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阿九离开已然四年,现在是天历3741年,吴玺年十八岁,陆绵渺十九岁。
四年的光阴,并没有给这个地处唐国北疆的小村庄带来什么明显的变化,孩子们依旧的炎热的午后泡在村南的小池塘中,只不过每个人都比原来长高长大了许多。
但吴玺年却不像四年前那么的悠闲了,此时他正盘腿坐在树林外围,眼睛紧闭,脸上的表情一会儿痛苦纠结,一会儿又轻松畅快,犹如是一个在混乱中迷失自我的人,不断的看到希望,又不断的屡屡受挫。
阳光透过树枝,在他的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陆绵渺坐在他的旁边,手里捧着一卷青黑色竹简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呢,不过就是表情看上去有些淡淡的忧愁罢了。
吴玺年突然睁眼,朝着天空大叫一声,好像在发泄内心的怒火!
她叹了一口气,蹙着眉头说道:“师弟,怎么样了?”
“不行!不行啊!我试了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一点变化也没有,原识都还是那样,永远只能看到眼前的三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吴玺年一脸的不甘,愤怒的说道。
陆绵渺指着手中的竹简说道:“这卷书中说‘原识发于心,游周身覆散体外’其实说白了,就是说原识由体内觉醒,但却是覆盖在体外的一股意念,它是一种感觉,你放轻松,不要去刻意的展开原识,坐下冥想,静静的冥想。”
吴玺年缓缓的向后靠去,趟了下来,说道:“哎,实在是想不动了……师姐,你说,师父教我的方法会不会有问题啊?”
“能有什么问题?师父怎么可能教个错的方法给你?是你自己太浮躁了。”陆绵渺听到吴玺年这么说很不满意,一脸严肃的说道。
一股细风拂过,夹带着泥土的芬芳,二人默默无语。
吴玺年的情况很奇怪,师父走后的四年的时间,他没有一天偷懒,都在努力的修炼,可原识好像是被禁锢住了一样,永远只能看到三丈。
按理说原识觉醒的人,经过长期的锤炼,原识的所见距离多少也会涨一些啊,从来没有听过谁像他一样,从觉醒到现在已经有七八年了,原识竟然一直原地踏步。
在原力师世界的法则中,只要原识觉醒就算破五境界了,这是原力师的第一个境界,但更像是一个入门的门槛,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证明你有修炼原力的天赋是远远不够的,之后要经历更加艰辛的修炼,直至原识一百丈,成功达到了惊弦境界,才可以算是一个真正的原力师,在未到达惊弦境界时,是完全无法驱使原力的,所以根本就不算是一个原力师。
吴玺年区区三丈的原识,距离惊弦境界还远着呢。
万幸的是,他还有一套无名剑法,这套剑法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即使不用任何原力,也有极强的攻击力,换言之,这九十九式剑法是普通人的剑法,而且在陆绵渺脑子里九十九卷的帮助下,吴玺年在四年前就有了面对惊弦初境的能力,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让他面对其他原力师的时候,有一些底气吧!
不知道阿九去哪弄来的这九十九式无名剑法和九十九卷无名之书,也就是吴玺年和陆绵渺不知道这两样东西的的巨大价值吧,这种可以让普通人对抗原力师的东西,足矣让大陆上很多豪门贵族们倾尽家财而求之呢!
“走吧,师姐,咱们先回去吧?”吴玺年站起来,低声说道。
陆绵渺将竹简收好,拍拍身上的泥土,也站起身来,淡然道:“哎,走吧,回去吧。”
突然,林子外传来一个孩子的呼喊声。
“玺年哥哥,绵渺姐姐,大事儿不好啦,古罗城的狗官来抢粮啦!”
正是李婶的孙子虎子,胖墩墩的身体像个球似的跑来,满脸红咚咚的,看来是一路跑来都没休息过。
吴玺年转身起来,望着气喘吁吁的虎子,问道:“你说清楚点,谁抢谁的粮?”
虎子额头上的汗珠划过胖乎乎的脸,他道“古罗城来的税官,正挨家挨户的收粮,一家要收一百五十斤,不够的还要用银子补!”
