考虑到了干旱的环境,但是他并没有想到会如此剧烈。

选手们在各自的赛道上前行,感受着强烈刺眼的光照和它带来的灼热感。

蔡骰仿佛闻到了烤肉的味道,还伴着“嗞嗞”的声音。“啊,什么东西熟了啊。”他昏昏沉沉地说道。

下意识地看了下自己的胳膊,发现已经变得通红了。

“啊,原来是我的胳膊熟了。”他还在左摇右晃地走着。

他也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不该穿着短袖的衣服。

向前又走了几十米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胳膊已经烫伤了,赶紧淋了些水上去,不出所料,反而加重了烫伤。水壶里的水已经不是原来的常温水了。

我该用隔热保温的水壶的,因为比现在手里的水壶重了些,竟然被我放弃,我怎么这么傻。乔志的心中哀叹惋惜着。

逐渐地飞沙渐渐逝去,大屏幕上又看见了各个选手们清晰的身影。

“终于又可以看清选手们的状态了。现在选手们脸上的表情可和之前看到的大不一样了啊。一副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来在飞沙席卷时他们吃了不少苦头呢!咦,那团白球是什么?”主持人在大屏幕上看见了一团行走的物体。

在稍微查阅了一下资料后,才缓缓说道,“原来是艾斯选手,是艾莉选手的弟弟,看来如果运气不错,今年说不定可以看到姐弟之争呢。”主持人倒是挺喜欢这种桥段。

“艾斯选手还是个大发明家呢,他全副武装的东西肯定是什么高科技了。”

他是第一个到达通往第二层入口的选手。

在他之后陆陆续续有人到达。乔志顺利搭上末班车,在入口关闭前到达了第二层。

每个圆环入口开放时间都是有限制的,并且是同时开启和关闭,在两层圆环中间会有一个过渡舱门。这些主持人没有提及,但是这对于乔志他们来说是常识。第一层便淘汰了五位选手,由原先的二十三位选手减至为十八位选手。

观众席上有喜有忧。一部分观众已经愤然离场不再观看接下去的比赛。输光了家当任谁也开心不起来。

第二圆环是毒沼泥潭。

泥潭释放出的沼气会让人恶心呕吐,产生强烈的晕眩感。漫布的沼泥更使人举步维艰。

乔志身上没有携带防毒面具,也不可能憋气走出这个泥潭。他现在位于泥潭的中心,无法从台阶上迈下第一步,依旧徘徊在入口处。

而此时那团白球已经到达了第三层的入口处。艾斯又一次轻而易举地过关。没有选择艾斯的观众们纷纷议论起来,“这是作弊吧!”

主持人仿佛听到了这种言论,解释道:“如果那团白球算是武器的话,的确是作弊。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它没有表现出攻击性,并且规则只说明了不能携带武器。总结下来便是他并没有违规,虽然我也并不赞同他的作法。”

除了艾斯早早过关,其他人并不轻松。乔志硬着头皮在泥沼中缓慢移动,想着要尽量减少换气的次数,一方面要放缓呼吸,另一方面要加快步伐。心中是打着如意算盘,结果双腿因为沼泥的黏着度没有跟上大脑的指挥,他摔了个狗啃泥。

萧雨刚刚吞下自己制作的药丸,虽然走得慢,但是走得稳。她并没有中毒的忧愁,走得心平气和,一点也不着急。蔡骰这次的情况也好了许多,戴着制造精良的防毒面具,真是优哉游哉。

背个大包终于不是白忙活,蔡骰心中窃喜。

很快通往第三层的入口便关闭了,乔志依旧是最后一个跌跌撞撞进入了第三圆环。此刻还剩下十六位选手继续比赛,而他们还需闯过五个圆环才能进入最中心进行能源的争夺。

第三圆环是飞雪连天。

极寒的天气与凛冽的冰风让选手们无法忍受。对于蔡骰来说更是如此。原本烫伤的胳膊现在又要经历冰霜的考验,他觉得自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我的大背包里没有御寒的东西,蔡骰心中绝望地想到,

