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这是说气话呢,本小姐能许给你可是你的福气。”本来云沐心一横已经做好了被这傲娇受怨怼的准备,但她奇迹地发现纳兰浔并没有瞅她。
“小林子,走,看着这臭丫头爷就心烦。”纳兰浔摆了摆衣袖,瞥了云沐一眼,见那船驶向这边,便往前走了。
小林子公公也紧随其后,临走时还对着云沐眨了眨眼。
云沐嘴角颤了颤,真是不怕纳兰浔坏心情,就怕太监眨眼睛。
“臭丫头,还不走?想一个人游湖?”纳兰浔轻松地踏上了船,牡丹向他行了个礼。
云沐挑眉,忽然发现红袖不见了,便问道:“我的婢女呢?”
纳兰浔没发话,倒是牡丹站在船头冷冷开口:“主子爷已经命芍药将她带回府了。”
云沐气不打一处来,不免忽略了“芍药”立马跑上前,又好笑又好气地道:“行啊爷,我的婢女去留直接不归我管了。”
纳兰浔眸光一闪,一副“爷这是为你好”的模样道:“与其让你那个婢女木讷寡言地杵在这里碍眼,不如早点回府看家的好。”
“爷倒是客气哈。”云沐皮笑肉不笑地白了他一眼。
说罢,毫不费力地登上了船,纳兰浔便坐在木椅上,挑起茶壶倒了杯茶,悠闲品茗。
一束阳光洒在他头上,映晒着他身影的优美轮廓,有了山水的衬比,面如冠玉的脸颊显得比女人还白皙,一双凤眸一张一合似乎都紧紧地扣人心弦。
云沐看愣了,不由得啧啧两声:“好家伙,真是个妖孽美人。”
“那可不,主子爷可是世间最美的男子。”小林子公公谄媚地笑道,似乎他说的“世间最美的男子”是他自己。
云沐灵魂回笼后,暗骂一句美色晕头便很主动地坐在纳兰浔对面,双手捧着脸,感叹道:“爷,您这皮肤怎么保养的,真水嫩啊。”
纳兰浔本想勾起唇角,瞄了一眼云沐脸上深浅不一的肤色,把茶杯往桌上一扔,问道:“臭丫头,你会水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云沐疑惑地眯了眯眼。
“算了。”纳兰浔叹了叹气,便招来牡丹:“去,将这个丫头扔下水去。”
云沐来不及反驳便被牡丹扯着领子,轻轻地提到了船沿,只听见一道惊呼和一阵“扑通”声后的扑腾声,云沐便华丽丽地开启了水下之游。
纳兰浔冷眼看着云沐扑腾了几下,便浮出水面,双手担了担脸上的水花,怒道:“纳兰浔,你丫的疯了吧!没事找事推老娘下水干嘛?”
“臭丫头,爷给了你一个保养脸皮子的机会,非但不感谢爷,还怪爷?况且,又不是爷将你丢下水的。”纳兰浔依旧不温不火地说着,看向云沐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
牡丹本来扔了云沐后是心有余悸,毕竟这是未来的王妃、主母,第一次让他这个冷面忠犬侍卫有了丝慌乱。而听到主子推脱责任之后,虽然不敢埋怨纳兰浔,但是竟有些害怕日后这个强势奇葩的王妃报复。
云沐黑着脸浮在水面,冷冷的瞥了无辜的牡丹一眼,愤愤开口:“若不是你的指使,人家怎么会将我丢下来?”
幸好是春日,且今日又是晴天,湖水不算太凉,也算得上清澈见底。不然等她上来非得宰了这个天杀的!
“行了,脸洗白了,把她拉上来。”纳兰浔瞥了瞥她的脸,经过清幽幽的湖水漂洗后,肤白如玉,水润光滑,恍如雪花般秀白,但光洁的额头却贴满了湿透碎发,一块未施粉黛的素颜就这样暴露在山水之间,有种比出水芙蓉还干净纯粹的窒息美感。
牡丹随即应声,正要伸手时却被云沐冷声打断,“你让开,本小姐要你主子亲自拉我上来!”
牡丹还未说些什么,纳兰浔却嗤笑道:“想得美,臭丫头,要爷亲自拉你上来,做梦。”
云沐还就固执地赌气道:“老子不管,老子虽然会游水,但若是老子体力不支游不动了,就这样死在这金陵湖上,你可看着办吧。”
纳兰浔挑眉道:“爷还不知道你?”他慢慢靠近云沐,轻狂而笑道:“纵是被你发泄拉下水,爷也认了。不过你说得对,倘若你死了,别人未缺少什么,而我少了一个妻子。”说罢,便伸出了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不等云沐有所动作,一把将她轻松地捞进了怀里,接过小林子递过来的同色系紫色的貂毛披风,裹在了云沐身上。
云沐咬牙切齿地瞪着纳兰浔,而一身被她湿透的正主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认真的用白色的帕子擦拭着云沐脸上的水滴,仔细程度如同在钻砌着一块上好的美玉。
云沐看着斜上方的一张俊脸上,眸光凝聚在她身上,两世都未曾与男人有过亲密接触的她,也忍不住红了耳畔。
旁边站着的小林子和牡丹皆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就像一幅画一般美好。
纳兰浔的动作不紧不慢,先将一头乌黑的长发散下来,左右打理好了之后,便慢慢开口:“小林子,把那套衣裙拿来。”
小林子应了声,双手捧着一个锦盒,递给纳兰浔。
纳兰浔目光一直注视着云沐,接过锦盒时也没有偏移过视线。他将锦盒打开,入眼处是一片锦绣的淡紫色霞光,云沐愣了愣,只见纳兰浔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淡然地说道:“愣着干什么?要爷亲自帮你换?”
云沐赶紧接过锦盒,快速的挑帘进入了船舱,只见这个看似不大却也不小的空间里,繁华一片。有软榻,屏风,还有一些精美的古董花瓶,云沐道了一声败家,便细细穿起来。
这是一条略微复杂的淡紫色软烟罗锦裙,外罩一层米白色的泡沫纱,裙摆上还绣有大片大片的云纹海棠花,华丽至极,而且锦盒下层还有女子的中衣,裘裤和淡紫色丝锦肚兜。
将身上湿透了的男子衣袍换下来,才发现纳兰浔给她套上他的披风不是没道理的,湿了的白色单薄外袍有些小透明,她三下五除二地依次换上,却被这繁琐的衣结给困住了。
她本来就不是古代人,且在这儿都是红袖帮她更衣,自然不知道这衣结怎么扣了。
正愁眉苦脸之际,外头传来纳兰浔不耐烦地声音:“臭丫头,换好了没,船快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