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太子皇兄喜欢夺人之妻?”纳兰浔嗤笑道。
纳兰钰只是笑着怀有深意的看了云沐一眼:“一切都已重来,现在谈这些,未免太早了。”说罢,便转身在侍卫的招待下上了马车,一气呵成,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纳兰浔回过身来,抿着唇角很认真地说了一句:“你信不信我?”
这回换云沐不淡定了。
叶云沐肯定跟这两个大人物有什么不得了的关系,为今之计还是小心点好。
“不信。”云沐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纳兰浔似是笑了笑,“要是说信,才是假的吧。”
云沐没答话,只是带有衡量的看着他。
纳兰浔扣着她的手腕上了一张标有“浔王府”金字木牌的周身黑漆的马车,只见车厢宽阔,隐隐有檀香气息,大概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制成。如果不是她眼力好,根本不可能发现许多隐藏的暗格。才打量完一圈,马车便开始动了,前世今生中第一次坐马车,她觉得虽然比较颠簸,但还是蛮有趣的,但这有趣的不包括湿着头发赏风景,赏面前这个比女人还美的家伙。
纳兰浔看着云沐的湿发,淡淡蹙了蹙眉:“转过去。”
云沐眯了眯眼,知道他要干什么,便温顺地背过身去。
果不其然,纳兰浔抬起了他那尊贵的手,给云沐烘着头发。
云沐感受到发丝愈发轻盈干爽,便忍不住出声道:“内力还可以用来烘头发?”
纳兰浔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不然呢?待会丢了爷的面你很开心?”
云沐黑着脸,对于这个男人的接触,她倒没多大的反抗之意,只是这脸倒是翻得比书还快,这大爷脾气真是阴魂不散。
“臭丫头,爷这一生还没给哪个人服侍过,你还不乐意。”纳兰浔见云沐黑着脸,冷声开口道。
从不长也不短的穿越生活中,云沐渐渐发现,这个纳兰浔对她目前是没有什么恶意的,所作所为无不透露着在照料未来媳妇儿的贴心,虽然时不时大爷的傲娇脾气发冲,但见他的行为,其能力绝对不比她所考量的差。所以怎么会惹怒这尊大佛?跟他作对还不被他给灭了?
“那爷,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云沐暂时放下防备心,扭过身子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抱有希望的看着纳兰浔。
怎想纳兰浔却不买她的“卖萌”之心,压根儿移开眸子看她一眼,只是很淡然地回了一句:“现在你不记得以前的事儿很正常,当然以后也不必记得,你只用记住爷就行了。”
云沐撇了撇嘴,感觉自己好像装不住话儿似的,挫败地问道:“人生都被看白了。”
纳兰浔并没有接着她的话题继续谈下去,而似是在对着另一个人说话似的,很傲娇地说了句:“反正你还是和之前的你一样,还是个一会不知是装懵还是真懵,一会又是没节操尊严热脸贴人冷屁/股的样子,总之,你不用变,还是那个没良心的臭丫头。”
“节操?”云沐飞快地捕捉到了这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名词。
“你以前说的。”纳兰浔还在烘着发丝,淡淡开口道。
听完这些话,云沐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倘若她的作风、字迹,还有对纳兰浔和纳兰钰隐隐约约的熟悉感,对纳兰浔毫不反感的内心,对叶缕缇、叶毓夕和那些姨娘夫人们重生来就有的厌恶,对这个未知世界对她的评判……所有因素都指向一个可能性——
她失忆了。
要是真的失忆,换作现在的她是以前的那个叶云沐,母亲的殒命,父亲的不在乎,还有一堆古代封建的“杰出”代表——小妾姨娘,而年纪小的她,肯定会选择韬光养晦,隐忍不发,即使上辈子是特工身怀绝技又如何?在这个朝代,作为现代人无法接受的东西——内力、轻功,还是应该慢慢去磨合说服自己去接受并学习,一切的一切全部吻合,还有什么是能推翻全部的猜测的?
从她落水后开始失忆,概念并没有被偷换,她依旧还认为自己前世意外身亡,从而带着前世记忆架空,因为赐婚这个烫手山芋使她不得不开始反击报复那些庶姐夫人们,可现在的情形分明是改换了这个答案。她并不只是穿越在一个有着十六岁年龄的身体里,而是从叶云沐出生的一开始,整个生命权就已经把握在了她手里。只是,她和纳兰浔、纳兰钰,或者还有更多的其他她还没有见过的人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那么……只是被那些庶姐们打骂就甘愿落水丧失记忆的吗?
——肯定不是。
纳兰浔烘干头发见云沐是一番从来也没有过的表情淡漠的深思熟虑,也没打扰她,只是顺便轻轻地打开了一个暗格,从暗格里拿出一支流苏发簪,这支发簪是纯银质,看起来银光闪闪,顶部毫无痕迹地镶上了纯白色光滑剔透梅形玉,并带有两条同质圆形玉珠长短不一的流苏发簪。
纳兰浔熟稔地绾着手上如绸般顺滑的发丝,很快便绾成了一个简单的髻,只用发簪固定,而余下的发丝便还如以前披在肩上,只是发饰单一,但却没有减少她的姿韵。
纳兰浔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满意的勾起了唇角,见云沐抬起头来瞧了他一眼,便问道:“怎么样,爷的手艺好吧?”
云沐很不在意地撇了撇嘴,缓慢地站起了身,还不忘敲了敲发麻的腿:“如果不是你把我扔下水,导致我的衣服湿了不能穿,头发也散得差不多了,何况我又不会做这些,不然还会有种事出现?”
“你说得对,是我干的不错。”纳兰浔没有半分歉意,还轻狂一笑,挑衅地看了看云沐。
云沐瞥到他“你能奈爷何”的眼神,又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况且这一身都是他亲自打点好的,世人还称他一不近女色二有重度洁癖三凡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不必他亲自动手的事情绝不做,云沐轻嗤着推翻了这些言论,抱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自暴自弃的想法,心酸地叹了口气,“我说爷啊,你这是有洁癖呢还是有强迫症呢,也不用我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给你操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