两人一听,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半月村在大空山下,是唐国最北的村子,几乎是没有人管的地方,但是名义上还是划分给了最近的古罗城管辖,实际上因为距离太远,大家都互不干涉,各过各的。可是今年一年,古罗城的税官不畏长途跋涉,都已经来征粮三次了,虽说半月村靠山吃山,物产还算丰富,却也禁不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征粮啊。
陆绵渺眉头一皱说道:“这帮混账,真是觉得我们半月村的人是好欺负的吗?走,师弟,咱们看看去。”她一放下手中的东西,直接就冲了出去,吴玺年和小虎也赶紧跟上。别看陆绵渺平时看书那么多,整个人看上去也是书香气质,但碰上这种事情,她绝对不会退缩。
村东有一个小广场,一般村里有什么事情,要大家一起商量的都会聚集到这,可是今天,这里有大半个村子的村民,各自拿着家里的锄头斧头之类的,与一帮官兵相互对峙。
一个穿着浅青色官服的年轻人,脸上满满的不屑神情,趾高气昂的对着村民们喊道:“你们这些刁民,如果你们每家每户不赶紧把五十斤粮交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还有!赶紧把你们手里那些玩意儿放下,难不成还真想和我们打起来?”村子里其实没有多少青壮年,大多都是老人和妇孺,要真让他们打,还真打不过。
“半年前你们说收粮,我们交,三个月前又来收,我们又交,上个月还来,我们还是交了,现在还收,是觉得我们半月村的人好欺负吗?”说话的人是正是陆绵渺,村民们听到她的声音,仿佛又有了底气,一边随声附和,一边给她让出道来。
陆绵渺和吴玺年的出现又让现场的气氛紧张起来。
站在最前面的是六十多岁的村长,他拿着一把长柄笤帚,说道:“我们半月村税赋从来就没有欠过你们半斤半两,你们官府凭什么三番五次的来向我们要粮?我们这本来粮食都不算多,都给你们了,我们饿死吗?”
刚才那个年轻官员渐渐的眯起了眼睛,先瞄了一眼村长,然后由看向迎面走来的两人,淡淡说道:“我之前就说过,这次收的粮是军事储备,是上交给国家的,如果拒不交粮者,那就按叛国罪处理!”
说完这话,这边的村民们都开始窃窃私语,叛国罪可不是小罪名,要是坐实了,那可是要杀头的,大家都有些退缩了,纷纷看向陆绵渺,仿佛她才是主心骨似得。
“哈哈哈哈哈哈!”就在这个时候,吴玺年出乎意料的大笑起来。
就连陆绵渺都有些不解的回头看着他。
可他还是一脸的冷笑,将陆绵渺一把拽到身后,走到了最前面,与那名年轻的官员两目对视,丝毫没有一点惧怕。
“你说这是军事储备,据我所知,军事储备只有在战时才能向百姓征粮,如果今天你要向我们要粮,我就问你,现在我们大唐国在跟谁打仗?”
这句话噎得这名年轻的税官话都说不出来,毕竟还是年轻人,沉不住气,他朝着两边的官兵喊道:“你们把这个刁民拿下!”
“是,白大人!”
瞬间两方了人都紧张起来,七八个官兵拔出佩刀,村民们也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试图挡住他们,但是当那些冒着寒光的锋刃放在自己面前时,兵还是兵,民还是民,他们都还是慢慢的往后退。
另外两个官兵拿着佩刀,一下就冲到了吴玺年的面前,想要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面。就在这时,陆绵渺冲再次挡在吴玺年的面前,大喝道:“你们这些官兵,就只会仗势欺人?我还就不信你们今天敢乱杀无辜!有本事把我杀了,否则你们别想动他一根汗毛!”
陆绵渺说完后,将吴玺年死死的护在身后,一步也不曾离开!
白大人笑了,一脸不屑的看着陆绵渺身后的吴玺年,说道:“你小子难道就只是个躲在女人背后的懦夫吗?”
陆绵渺一听可就不愿意了,毕竟她是师姐,护短的心绝对是有的,她朝着白大人说道:“哼,你们一帮人拿着刀冲到我们村,欺负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还好意思说这些吗?”
“算了算了,我也不和你们在这纠缠,你们每家赶紧把一百五十斤的粮食给拿出来,我们马上就走,大家和比在这浪费时间呢?”
后面的有些村民就问道了:“大人,一百五十斤实在是太多了,能不能少一点啊?”
“别说少一点了,就是一斤都不能给他们!不然他们以后还要来!平时对我们不管不顾的,一收粮一要钱就想起我们来了?不给!一丁点都不能给,千万不能惯着他们!”吴玺年大声的喊道,想要提醒村民们不要被官府的花言巧语所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