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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他们都不说话了,很满足,很幸福。他们躺在一只木船上,躺在天与地之间,躺在这片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世俗的干扰。他们没有语言的交流,但是,他们彼此都能够感觉到心灵的碰撞。因为,他们的心里都装着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后来,江南搂着童童,在金灿灿的阳光里接吻。他们吻得荡气回肠,吻得令人心醉。正在他们吻得投入时,一阵嘹亮的口哨声打搅了他们。江南看着在二十米开外,有一只更大的木船,船上大概有十来名青年男女。他们都手舞足蹈,向江南和童童打口哨,接着一阵热烈的掌声在湖面上飘荡。江南从隐约的说话声中,听到了他们是在为自己与童童的热吻叫好。听到那群年轻人的欢呼声,童童用手堵着江南的嘴,说:

“有人来了。”

江南笑着说:

“我知道。”

说完,江南的嘴唇又迎了上去,仿佛他还没有吻过瘾似的。这时,童童用手指指着那群年轻人的方向,说:

“有人在笑我们。”

江南一边吻着童童,一边说:

“他们是在祝福我们呢。”

童童也没办法,这时候的江南仿佛一个喜欢人来疯的小孩子,淘气得很。童童越是想反对,他就越是吻得起劲。后来,那群年轻人的笑声与欢呼声渐渐小了,而江南也似乎心满意足地结束了热吻。

看着那群热情的青年男女渐渐远去,江南给童童讲了一个故事。故事说一个女孩,在一刹那的接触里,爱上了一个男孩,爱得很深。但是,男孩那时也许因为学业也许因为别的什么而没有接受女孩的爱,甚至,男孩的心里根本不爱女孩。可女孩却偏偏一根筋地爱着男孩,仿佛这辈子就不会爱上别人了一样。在女孩努力追求男孩时,又有另外一个男孩对女孩倾心。女孩坚决拒绝,但那个男孩也就像女孩一根筋地爱着她所倾慕的男孩一样地爱着这个女孩。就这样,女孩一根筋地爱着自己心仪的男孩,而另一个心仪她的男孩也一根筋地爱着她自己。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奇特的三角关系,也存在着一场看似旷日持久的较量。后来,女孩没有得到自己心仪的男孩的爱,却嫁给了一直爱慕着她的那个男孩。多年以后,与这个女孩有关的两个男人通了一次信,女孩的丈夫告诉女孩曾经的梦中情人一个秘密,说女孩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每天都在思念着他。信写得很诚恳,字里行间没有半点嫉妒,有的只是无限的羡慕,以及丝丝悔恨。女孩的丈夫在信中还说,他不会后悔自己爱上女孩,如果自己的爱给女孩带来了不幸的话,他愿意接受上帝所有的惩罚。

故事讲得有点缓慢,江南的叙述很平静。然后,江南问童童:

“他们有必要这样折磨自己吗?女孩有了丈夫却永远思念自己真正爱的那个人,而那个丈夫明明知道女孩不爱他,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她并义无返顾地娶了她。”

童童没有立即回答,她仿佛陷入了沉思。半晌,她才情绪有点激动地说道:

“爱情是一个神奇而充满魔力的东西,一旦被这种魔力控制住,你是无法摆脱的。”

江南看着激动的童童,不停地点头。童童接着说:

“事实上,我们每一个人都愿意为爱情而粉身碎骨。”

在还船时,江南又看到了那个和善的中年妇女。她依然那样慈眉善目,依然那样笑吟吟地看着童童。令江南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少收了江南几十块钱。那天晚上,江南在买东西的商店里听到了一个有点怅然的消息,那个满脸生满皱纹的老太太说,中年妇女也有一个女儿,她那漂亮的女儿也曾经有一个很好的男朋友和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情。但是,后来她女儿被人抛弃了,而且肚子里还怀着别人的孩子。失恋后的女孩也失去了生存的勇气,她迟迟没有做手术,以至于后来手术时差点丢了性命。后来,女孩自从手术后就一直没有复原,开始是身体非常虚弱,渐渐地精神也虚弱了,变得神神叨叨的,神志不清,失去了正常的生活能力。

【4】

第二天江南和童童依然睡了一个心满意足的懒觉,大概是十一点才起床。他们在一家小吃店享用了西昌的特色小吃。他们仿佛特别贪嘴,叫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如凉粉,如牛肉粉等。然后,他们乘坐一辆开往螺髻山原始森林的小巴,开始了他们今天的旅行。从邛海到螺髻山,有几十公里,江南与童童一直都处于兴奋状态,沿途的每一个景象,都能引起他们的兴致。

螺髻山确实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奇峰如林、重峦叠嶂、气势磅礴、雄伟壮观、怪石磷峋、千姿百态、妙趣横生。这里有神奇的五色海子,繁茂的冷杉林,世上稀有的九蕊十八瓣宝珠茶花,真是叫人赞叹不绝。童童一边走一边做出各种各样的惊诧表情,舌头都吐了十几次。江南与童童在一个瀑布面前停了下来,他们看着飞泻的瀑布与飞溅的水花,感受着水流撞击在石头上的激情。童童开始抛弃了一个女孩的矜持,放声地大叫起来。江南也跟着大叫,叫声在空远的森林里传播得格外遥远。片刻之间,他们还能听到回音远远地飘回来。后来,江南又开始大叫:

“童童,我爱你,永远爱你。”

然后 ,他看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童童,抱着她深情的接吻。接吻的时候,回音远远地飘回来:

“童童,我爱你,永远爱你。”

童童听着这回音,似乎比江南真实的叫喊更加让她兴奋。她高兴地跳了起来,然后也学着像江南那样大叫起来:

“江南,我爱你,永远爱你。”

童童拉着江南,嚷嚷着要他听回音。紧接着,那回音果然从空员的森林里传了过来:

“江南,我爱你,永远爱你。”

后来,童童从包里拿出相机,要在这里留一下一张他们俩接吻的照片。在拿相机的那一瞬间,童童担心谁来为他们拍这张照片。可是,当她那出相机时,更让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童童发现出门时忘记了充电,现在相机根本无法拍照。童童脸上立即出现失望的表情,甚至有些恼怒,差点责怪江南为什么不充电。江南也不知所措,因为他实在不想让童童失望。正在这时,一个蓄着小胡子的背着背包的人走了过来,他笑眯眯地说,不要紧,我可以给你们照相。童童一听小胡子的话,立即来了精神,立即张罗着照相的事情来。最后,他们还是花了十多块钱照了一张快照,虽然效果不好,但总算满足了童童,给他们留下了一张接吻的照片。

说起这张照片,在拍摄时可费了些心神,因为江南不喜欢让别人拍下自己接吻的镜头,这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有一个人拿着镜头对准自己,他就找不到接吻的感觉了。但是,无论江南怎样推拖想不照这张照片都不行,因为童童的兴致很高,他不想让童童扫兴。

江南拿着相片,看着童童眯着眼睛,一副很幸福的样子。而自己呢,却是有点勉强的感觉,眼睛半睁半闭,眼神还有点斜,仿佛是在偷看小胡子。果然,童童也看出这些细微的破绽来,她淘气般地瞪着江南:

“接吻要投入,你知道吗?”

江南笑了,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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