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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剑出斜云 拜山

传闻天下武学博大精深,外功心法数不胜数,然此为外力,内力何物?习武之人有八门四脉。八门指‘开,休,生,死,惊,伤,杜,景‘此乃八门。四脉指’任,督,带,冲‘此乃四脉。两门通一脉,方为武者,可强身健体,三五个壮汉近不得身。再习得一招半式也可算是老百姓口中的武林高手。四门通两脉,方为高手,内外兼修,可延年益寿,杀人亦如屠鸡宰狗。六门通三脉,方为宗师,钢筋铁骨,五感重生,万军之中取人首级,好似儿戏。八门通四脉,方为圣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逆天改命,鬼神不近。

董自清驾驶马车在官道上默默的行了一夜,清晨时分便出了观豫林,再行数里,便是荆州边境重镇清江镇。清江镇依山傍水,景色极佳。镇内多有酒店旅馆,走商小贩。热闹非凡。车厢内小问天扑在老者腿边憨憨的睡着。老者亦如之前闭目养神,经清江镇往北百里便是人口不足百户的柳月镇。马车并未进入清江镇,而是离开官道转走小路向北方驶去……

日出山峦,观豫林里内,一队由数十好手护镖的商贾车队,行至昨夜断木地段。“停!”一声高呼。整个车队缓缓停止下来,其中一辆较大的车厢内,有个穿着一身黄色富贵长衫,头戴黑色员外帽的中年胖子,猥琐的探出个大脑袋,四处张望一番,最后望向车队最前方一名镖头打扮的汉子,唯唯诺诺的问道“徐镖头,是不是有贼人要劫镖啊!?“车外人却看不着,胖子商人还死死的用手护着一个华丽方盒。

镖头调转马头,来到胖商人旁说道“前方五十米处,有一伙黑衣人,人数不下三十之数。”

胖子一听,那还了得。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唯恐对方是来抢劫自己的货物。

姓徐的镖头一见胖商人吓的脸色青黄,急忙补充着说道“员外不要惊慌,我已经派人查看。若是发难,我便带着兄弟拼死护住员外家当。“

车队上前查探的几名镖师隔着老远与那伙人喊话,却不见对方回应。远远瞧着他们,一个个神情恍惚,面相痴傻。虽有兵刃,也散落四处。口中似乎还在念叨什么。于是便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这群黑衣人几乎个个眼神涣散,神色呆滞,无论怎么问话都是如此,其中一名镖师恼火抬脚踹飞身旁一名黑衣人,即便如此,那黑衣人趴在地上依旧这般,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只是几乎所有黑衣人口中都反复念叨着“鬼,有鬼……“几名镖师赶忙回去禀报镖头状况。

正午时分,豫州城内衙门内多了一伙人,是途径豫州官道的押镖商队从官道上擒住,一路捆来。官府经过通缉情报对照查明,这伙人几乎无一不是以一敌百,身手了得的江湖杀手和武林败类。各个身背命案,官府悬赏缉拿多年未卜。如今在豫州境内伏法,消息一出,大快人心,平民百姓无不拍手叫好。

柳月镇因坐落于荆州十大名湖之一的柳月湖边而得名。虽说是穷乡僻壤,人烟稀少。却也景色宜人,山水秀丽,让人赞不绝口。柳月镇并非钉子户,此地还有一武林巨头为其邻居。镇北有一山,山名斜月山,正是天下九大武林巨头之一的北山派山门之所在。

北山派位于荆州以北,背靠斜云山,环抱柳月湖,此地人迹罕至,风色怡人。斜云山脉连绵数十里,山蛮起伏,其中一峰独占鳌头,孤耸于云端,正是斜云山,山高千丈,山下有片数十里的竹林,四季常青,唤为青竹林,穿过竹林沿着山路蜿蜒而上,约莫两个时辰,便能瞧见一处十数丈由青石砌成的平台,然青石平台中心处立有一巨大石碑,石碑用红色泥浆刻着三个大字,解剑石。石高丈于,六七个汉子方可环围其身。外人来此必须解下随身兵器方继续向着山上前行。

