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夏雨盈坐了起来,正值正午,阳光洒在她白色的衣服上,乌黑杂乱的头发上,树叶上、皮肤上、唇上。
微微低首,发丝反着微黄的光。忧伤的坐着,一动不动,若此时有人经过,定会以为这是林间仙子。
良久,夏雨盈喃喃开口,音色空灵:“缘生一世,此生无缘。”
飒风拂过,分外应景。夏雨盈抬头,微笑。清澈和熙的天,轻盈似无的风,忧伤,减了一点。
颤动起身,慢慢走回草屋。回头,那棵翠竹在风中“沙沙”作响,夏雨盈在这种柔美的景致中,却产生了一种想哭的冲动;原来,已经爱上了。
小迷,山水相逢,我太单纯,寄情太多。终不过繁华物散,只剩下你淡淡的剪影。
时光,还是在继续。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上班、一个人玩电脑、一个人呆在无人的竹屋吹着凉风听着歌,伤感着人生无聊着。
“找个人嫁了吗?”夏雨盈抬头,望向头顶闪着微弱光芒的北斗七星,“顺应每个女人都必须去走的路?”
思考着无所谓的问题,人也变得越来越成熟。
李欣还是嫁给了那个70多岁的香港老富翁。
当夏雨盈依旧在文秘的队伍中不停努力时,李欣却成了整个公司的董事长。
李欣对她很好,莫名的好,让她很不自在。
她问过李欣为什么对她那么好,李欣笑道:“你是个善良可爱的玛丽苏代表,我一向都喜欢这种类型的。还有你身上散发的文人气息……”
有些回答,很真实,也很简单。
不知过去了几个月,直到有一天,李欣告诉她,自己那个70岁的丈夫病死了。
直到那一天,兰馨偷偷告诉她,李欣瞒着她约丁湛去了一个高级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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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盈,我受客户邀约得赶上明天3:00的飞机。你帮我安排一下。”李欣推开门,拿了杯水,慢慢喝道。
“哦。”夏雨盈点了点头,有些呆愣道。
李欣转身离开,并带上了门。
夏雨盈再次见到丁湛,便是在这个停车场。她没有车,只是在李欣赴约期间,借用来兜风。
来到李欣的白色尚捷车面前,她拿出李欣给的钥匙,可她想不到,一个穿着宽大黑衣,戴着墨镜的人从背后袭来抓住了她,她的手一抖,车钥匙就掉在了地上。
一把匕首也横在了夏雨盈脖颈上。
“丁湛?”夏雨盈看着眼前穿着莫名其妙的人,有丝愕然。
眼前的人突然俯下身,手抚胸口,冷汗淋漓,喷出一口鲜血。夏雨盈瞪大眼:“你是……女人?”
夏雨盈不可置信的盯着丁湛凸起的前胸,丁湛放下手,宽大的黑色风衣很快掩藏了他可怕的身体。
“夏雨盈,你恐惧吗?”丁湛嘴角带看着血,握着匕首的手向前一伸,抵在了夏雨盈的喉咙上。
“我变成了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是不是很开心?没想到李欣……她居然这样对我。”
“我……变成人妖了呀!我……被我最爱的女人注射了变成人妖的化学试剂。”丁湛眼圈红了,他靠近夏雨盈,眼中的悲恸无法用语言来表述,然后将头搭在夏雨盈的肩上,良久,才轻声喃喃道:“难道只有彻底受伤,才会懂得如何做人吗?”
丁湛闭上眼,松手,匕首掉在了地上。
若是别的女人,此刻一定招呼了丁湛几耳光,然后转身就跑。
可夏雨盈只是静静的站着,良久才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有仇必报,你也足够聪明,但请你别去报复李欣。她只是视我为知已,替我打抱不平。你身体的形变……,”夏雨盈低下眉毛;“我会去泰国,去找、去卖、去偷、即使死在泰国,我也会帮你弄到变回来的试剂。”
丁湛抬头,满目难以置信。“就凭你?怎么做到;国外现在有些恐怖分子,杀了人可是不负责的。”
夏雨盈淡雅一笑:“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既然那么讨厌我,为什么不利用我去泰国帮你拿试剂,说不定有希望的事儿,你有什么理由能拒绝?”
丁湛强硬扯动嘴角,僵硬笑道:“我不是正在利用你,正在调动你的慈悲心吗?”
夏雨盈摇摇头,轻轻后退一步,傻笑道:“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冲动,不管不顾的反驳我,你不怕激怒我,让我打消帮你的想法吗?”丁湛无言,怔住。突然抚住胸口,口中鲜血溢出。
“怎么会……,”不可置信的抬头,丁湛用手背拭掉唇角的血渍,眼中除了讶异还是讶异。他怎么会这么意气用事,如此口无遮拦,毫不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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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向你借点儿钱,我好去泰国替你寻找药物试剂。”夏雨盈缓慢开口,有丝尴尬。
丁湛无声打量着夏雨盈,久不说话。
“你不肯吗?”夏雨盈蹙眉,有些紧张。
“不……,”丁湛毫无形象的从西装口袋中摸出钱包,递了过去。他感到莫名的哀伤,他其实,更像送夏雨盈去泰国寻死。
他有些恐慌,所以钱包被他攥得死死的,夏雨盈扯了两下也没扯走。
夏雨盈终于顿悟,抬头,莞尔一笑:“校草,你是不舍钱包,还是不舍……我?”
丁湛松手,钱包稳稳落在了夏雨盈手中,夏雨盈转身,美好的身影像是姣月清霜。
在夏雨盈看不见的地方,丁湛眸中流出一滴泪,泪中含着血丝。
卿本高洁,奈何我不知。
我自知卿,奈何卿心死。
某年某月某日,当丁湛再次醒来,褪去高傲学会与人为善,才蓦然想起夏雨盈。
有些人偶然错过,一回头已抱撼终生。
原来最初遇到的,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