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闯辞别了县诗院众人,就马不停蹄地赶到走郎队,视察工作去了。
因为还是清晨,街道上人也不多。天气也有些寒冷,惹得许多人不禁紧了紧衣领。
他已经走马上任了好几天,可是走郎队所有的工作都没有向自己汇报。下面的人好像当他空气一样,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
显然,这一定是韩明德吩咐的。也就是说,他被架空了。
当然,面对面的时候,所有人对他还是恭恭敬敬,该打招呼的打招呼,毕竟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足了,名义上他也是大火国钦定的御走郎,大家也不敢在明面上惹着他。
不过,已经到任了这么多天,他还是没有见到副队长韩明德的面。
看样子,这家伙似乎是打定主意想要跟自己做对了!这家伙,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跟自己杠上了!
今天,韩明德照例是没有出现在办公室内。刘闯得知了这个情况之后,怒发冲冠,眼睛冒火,诗气简直就要从脑门里直接冲了出来。
不过,他还是强强忍住了心头怒火。
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还不是发火的时候。
景年还是一如既往地鞍前马后端茶倒水地给大家服务,刘闯将他叫了过来。
“景年啊,你知道最近韩副队长在忙什么吗?”
“据我所知,韩副队长现在在忙一个酒楼开发的事情,已经好多天没有归队了。”
“哦,酒楼开发?”
刘闯眼咕噜流转,又问道:
“是什么样的酒楼?”
“御走郎有所不知,这个春香楼是由城南柳家主导开发,说是集诗,书,画,妓,赌一体的综合性休闲设施。一层是竞诗大会,二层是书画争锋场,三层是玉石宝物品鉴,四层是青楼勾栏,五层则是超大综合赌场。这要是开成了,不仅仅在我们莆城市算得上独一份,就算拿到大火国里,也丝毫不比和泉市和首都差。”
“哦?”
刘闯没有想到韩明德居然如此有能量,不过他显然听到了一个更关键的词汇:
“你刚刚说城南柳家,他们的公子可是柳一刀?”
“御走郎说的正是。城南诗帮的公子哥柳一刀。怎么了,御走郎难道也认识柳公子?”
刘闯笑而不语,景年便知趣地不再问了。
正当刘闯和景年聊天的时候,窗外已经响起了震天的呼喊声。
一个老太婆手里抱着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正止不住地嚎啕大哭。哭声撕心裂肺,让人肝肠寸断。
听到老太婆的哭声,从四处一下子涌进来许多人,看热闹似地把她团团围住了。
“还我儿子命来!”
“出来啊,快出来,有胆子就快出来!”
听到老太婆和其他人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的无知群众都围观了过来。这个大陆的人们跟华夏国的人们最共通的一点就是,爱看热闹的人永远都不缺——而且总是随叫随到的。
刘闯往外面望了一眼——一群群围观群众,除了最外面一层看热闹的,里面几圈几乎都在议论纷纷:
“没想到这刘状元看起来不错,居然也干得出这样的事情!”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可不是,前些日子还听说他设计将孙大公子送到监狱里去了。你说这两人无冤无仇,为何要做得这么绝呢?”
“你傻啊,孙公子和他抢状元,是我我也要搞死他了!”
“哦哦,说的也是哦!”
听到这些流言纷纷,刘闯赶紧冲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问景年:
“这是怎么回事?”
景年却是不敢怠慢,语气严肃地说:
“御走郎,这些人~”
刘闯看他支支吾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干脆直接停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点说!”
景年吓得双脚颤抖,尿差点都要流出来了。
“御走郎,我,我不敢说!”
景年是个胆小如鼠的人,当然,这跟他身处的环境也是有关的。正是因为常年游走在如履薄冰的环境之中,才会酿就他现在这样唯唯诺诺的性格。
“你要不说,我现在就斩了你!”
刘闯决绝的语气,让景年当下就吓住了,一时间呆若木鸡。韩明德虽然也非常可怕,但此时面前的刘闯,似乎更是一个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浑不戾的主。
可想而知,得罪他的结果是什么。尤其是想起之前刘闯的那些“事迹”,景年就吓得发抖。
景年思衬良久,这才吐露出真迹来:
“这些人,都是韩副队长叫来的……”
刘闯用手狠狠砸了大腿:
果然不出所料!这可恶的韩明德,果真要给自己来一个下马威!
刘闯丢下战战兢兢的景年,一个人冲到门外,望着吵吵嚷嚷的众人。
“你们在干什么?”
“妖怪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巨大无比的洋葱就不知从哪个方向朝刘闯身丢来。
紧接着又是一个。
又一个。一个又一个。每一个都直勾勾朝刘闯身上砸去,每一个都好像精确制导一样。
刘闯左支右绌,双手不停地接,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打死这个妖族!”
“什么状元,他根本就不是人族!他是个妖怪!”
“滚粗大火国!滚粗莆城市!”
刘闯还不明就里,就已经被无知的群众们团团围住。
而且,从他们的话就知道,这些人明显是将自己当成了妖族了!
这正是之前那些谣言的恶果。即使相信谣言的只有一小部分人,这个绝对数量就已经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刘闯不停地阻挡着铺天盖地的臭鸡蛋,烂黄瓜,烂番茄,抽空还看了一眼斜倒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那个老太婆。
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便施施然走了过去。
当然,在走过去的过程中,臭鸡蛋的招呼仍旧是不可少的。
众人看到刘闯竟然在如此的“枪林蛋雨”之中,居然还能够如入无人之境,当然是扔得更加起劲了。
刘闯的脸上黄一块,红一块,可他仍是不为所动,终于艰难踉跄地走到了老婆婆面前。
而那个老太婆却是哭得更加起劲了:
“儿啊,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就这样死了啊,你就被那狠心的妖族给杀了!”
说罢,还用双眼狠狠地瞪着刘闯:
“你,就是你,你就是杀人犯!什么刘状元,什么御走郎,你根本就是个妖怪!”
本来预想此言一出,刘闯一定会大惊失色。老太婆也是镇定自如,嘴角露出了阴狠的笑容。
而在刘闯身后,一大群群众们的呼喊声震天动地,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更远处,韩明德和柳一刀正举杯相庆,仿佛他们的这一策略就要完全奏效了。而柳一刀更是假惺惺地想起了那莫名死去的阿修罗:
“兄弟,你死得真惨!让我们用刘闯的血来给你祭旗吧!”
说罢,柳一刀的脑海里重又浮现起廖伶伶那玲珑的身段,想着她在自己身下扭动的腰肢,想着她陶醉的表情,想想他都快要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