绕过解剑石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宽数丈人为修葺的青石台阶山道,人若伫于平台上,用眼顺着青石台阶向上一瞧,入眼的台阶便不下数千。之后便为云雾遮掩,不得显现。北山门人,善使剑,江湖人多称其为北山剑派,开山祖师斜云子便是江湖上有数的剑道宗师。武林中使剑者,皆视北山门为剑道圣地,无以复加。

北山门乃名门正派,门规森严,门下弟子认剑后,多在外游历,荆州一带常闻北山门弟子除暴安良,惩凶缉恶。顾其在官府和百姓口中,口碑极佳,德行无双。北山门现任掌门俞江子,更与月蝶谷谷主吴画,荆州城城主陈赘龙,三人并称荆州三雄。

不知不觉已然步入十月,九州各地天气都已转凉,北方各州更是寒风凌冽,草叶枯黄。然荆州依旧绿意犹在,小雨整夜,直至晨曦,淋沐一宿的青竹林绿意盎然,宛若新生。斜云山脚一辆红木马车不知何时驶出了青竹林,停在了解剑石前。拉车的两匹马儿似乎因拉了一宿的车,有些乏了,双双低首喘息。

雨后石阶之上留下了一地散乱的松枝树叶,有十数身着青白劲装的北山门弟挥舞着竹扫帚在打扫。其中两名腰间挂着北山门腰牌,身后佩剑负责监督的弟子望见山脚的马车,其中一名年约二十不到,模样硬朗的弟子上前冲着马车处朗声问道“来者何人?可知此地乃我北山门的领地?”

面对北山门弟子的质问,董自清转头看了看车内,老者缓缓抬起布满皱纹的眼眸,轻声道“百年鬼谷红尘断,一朝得道天下知!”老者看似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实则夹杂着浑厚内力回荡在斜云山中,斜云山巅北山门门庭内几乎人人可以听见。一时间,北山门弟子都因这突然而来的一句话议论纷纷。

山门大殿之中有三人,皆是身着北山门青白长衫外披一件云白袍子。大殿正中为首者,年逾古稀,白发白眉,眯起眼来缕了缕下颚那一指来长的山羊胡子,若有所思。颇有仙风道骨的韵味。此人便是北山门现任掌门俞江子。俞江子左手边是位妇人,虽是神情肃然,却黛眉杏眼,面如桃花,光彩照人。若非两鬓那霜白的发髻,不小心暴露了年龄,还只当二十左右的少女。妇人乃是俞江子的师妹钟如萍。右手边是位中年男子,浓眉大眼,国字脸型。因为眉头不自觉的紧锁,看起来凶巴巴的样子。男子便是俞江子的师弟陆远航。

三人本在早会,忽闻此声,亦是旋即齐齐起身望向殿外,三人面面相觑,心中骇然。也许近代小辈不知此言何意,但老一辈的江湖中人都明白。百年之前天下武林野花盛开,强者无数,有几人更傲然金字塔顶端,漠视群雄。武林盟主云落城,八荒殿殿主上官擎天,国都寺主持法相大师,北山派开山祖师斜云子,鬼谷书生易水寒。老一辈强者之中,这五人都已半步圣人境界,是当之无愧的盖世强者。后来盟主云落城突然失踪,杳无音讯。上官擎天逆天而行,冲击圣人境不成而陨,斜云子在北山派寿终正寝。五大圣人已去其三。法相大师参悟佛学百年,未踏出国都寺半步,易水寒隐居鬼谷一心向道,亦是不问红尘近百年。百年鬼谷红尘断,一朝得道天下知,指的便是鬼谷书生易水寒。

“鬼谷……易水寒!?“钟如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狐疑的望向另外两人。

“江湖传闻易水寒隐居鬼谷这么多年,不曾出世,怎会出了鬼谷,又突然来我斜云山?”陆远航本就紧锁的眉头又添几分严峻,语气深沉的说道。

俞江子沉默了片刻,微微抬手示意两人不要胡思乱想。继而出声道“此等风流人物,我北山门不可怠慢。不管老神仙来我北山门何意,你我三人都应速速迎之。”话一说完,俞江子便率先一步向殿外急行而去。

左右两人对视一眼,也不敢有丝毫停留,大步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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