现在只能靠自己了。不过他转眼一想才记起自己手里有一袋生石灰。这袋生石灰简直给了他完成这一圆环的希望。

蔡骰把它倒入剩下的水中,便听见汩汩的沸腾声。水从原本快要结冰的状态下变得滚烫。他剪下一些背包上多余的布料,包裹好这个水壶,麻利地塞进衣服里,将它放在了胸腹处。寒冷状况下最重要的是保持心肺的正常的运作,并且通过心脏的血液循环使躯体很好地均分热量。

紧接着便是第四圆环,第五圆环……选手在一个个减少。

第四圆环是无氧环境,这里充斥的所谓的“空气”是氮气与二氧化碳的混合物,主要是为了考验选手在缺氧状态下的爆发冲刺能力。第四圆环的半径已经大大缩短,并且没有设置任何障碍。然而它的困难就在于还要计算第五圆环入口的开合时间。第五圆环的入口模式与其他圆环的入口模式不一样,它以一定的规律开启和关闭。一旦选手停止脚步,它便会停止这种开合而保持现状,也就是说,如果选手冲刺到入口处,而入口是关闭着的,那么入口将一直保持关闭,此时必须重新回到起点才能更新装置。乔志仔细计算着入口的开合,很快便找到了规律,看准时机便冲出了透明舱门,口中默念着一串数字,“8——13——8——开”。第五圆环的入口是根据圆周率来进行开合的。奇数代表开,偶数代表关,数字的大小表示了开启或者关闭的时间,即3代表了3秒。第一个“8”即是2和6的总值,“13”即为5、3、5的和,第二个“8”即为8。它们就是圆周率开头的一部分3。141592653589793。他仔细估计了自己的奔跑时间,并选择了圆周率中9793部分作为到达终点的时间,这样就可以很好弥补自己计算的误差。乔志是第一个到达第五圆环入口的,就连艾斯也费了些许时间来找到这个规律。这个开闭的规则不可能是无故编造的,它必定与这场比赛相关联,而且规律最基础的部分应该是为人所熟知的。这场比赛的主题就是圆,那么揭开这个规律的密码就是圆周率。乔志已经在四五圆环间的过渡舱门,我这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竟然成功了,他心中窃喜。

观众席上也是惊叹连连,毕竟乔志在前几关一直是吊车尾,现在忽然连艾斯都超越了。其实艾斯早就考虑到了这个规律,他只是在收集更多的样本来支持它而已,所以他稍微比乔志慢了些。

“呼——真是没有预料到啊——”主持人更是咋呼。

这一关没有停止的时间,看上去好像可以不断尝试,实际上他只是给了充足的找出规律的时间。因为起点的舱门一旦打开,就会迅速变成无氧环境,到了那个时候,所谓的时间就取决于选手能够坚持多久了,而运气稍差,往往以弃权告终。

贸然行动的选手几乎全部弃权,只有两个人凭着运气来到了第五圆环的入口,其中一人是蔡骰。他的心中现在已经是高兴得张牙舞爪。所有选手都经过了第四圆环的考验,然而只有十二位选手留了下来。按照往年的情况,第四关完毕往往还有二十几位选手留下来。今年却不同往常。原因自然有很多,当然重要的是那九位陷入冬眠的选手,实力应该相当强大,不然艾莉也不会选择他们下手。

第五圆环是昆虫干扰。

各种各样的昆虫聚集在这里。昆虫的生命力十分顽强,而且发生了或多或少的变异,使得它们更具攻击性。这一关重点是发现隐藏在杂草中的能够驱除虫类的药草。

第六圆环是钢铁迷宫。第七圆环是机械战狼。第八圆环是激光穿行,就是在漫布激光线的空间中穿行而不触发第九圆环入口关闭的机关,无法重来,只有一次机会。

乔志小心翼翼地到达第九圆环处后,深吸一口气。

“我什么帮助也没提供,你便闯过来了。”盒子说道,“看来我并没有选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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