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那半壶青梅酒的原因,明桀渊的脸已微微红了起来,一双黑眸透着朦胧。他紧紧地将沐琬辞抱在怀中,不停地低唤着她的名字,那声音也越发的缥缈无力,仿如置身梦境。
沐琬辞一步步地将双眸波光的明桀渊引到了床边,异样温柔地解去他的腰带,一件件地褪去他的衣袍,只剩下一条亵裤。沐琬辞轻轻将他推至榻上,柔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想琬辞……好吗?”明桀渊一双凤眸毫无焦距地望着沐琬辞。
沐琬辞柔柔地笑着,站在床边伏在明桀渊的耳边,低声说道,“你想怎样便怎样,万事依你……便是。”
明桀渊只觉得浑身燥热,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双手死死地抓住身下的被褥,直直地望着站在榻边的沐琬辞,脸上露出一抹能让冰雪消融的笑容,眸光的更加的波光蒙眬。
沐琬辞心里一惊,她只知他霸道成性,却不知他竟也会露出这般温暖柔软的笑容来。看着他的脸,竟与桀扬的重叠在了一起。桀扬也总是这般温柔的对着她笑的,他们两个毕竟是兄弟。
想到这儿,她对着明桀渊柔媚地一笑,快步地在殿中走了一圈,吹灭了离床榻最近的一排灯,随即坐在了离榻最远的椅子上。
不一会,榻上传来低低的粗喘声,夹杂着一声声”琬辞琬辞”的轻唤声。
逐渐地那喘息低了下来,随即传来明桀渊的脉脉低语,“琬辞……别怕……朕会好好待你的,你信我……信我……”
沐琬辞抱膝缩在椅子上,双手也没闲着,不停地对着自己的身子又掐又捏,直到出了又红又紫的痕迹为止。听着明桀渊低声缠绵的情话,心里闪过异样的感觉。自己对他而言到底算是什么样的存在?像他这般蛮横的掠夺,只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件让他感兴趣的物品,一个能激起他欲望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她会有一种错觉,竟然觉得他对她是有情的,并不只是纯粹的想要占有。
是这样吗……她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
不管他对她如何,她都不会动摇的。
睡榻上的喘息声越发的浓重,“唔……”一声急促的轻吟,声音一下弱了下来,似乎在整理被子,随后传来明桀渊异样低柔的声音:“别着凉了,睡吧……”
不知过了多久,榻上传来绵长的呼吸声。一直摒住呼吸的沐琬辞轻呼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她将那香炉中的龙涎香灭了,而后回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回到屏风后的榻前,借着极其微弱的灯光打量着躺在床上睡得异常香甜的人。
被褥整齐地盖在身上,怀中空荡荡的又仿佛搂着什么,打开被褥,床单上已有一片白浊。扯了扯身上的那长长的丝绸睡袍,直至那衣袍已凌乱不堪,沐琬辞才轻轻地躺进了明桀渊备好的臂弯里。
侧目看着明桀渊满足异样的睡颜,沐琬辞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有愧疚有酸楚还有那细细微微的疼痛,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他们本就不会在一起,也不该在一起。纵然他对她表现了极大的疼宠和爱护,可是都敌不过她与桀扬的生死相随。
别怪她用了这样的方式,她只是想要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那一份爱。
强烈的不适让沐琬辞被迫地睁开双眸,她忍不住地抚了抚头,轻轻地呻吟一声。龙涎香、迷药、青梅酒所配置成的迷幻药确实厉害的确厉害,凝神丸虽是压住了产生的幻觉,可是也损伤了神经,这头疼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怎么了哪不舒服?”还未睁眼,耳边便传来明桀渊焦急的声音。
沐琬辞难受地皱着眉头,挣扎着坐起身,声音软软糯糯地带着一丝半醒未醒的感觉,“头疼……”
“定是昨夜凉到了,朕马上传太医。是朕不好,不该控制不住自己在这儿要了你。”说着,便要下榻。
沐琬辞连忙忍着头痛,一把拉住明桀渊的衣袖,微微低了头,脸颊恰到好处地红了起来,“皇上,不要去……太医……一定会在心里笑的……我睡一下就好了。”
明桀渊怔了片刻,忽然间明白过来,脸上浮现温暖的笑容。他重新坐回到榻上,小心地替她拉好身上微微凌乱的睡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这儿睡着不舒服,我们回寝殿去。”
沐琬辞乖巧地窝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将自己抱回寝殿,放在宽大的床上,盖好被子。他的大掌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来回流恋着,眸光温柔得像极了深情帝王。沐琬辞一不小心落入他深情的眼眸中,不由吓了一跳,慌忙闭上眼,假装困倦。心跳如鼓,他为什么要这样看她,他已经得到了她不是吗?既然已经得到了,为什么还会流露出如此眷恋的神情?
