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厅的房间,除了吊挂在头上的水晶吊灯、铺在地上的猩红地毯以及各种各种名贵的家具外,最惹眼的莫过于如同展示架般放置的那一个个人偶。
是的,名为‘人偶’的这种东西,在给人感觉在这种氛围下应该放名贵油画的一个个地方,都如同供奉佛像般放置有一个个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人偶!
特别是这些人偶的造工都极其精细,脸上表情乃至发丝都栩栩如生,但正因太过活灵活现了,反而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明明知道这些不过是人偶,是死物,但被这样大数量的人偶给从各种各样的位置审视,让陆十郎有一种从头凉到脚跟的错觉。
以至于陆十郎曾有那么瞬间,把一旁站着侍候的女仆也当成了那些人偶队列。
虽说如此,但陆十郎与西门如雪的对话仍在持续着。
见得陆十郎似乎一副不肯相信的模样,西门如雪决定换个说法,就听她忽然语出惊人!
“知道吗?陆十郎,发生在这个‘不寻镇’的各种各样奇迹之事,是魔术哦。”
西门如雪的话语,让得陆十郎心中一跳!
奇迹,是魔术?
“也不是这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吧?以魔术的本质来说,奇迹的确是魔术本身。”
为怕陆十郎不明白,西门如雪便就魔术是何物解释了一番。
不过在了解何为魔术之前,首先要了解魔术的本质。
所谓的魔术,是经由知识与经验积累后,研究发现的、本身存在于外界的无视物理现象的法则。本身不存在于外界的魔术是不可能有,就算再抽象、再概念化的魔术,本身也是外界法则的一种思想凝聚,由外界法则决定特性。
换言之,魔术便是一种绝对存在于外界的、无视物理现象的法则,简单理解,就是一种超脱常识现象的东西,囊括抽象与概念在内。
这是从内里了解,从表面上看,正因为魔术所施展的、种种超越于科学物理解释的现象,因而在古代,魔术便被冠以种种神迹的代称。
由此可见,所谓的奇迹,便是魔术本身,但说魔术就是奇迹,确是不正确,有些魔术,简直已经超脱奇迹的范畴。
魔术师行使魔术,便是以这种人为的手段,把那些存在于外界的无视物理现象的法则,或说奇迹,通过某些复杂的工序、理论以及手段,完美呈现而出!
换言之,将超脱常识现象的东西,通过以人为的、常识可以理解的手段使其发生,便是魔术本身。
“按你的意思,也就是说就算是奇迹,也能通过魔术这样的东西来让其人为再现?”陆十郎显得一愣,马上他变得激动起来。
原本来说,奇迹是一种既而抽象又而概念化的东西,换言之,根本就不能捕捉到,唯一的办法,就只能被动等它出现。
但按照眼前的西门如雪所说,只要懂得魔术,就算是奇迹这样虚幻的东西,也是轻易捕捉到!
“是的。”
西门如雪点了点头:“魔术师行使魔术本身,便是在人为再现奇迹。”
“那……那……”
陆十郎深咽了一口口水:“治疗绝症的奇迹,也能通过魔术人为再现吗?”
“治疗绝症?”
西门如雪显得一愣,马上她像是若有所悟地看了陆十郎一眼:“原来如此,你来这个不寻镇,是为了寻找这样的奇迹吧?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亲人?”
“我妈妈。”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羞耻隐瞒的,因而陆十郎很老实回答。
“原来是令寿堂啊……,这么说,真的很抱歉。”
“抱歉?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莫非就算是魔术也不能再现治疗绝症的奇迹?”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西门如雪轻摇了摇头:“我看我还是再深入解释一下吧。”
无视物理现象的法则,以人为的方式再现,这便是魔术,换言之,就是把超越常识的现象,以常识极限所能理解的范围,用某种只有自己才能理解的常识方法表现出来。
这一点,其实是与科学相似。科学便是把未发现的、但本身绝对存在的真理,以现代技术方式再现。
无视物理现象的规则,本身必定存在于外界,某种意义上就是科学定义的、未发现但本身绝对存在的真理!
而且呈现的方式,是以常识极限所能理解的范围内,换言之,只要时间与金钱允许,魔术本身便能被科学发现并左右!某种程度上说,所谓的魔术,其实是把发现过程、金钱与时间高度压缩后的变种科学!
