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西沉,天色渐渐暗下来,遥远的天空上,烧起了一片片火红的云彩。晚霞下的荒村,披上了一层淡金色的余辉,让人感到静谧,祥和。
荒村的祖祠前,族人们满脸庄重的站在两边,迎接着狩猎的归来,老人们欣喜的看着勇士们扛着的猎物,心中无比的畅快:这个凛冬总算是有着落了。
在狩猎队的前方,步童与步大山一并走着,默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无数道好奇的眼光落在他身上也没有任何反应。身后的大人们扛着此次出去狩猎的收获,一头肥胖的暴熊,一头大地玄龟,还有一头身材巨大的翻天蟒,还有小家伙逮着的火狮,收获异常丰盛。
“族老,我们回来了,大山幸不辱命,带着兄弟们都回家了!”步大山上前,对着族中老人们恭敬的说道。
“好,好,架鼎,开祖祠,祭祖!”步林心中也是无比兴奋,看到步童完好无比的回来,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小家伙的现在的样子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此时也不好追问,只要人回来就好。
“且慢!”
步大山突然打断了步林的话,走上前向老人们郑重的施了一礼:“族老,族人们,大山有话要说!”
老人们互相看了看点点头,步大山转身看着身后的兄弟们,讶异的族人们,沉声说道:族老,族人们,此次狩猎,我们收获颇丰,这全仗仰着兄弟们的努力,祖灵的庇佑,并无任何伤亡。在我们归来的途中,又一次受到了北山氏的埋伏,对方人手众多,精气十足。而我们几乎都是带伤之躯,我们本已无路可走,我们本已做好血拼的准备。
步大山缓了缓口气,看了步童一眼,指着他大声说道:“是他,步童,拯救了我们,拯救我们部族,连环九箭击杀北山雄父子,让我们反败为胜,全歼敌人,我族与北山氏的生死大仇元凶,今天总算死在我们的手里。在这里,为死去的族人,为我族曾经的首领步浩言,向我族的英雄,勇士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嗒!
沉默庄重的人群,此时突然整齐划一的半跪而下,单手抚胸,对着这个幼稚的小孩,表达他们心中最挚诚的敬意,无关亲情,无关礼节。
“好,很好,非常好,我族再次出现如此天资纵横的孩子,得上苍蒙荫,祖灵庇佑,步童,切记不能因此而心生骄傲,千古边荒,天骄辈出,想要名传荒州,镇压诸雄,你未来的路,将会更加艰辛,你明白吗?”步林看着自己的孙子,心中也是老怀大慰。
人们也是喜笑颜开,大仇得报,不在未凛冬的食物而发愁,男人们也不用在凛冬来临时出去冒险。
古老的巨鼎下,柴火熊熊燃烧着,大人们七手八脚的将猎物解剖,血液倒进了巨鼎中,还有无数族中珍藏的药草,全都倾倒了进去熬炼。
人们期待的看着这口巨鼎,荒村已经几年未曾开鼎了,这些珍奇的药草准备了好几年,才凑足了足够给孩子洗礼的份量。
洗礼是每个村落中皆有的仪式,用那些凶兽的血液,配合各种药草熬炼,能洗筋伐髓,强筋健骨,如果这些凶兽中带有一丝太古灵种血脉,若是能吸收,更有机会锻出刀枪不破的肉身。在荒州的那些顶尖巨族中,传言都是用太古灵种,洪荒猛兽为族人洗礼,奢华无比。不过洗礼的过程也是异常的难受,凡是那些山中凶兽,太古灵种,自古猎食其他凶兽为生,那些有灵性的更会寻食山中的奇花异草,血脉非常暴烈霸道,特别是那些用太古灵种熬炼的药液,那过程更是痛苦无比,
几个时辰后,柴火缓缓熄灭,巨鼎中的药液不在沸腾,大人们又搬来十来个小鼎,将药液倒入其中。
“小毛孩们,别乱跑,一会儿的洗礼,谁都跑不了,要想出人头地,忍一忍也就过去了!”看着此次的药液中蕴含的灵性,步林满意的笑着说道。
“族老,那个我感觉我已经不用洗礼了,还是让弟弟妹妹们多喝一点药液吧!”几个大孩子一脸哭相的说道。
对于这个洗礼,那些经历过的孩子们都有些颤抖的畏惧,对于曾经深有体会的痛苦经历,有种宁愿去大山中与凶兽搏斗,也不在想体验的感觉。
啪…啪…啪…
话还没说话就被大人们几巴掌拍在头上“磨叽什么呢,老实点,老子们辛辛苦苦去搞来的东西,你那来那么多废话,这点苦头都吃不了,将来如何成为顶天地里的男人,”
说着直接就用土碗盛了起来,七手八脚的互相帮忙着,抓住这些小鬼,掰开嘴巴直接就灌了下去!
“臭小子们,老实的喝,当初老子们也是这么过来的!嘿嘿!“大人们一边押着那些想偷溜孩子们,哈哈大笑着几碗药液灌下去,很有种报复解气的感觉。
“嗷…。!”
几个孩子喝了药液,大叫着四处乱窜,搞得一阵鸡飞狗跳的,稍微好一点的,也是疼得大汗直冒,惨叫连天。
“步童…!”
步大山叫了一声站在边上的小家伙,示意他自己过去。
步童闻声独自走过去,端起药液仰头就喝了下去,呆了半响没什么反应,怎么会这样,步童心中有些奇怪,再次端起碗一饮而尽,还是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感觉如何?”步林走过来笑呵呵的问道。
步童摇了摇头:除了有些难喝,好像没什么感觉!
“好,太好了,继续喝,直到你喝不下去为止!”步林兴奋的说道,继续看着步童一碗一碗的灌下去。
“小家伙好强悍的体质,这都快赶上凶兽了!”
“不错,这样的筋骨体质,还有着过人的天资,比起那些大族中天骄恐怕也不遑多让,未来潜能无限啊!”其他大人们也发现了步童的状态小声议论着。
步童不停的喝着,浑身渐渐的有了反应,能感觉到浑身血液变得汹涌狂暴,甚至连筋骨都如果被捶打熬炼一般疼痛,依然强制忍着,直到身躯如同要碎裂了一般晕了过去。
“好了…带小家伙们回去吧,这些药液留着,这些天就用来让小家伙们洗澡!”步林吩咐大人们带孩子回去,药液则物尽其用,剩下的尽数留了下来,洗澡虽然没有喝下去的效果好,但也能锤炼体肤,变得更加坚韧。边荒生存环境艰辛,山脉中凶兽横行,弱小的部族为了给孩子们洗礼,要准备好几年,狩猎寻药付出无数条鲜活的生命,所以这药老人们尽量的发挥他的作用。
步林心疼的抱起孙子回家,心疼的看着怀中的小家伙,这非常人能忍受的痛苦,这其中对人的心性,性格的坚毅与忍耐,都是一种磨练,而从小就刻骨铭心的仇恨恐怕就是磨练孙子的唯一动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