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问，四周的闹嚷，有片刻的宁静，那个被她扶在手中的老妪叹了一口气说：“神女，你跟我们一起去昔日的九天大殿去看看吧。”
“好。”凤傲珺点点头，微微侧头看向一直静默不语的宫陌羽。
宫陌羽轻轻一笑，便若明月升山岳，他拉过凤傲珺的手说：“我自然是陪在你身旁。”
凤傲珺轻恩了一声，却是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被握的手，巧妙的掺上了老妪的手臂。
宫陌羽又只是无奈一笑。
山谷极深，阳光又被密叶遮挡。纵然此时是白日，四周也灰蒙有一片，像傍晚来临。
凤傲珺得知，十五年来，他们一直生活在这样的阴暗潮湿的环境里。
十五年如一日，他们天天叩拜在这祭台的四周，等待九天玄女重返人间。
虽然没有得到墨琉玉，但等来新的九天玄女，也很令他们兴慰。只要她有着神女的真身，就算此时还没有晋升神尊，在他们的心中，凤傲珺的芳仪也是不容亵渎的。她的实力也不许任何人去怀疑。
只有虔诚于神，神才会降福于他们。
道路几许崎岖不平，走出树林，又见怪石峥磷，四周一片荒凉的静寂。
那条山路一直隐进灰蔼之中，仿佛到了尽头，又像是无穷无尽。
走了一个时辰，道路渐变宽阔而平整，越走越见彩钻铺地，四周有凋零的花圃，枯枝败叶一地。虽然依旧荒凉无度，但让人觉得这里曾经肯定鲜花绕覆，万般香美。
一座红顶白墙的高大宫殿在枯调的树枝中，犹如一只苍桑百年的巨兽。曾经它一定金碧辉煌而华丽无度，此时只见废弃的萧凉。
四周巨柱也只剩下几道残垣，隐见其上镂刻着繁复的花纹，纹路已被灰尘填满，像一条条流淌着浑浊液体的小河流。
凤傲珺在大殿前停下，慢慢的环顾四周。这一景一物，却是那么熟悉。最终忆起，这曾在九天玄女的法阵里见过。
如果给这四周描上绿色，不正是法阵里宫殿四周的花园吗？
法阵里，一切是那么的生机勃勃。而此时在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萧败。两两相较之下，不免让人心生叹然。
曾经的辉煌大殿，不过只剩一抷灰尘，几面残壁。
凤傲珺的心微微一紧。
她松开了那老妪，慢慢走向大殿的大门，宫陌羽紧跟在她的身后。老妪在她身后说：“神女，格拉祭司住在宫殿里，他会告诉你一切的。”
“格拉祭司？”凤傲珺回首一问。却是不料这样破损的宫殿，居然有人住？
“是的。”老妪目光又闪烁着晶光，那光芒是崇敬，“格拉祭司一直保护着我们。可是……依旧阻止不了灾难的漫延。”
老妪说完呜呜的哭了起来，其余的人也纷受感染，掩面而泣。让人直觉那灾难无法抗拒的恐怖。
凤傲珺没有再问什么，她转身登上台阶，一步步接近曾经宏伟的大门，如此虽然没有半分残缺，但与法阵里的金碧闪耀相比，完全是两个无法重合的景样。
她将纤纤细手按在布满灰尘的门上，正要运力推开，手腕却被一只白晳大手温柔扣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