人为再现无视物理现象法则的魔术,其根本其实是逆行、干涉以及扭曲现代科学发现的过程与工序。
由此可见,魔术本身有其局限性,会随着魔术师身处的时代、自身的知识、经验与流派变化。
所以说,就算奇迹这样的东西,能通过魔术这样的方式来人为再现,但并不代表所有的奇迹都能以魔术来再现。
超出魔术局限性的奇迹,光凭魔术本身根本实现不了。
而且上文也说了,魔术师身处的时代、自身的条件,都会对魔术本身造成影响,因而就算有没有超出魔术局限性范畴的奇迹,也有人为再现不了的时候。
换言之,魔术并非万能,而是需要等价交换作为基本,只能是办得到的事情,办不到的事情则不行。
“正因此,魔术这个学问的本质,便是不断向这个不可能办到的领域挑战!”最后,西门如雪补充了一句。
她的意思很明显,作为科学的变种,魔术本身比科学高深不了多少,只不过是基于其呈现的方式与手段,所以看起来就像脱离了科学的掌控而已,毕竟魔术再现的是自然界中那些无视物理的现象。
既然现今这个时代的科学技术都判定陆十郎的母亲的病是绝症,没有治疗的可能性,那么,作为比科学高深不了多少的魔术,自然也就无能为力了!
“怎……怎么这样啊……”
陆十郎显得有些失神,这样的话,自己是因何而来到这个不寻镇?连奇迹这样的东西都不能寄托,自己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病死吗?
这样的事情,让自己怎么接受啊!!!!!!
看着满脸不甘的陆十郎,西门如雪自嘴角拉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置身于绝望与无助中的人,才会更容易放下警惕与戒备心,从而被自己所用!
只见得西门如雪装作平静的表情说:“我说啊,虽说不是百分百,但存在有治疗你母亲绝症的办法!”
“什么?你说有治疗我母亲的办法?那是什么办法?”陆十郎瞬间惊醒了过来。
“真是的,就只会对爱听的事情有反应吗?”
西门如雪颇感无语:“办法是有,而且是唯一的办法!答案是魔术。”
“魔术?你这是在耍我吗?一会儿说魔术再现不了治疗我妈妈的奇迹,一会儿又说能,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陆十郎也不免有些生气起来,他最讨厌就是被人以他妈妈的事情开玩笑。
“你先别生气,先听我说。”
西门如雪摆了摆手:“魔术的性质来看,是比科学高深不了多少的学问,所以既然现代科学技术治疗不了你母亲,魔术自然也帮助不了多少,但这是指现代科学上。之前我已经说了,魔术不仅仅是科学,而且是把发现过程、金钱与时间高度压缩后的变种科学,换言之,只要将来能出现治疗你母亲病情的方法,凭借对魔术的研究,绝对能比科学更早在现代呈现!”
的确,西门如雪之前阐述魔术的概念时,提到过这些解释,也就是说,未来才能出现的科学技术,作为科学变种的魔术,拥有能浓缩发现时间的魔术,绝对能以最快速度让那样的未来科学在现代呈现!
“既然这样的话,你倒是早说啊!”自己刚才可就差点就放弃了!
“是你自己不注意听,稍稍有点记忆与分析力,就能从我之前说的那些话推论而出啊!”
陆十郎的恶人先告状,让西门如雪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你别高兴太早,我是说有办法,但并没有说是百分之百保证。虽说魔术的发现速度比科学快,但要从摸不着边的未来发现这样的奇迹,难度可想而知!”
“这么说吧,魔术与科学相似,都是研究与发现的过程,但不管是魔术还是科学,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数量。想想魔术与科学研究的对象吧,必定是存在于外界的、但受限现今技术与知识,所以没能发现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必定有确切的数量数字,但正因为这些东西构成了这个世界,某方面讲,又是数量无限性。换言之,不管发没发现的魔术,都不包含不存在于外界,人为无法再现或达成的任何事物!”
西门如雪的意思是,倘若未来必定不存在那样的奇迹,那就不论是科学还是魔术,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另外啊。”
西门如雪继续说道:“过去,因为文明低的缘故,很多现象都被当成了是人力无法达成的现象,但随着科学的发展与前瞻性定义,科学被判断为既而有限又而无限的定义,与科学相似的魔术,也是如此。”
也就是说,看似无限的魔术,实际是有限的,因而为了独占这样的有限性,一旦魔术被新发现,新发现魔术的魔术师就会将其牢牢把握,绝不轻易泄漏出去。
而一旦治疗陆十郎母亲绝症的奇迹魔术,被掌握在这样的魔术师身上,仅凭凡人的陆十郎,是没有资格与他们谈判的。
“现在,三个问题摆在了你面前。第一,你即将面临‘魔术协会’的肃清!第二,你不会魔术,所以就算有治疗你母亲的奇迹,你也把握不住;第三,而倘若这样的奇迹魔术掌握在其他魔术师手上,你是完全没有办法。所以,这里,陆十郎,我给你一个提案,你想要成为‘魔术师代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