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阁外的路上,青石板错落有致,路尽头的最中央,一个身影负手而立。
“这么晚了曹总管还不回王府去吗?”苏寒望着前方的那个身影,双眼微眯。
曹总管转过身来,看向苏寒,戏谑的问道:“你认得我?”
“王府内侍大总管在这北灵府中谁人不识?”
曹总管的眼神突然一厉:“那你还敢抢塑魂丹!咱家是该夸你勇气可嘉呢?还是该说你胆大包天呢?”
“勇气可嘉如何?胆大包天又如何?”苏寒淡定自若的笑着,他好歹也是见过真正的大人物的,曹总管想以威势压他,属实还差得远呢。
“没想到将军府为了这五枚塑魂丹竟然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曹总管干笑者说道,而后又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就算你拍下来了又如何,你以为它就这么好带走?”
曹总管说这话时,正巧赶上李黛儿从珍宝阁内走出。
李黛儿快步走到苏寒身前,毫不客气的讥讽道:“好不好带走难道你说了算么?东西就在我身上,你可有胆子来抢?”
曹总管被李黛儿问的一愣,是啊,就算从这两个手里夺走塑魂丹对于他来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可是他敢动手么?
这五枚塑魂丹是珍宝阁卖的,珍宝阁内有规矩,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它的后面站着白家,所以说在这北灵府中明面上没人敢抢。
其次,这五枚塑魂丹是李黛儿和苏寒买的,在外人看来他们代表的就是李家、就是镇北将军府,所以说不论是在何地,不论是在明里暗里都没人敢动。
曹总管对塑魂丹死了心,但是心里这口气却始终咽不下去,而且越积越深:“这塑魂丹我抢不得,你李大小姐我动不得,难道这个混账小子我还教训不得么?”
“你敢?”李黛儿杏目圆睁,张开双臂将苏寒护在了身后。
曹总管一边缓缓的抬起手,一边反问道:“有何不敢?”
珍宝阁三楼,白竟成俯瞅着楼下的状况,他皱了皱眉道:“似乎有些不妙啊!”
“要不然我送苏公子和李小姐回去?”管事询问道。
白竟成沉思片刻后答道:“阿叔,我下去看看,你呢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这……”管事心中不解,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白竟成却已向外走去,他无奈之下只好应诺。
当曹总管的手抬到一半是,白竟成已经来到了苏寒和李黛儿身边。
他朝着曹总管遥遥一拜,说道:“曹总管,今日之事是我珍宝阁安排不周,白七实在惭愧;不过,您能否给我个面子让苏公子和李小姐离开?”
“莫说你个白家小辈,就算是你们那几位当家的面子怕是也没这么值钱吧?”曹总管不屑的冷哼一声,显然没有把白竟成放在眼里。
远处巷角,韩山抱着剑欣赏着这一幕闹剧,脸上满是玩味:“这白家少爷倒是有几分头脑,他下来表态李家那边便有了交待;而以他这个级别根本不够和那老狗交手,倒也不至于开罪王府。有趣,有趣!”
“至于这急了眼的老阉狗,终于要跳墙了么?”韩山左手握紧剑鞘,以大拇指将剑柄推出半寸,做好了最快出剑的准备,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则紧紧盯着曹总管的一举一动。
曹总管的手举到了肩高,然后猛地抽出,这幅打耳光的姿势对苏寒极近羞辱。
倾泻而出的灵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手掌,径直朝苏寒等人抽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白竟成取出了一把灵伞,正要打开。
然而苏寒的动作却比白竟成更快,只见他先将李黛儿拉到了身后,然后召出灵剑,也不拔出,就这么握着剑柄往下一砸。
“轰!”的一声,漫天烟尘起,青石板脱离了地面四处蹦飞。
曹总管这一巴掌有塑魂初阶全力一击的威力,他本以为定会将苏寒抽的倒飞出去,重伤垂死;却没想到,当烟尘散尽时,苏寒还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竟是连一根头发都没掉。
“厉害!”韩山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在苏寒出剑时他就暂时放下了相助的想法,准备再看看,没想到这个超凡境界的后辈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这老阉钩的一击。虽然说老阉狗有所收敛,但也不是一般的超凡巅峰境修者随随便便接的下来的。
韩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有意思,这两个小子都很有意思!”说罢,他掉头就走,对于苏寒那里的情况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了。
白竟成收起了伞,眼中惊诧一闪而过:“没想到他不单单是个超凡巅峰这么简单啊!”
曹总管一击不成,虽然恼羞成怒但是他却也知道不能够再动手了。以大欺小,一招已是极限,不然不光将军府会跟他没完而且王府的面子也要扫地。
“好,好小子,咱们走着瞧!”于是乎,曹总管撂下一句狠话后便离开了,他是实在没脸待在这儿了。
苏寒收起了剑,对白竟成说道:“多谢白七公子出手相助。”
“苏公子严重了,白七有心无力啊,什么都没帮上;倒是苏公子真乃人中龙凤,堪称塑魂之下第一人了。”
苏寒笑了笑,不置可否。
李黛儿忿忿不平的说道:“这死太监竟然还真敢动手,本小姐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白七公子不必送了。”苏寒辞别了白竟成,和李黛儿一同离开了珍宝阁。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白竟成嘴角微挑。
北灵王府中,养心殿。
“什么?塑魂丹没拍到?一千五百块上品灵石都没拍到?”殿内,一个黄衫中年人拍案而起,怒斥道。
曹总管吓得赶紧跪伏在地上,诚惶诚恐道:“王爷息怒啊,将军府有备而去,奴才也没办法啊!”
黄衫中年人正是这一人北灵王,长孙承恩。
长孙承恩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问道:“你可知这五枚塑魂丹对王府的重要性?”
长孙承恩的语气虽然平和了许多,表情也不再像刚才那般暴戾,但仍旧不怒自威。
“奴才知道,奴才罪该万死!”曹总管一边说一边磕头,一时间“砰砰”的响声接连不断的在养心殿内回荡着。
半晌后,长孙承恩摆了摆手道:“够了,别吵了,起来吧!”
曹总管如蒙大赦,缓缓的站起了身。
“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将军府那边也不要去找任何麻烦。马上就到年关了,切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破坏和将军府之间的关系,只要到时候明儿去了李家那丫头过门,就一切都好说了。”长孙承恩吩咐道。
见长孙承恩泛起了桌上的一本书,曹管事识相的告退了:“是,奴才遵命。”
“多少年了,这北灵府也该变变天了!”在烛光的照耀下,长孙承恩脸上的兴奋和狂热尤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