她慢慢地有些不懂了,她能相信那眼神中的神色是真实的吗?
明桀渊见她慌张地闭上眼,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他知道她在装睡,也不揭穿她,只当她是害羞了。
“朕要去早朝了,你好好睡一觉。”他温声道,将被子掖到她的脖子下。
沐琬辞仍是不出声,只是翻了个身,窝向里面。
明桀渊笑了笑,起身离开。殿中一时之间又静了下来,沐琬辞拥着被子坐起来,“缳儿……”
缳儿轻手轻脚地打开殿门走进来,又探头看了看殿外,确定毫无动静之后,才将殿门掩起,走到沐琬辞的身边,低声道,“娘娘……”
“我不是什么娘娘……”沐琬辞冷着声道。
缳儿见她有些生气了,忙改口道,“小姐……”
沐琬辞抱着被子,头懒懒地支在上头,双目有些无神,一张瓜子脸上写满了疲惫。明桀渊走后,她卸下所有的防备和面具,只觉得全身都疲惫极了。
“昨夜……过后,皇上有什么反应?”她问道,她要弄清楚明桀渊的反应,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
缳儿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把握,“皇上见小姐不但不拒绝,并且还这么温存,自然是极高兴的。方才奴婢瞧见皇上离开时,满面春风,这是奴婢从未见过的。果然只有小姐能让皇上这么高兴。皇上一出去便吩咐了刘安准备赏赐的东西,大概傍晚的时候东西就会送到未央宫来了。皇上……很宠爱小姐呢……”
不知道是带了怎么样的情绪,缳儿幽幽地叹道。皇上若只是单纯得想要得到小姐或许还好一些吧,如果皇上对小姐是真的动了心的话,那么等他发现小姐欺骗了她之后,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后果。
沐琬辞冷冷地看了缳儿一眼,脸上的表情木然,“宠爱?他这样就叫宠爱吗?囚禁我,逼迫我和心爱的人分开。锦衣玉食,诸多赏赐,我根本一点也不稀罕。我不爱他,那么,不管他怎么宠爱我,对我来说都讨不到半点好处。”
缳儿沉默了一下,微微地点了点头。”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这么说,我已经成功地取得了他的信任了是吗?”沐琬辞问道。
缳儿点了点头,“是的,皇上没有任何怀疑。”
沐琬辞抬头看了缳儿一眼,眸中微微有了一丝暖色,她轻轻地笑了一下,“缳儿,谢谢你。”
缳儿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来,却又马上克制了下去,声音里带着无法掩去的一丝激动,“小……小姐,这是缳儿应该做的……”
“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缳儿点了点头,“是,奴婢去给小姐准备爱吃的点心,等小姐醒过来就能吃。”说完,便轻轻地出去了。
沐琬辞重新躺下,只觉得整个身子都要散架了。闭上眼,沉沉地睡去。梦里面,是明桀扬温柔如玉的面庞,她不自觉地唇角勾起。
待她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夜幕低垂。沐琬辞下床,走出内殿。只见两排宫女毕恭毕敬地站在那儿,每个人的手中都端着一个铺了红绸的托盘,托盘上全是金银首饰、绫罗绸缎。
那两排宫女见沐琬辞出来,忙端着托盘屈膝行礼道,“奴婢给兰妃娘娘请安。”
沐琬辞扫了她们一眼,淡淡地道,“起来吧。”
“谢兰妃娘娘。”
缳儿走过来道,“娘娘醒了,内务府将皇上赏赐给娘娘的东西都送来了。看娘娘还在睡,宫女们不敢打扰,便一直在外殿等着。”
沐琬辞扫了一眼那些托盘中的东西,珍珠颗颗圆润,玉石色泽通透,珍饰金器样样巧夺天工。”都放下吧,你们可以出去了。”
“是。”两排宫女听命将东西放下,鱼贯而出。沐琬辞走过去,低头打量着盘中的东西,金银首饰流光溢彩,衣物做工精细。
缳儿站在她的身边,轻声道,“皇上待小姐真好,这样的赏赐在后宫还是第一例。皇后娘娘身份尊贵,可也没有这么多的赏赐过。就连……就连之前的兰妃娘娘,盛妃一时,也没能让皇上将宫中的珍宝稀数拿出来以博红颜一笑。”
沐琬辞微微侧头,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缳儿一眼,缳儿立刻噤了声。”缳儿很累吧?一面要帮着我,一面又要帮着他。”
“小姐……”
“只不过缳儿,你为他说再多的好话,都是没用的,我的心意不会改变。在他强迫我,甚至要对我下药开始,我和他之间就再无一星半点的可能了。”
缳儿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