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在人不经意的时候溜得最快,我一包烟还没抽完梁哥的车已经下了高速,在环城路上奔跑着。
市区我也来过,只是没到过这一边。
看着路两旁的行道树和不远处绿油油的稻田,恍惚间我绝对自己好像是又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突然,感觉车子往左边猛地一拐,一只手就擦着我的头发尖掠了过去。我后头一看,一个人正站在马路中间伸着手拦着,他身后是一辆白色的SUV。
估计是车子出问题了,想搭便车回城找人帮忙。
我狐疑的看着梁哥,问:“他车好像出问题了,我们不帮一下他?”
梁哥专注开车,把变速箱调成自动挡,冷冷道:“你见过哪个拦车站路中间的?不要命了?”
我有点反应过来,猜测道:“碰瓷的?”
梁哥没有回答我,说:“把安全带系好。”然后解释道,“想不到在高速上把他们跟踪的人甩掉,他们居然在郊区堵我,看来今天有麻烦了。”
我一边及安全带,一边疑惑道:“不至于吧!”
高级车就是高级车,就连安全带都是四角固定的,跟F1赛车那种安全带一样。也不知道是梁哥自己改装的,还是原厂配置。
梁哥自嘲道:“你梁哥我,在这座城市里虽然也是排的上号的人物,但还是有几那么几个人动的了我!”
看来我真的是个灾星,一来就给别人带来霉运。
“嘭!”
车飚出去没多远,我就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一开始我以为是哪个怂孩子没事在路边放炮炸车,可是想想有不对,这边上根本没人。
紧接着车身不受控制的往右边冲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撞到路边的房子。
爆胎了。
“小心点,要撞车了!”梁叔一边极力控制着车身,在即将撞到房子的前一刻猛地往左打了一盘子,嘱咐道。
我就看到一扇墙猛地朝我的脸上盖了过来,然后擦着我的肩膀过去。那感觉,就跟被人从小蛮腰顶上推了下来,在撞着地面的前一秒被超人拦腰给救了起来一样。
这一下,我被吓得跳了起来,要不是安全带绷着绝对得撞车顶。我手脚并用顶着前面,就等着下一次的撞击了。
梁哥这一盘子打的极猛,等他反应过来车子已经横着冲向了对面车道。万幸的是没有被对面的车给撞到,不然想留个全尸都难。
梁哥还想继续操控方向,让车子不要冲出路面。可惜为时已晚,我们的车子打着横漂直直的往路边的矮墙撞了过去。
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中,我们嘭的一声撞了上去。
我只感觉整个人都快被安全带给分尸了,然后安全气囊嘭的一下打开,把我弹了回来。
我趴在安全气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我伸手到驾驶位,想检查下梁哥有没有受伤。
此时梁哥趴在安全气囊上,整个人歪歪的靠着门柱。因为有安全气囊挡着视线,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呼吸。
梁哥感觉到我伸手过来,勉强的摇了摇摊在一侧手指,表示没事。
开车的人都知道,紧急情况下司机一般都会选择右侧车头撞击。这样可以后效的缓冲撞击时的压力,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而梁哥在关键时刻,猛地一盘子选择了一个更加不有利于自己的撞击角度。这让我心里暖暖的,同时也很愧疚。
我还没来得及怎么感动呢,就听到外面有人猛力的拍打着车窗:“你们没事吧?快开车门,外面救你们出去!”
看来我还没有霉到家,伸手就去开车门。
没想到刚刚还晕乎乎的梁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清醒了过来。此时见我要开车门,猛地一把把我拉开。梁哥下手极猛,我整个人就这样被他给拉进了怀里,顺带着还有那只被我握在手里的门锁。
梁哥这个时候也不管我爸是谁了,呵斥道:“你不要命了?他们就是想要我死的人!”
我惊疑不定的看了看梁叔,又望了望车外的人,手足无措。
万幸的是,梁哥一直没有开童锁。所以刚才我虽然把门锁都给扯了下来,外面的人还是没能进来。
梁哥一看形势暂时没有继续恶化的可能,一把把我丢在副驾驶座上,枭雄之势毕露,警告道:“坐在这里,没我的命令什么都别做!”
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就这么一会儿,附近的村民,路过的司机也都围了上来。最开始骗我开门的大灰狼见梁哥神志清醒的在打电话,怨毒的瞪了我们一眼,离开了。
我想我们已经安全了!
事实证明,在这些老江湖面前,我还是太嫩了。
我还没怎么安抚好我砰砰乱跳的小心脏,那几个大尾巴狼去而复返,手里还多了一把长柄大八方锤。
那是那种以前在农村里用来夯土用的大铁锤,锤头有碗口那么大,街头卖艺的就是用这东西来表演胸口碎大石的。
“大家都让开,车里的人已经被撞得神志不清了,必须砸开窗子把他们救出来!”拿着大锤子的那人一边挥舞着锤子,一边大声喊着,也不管旁边的人怎么反应。
眼看着大锤子就要砸到我们的车窗上,我被吓得“啊”的一声就往梁哥那边缩。
我真怀疑梁哥往左打的那一盘子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他已经算好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哪知道梁哥竟然不闪不必,还用手顶着我的腰不让我躲,淡然道:“别担心,我这车改装过,玻璃都是防弹的。他们一时半会砸不开!”
果然,那一锤子砸下来,我感觉整个车身都被砸的往下塌了一下,可是那玻璃还是纹丝不动。
我心下安定不少,可是这样子让人砸下去也不是个事啊,忙问道:“梁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啊?他们这么砸下去,总还是有砸开的时候!”
梁哥给自己点了根烟,深吸了几口压惊,说:“我已经给我的人打电话了,再等十五分钟他们就能到。我们先等着吧,你要不要再来根烟?”
我摆手拒绝,刚才在路上已经抽的够多了,现在嘴巴都是麻的,还有点反胃。
看车外,热火朝天铁锤砸车窗。
看车内,烟雾缭绕俩人似神仙。
在这种极不协调的环境下,梁哥悠然的抽着烟,好像难得这么清闲过似的。我则死死地盯着车窗,生怕他们把玻璃给砸开来。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砸了有八九分钟,边上的围观群众开始察觉出不对劲。都在边上议论,说从来没见过这么救人的。
有几个胆大有正义感的想上前阻拦,被那抡大锤身边的几个人给推了回去。
看到这一幕,已经绝望了,只希望梁哥的人你够赶在他们砸开车窗之前赶来。不然以他们这种不管不顾的做事手段,我要是落在他们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真的是个灾星,就在我祈祷他们他们千万不要在梁哥的人到来之前砸开车窗的时候,就听到咔擦一声车窗居然被他们砸出了一条缝来。
抡大锤那兄弟本来已经有点力竭,现在一看出了效果,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瞬间恢复了满血满蓝满状态。
千里之堤都能溃于蚁穴,这小小的一扇窗户被砸出了裂缝之后,更是禁不住那大锤的轮番轰炸,三两下就被砸出了个大洞。然后那人把大锤往地上一扔,摊手进来就准备开门。
我哪能让他如意,手忙脚乱的去阻止他,哪知道那人力气极大,我用了吃奶的劲居然都掰不过他一只手。
最后让他摸到了门锁,不过那门锁已经被我刚才给掰断了,他现在伸手进来也根本开不了门。
我刚才也是慌了,车门已经锁了童锁,这边跟打不开车门。
那人一看开不了车门,把手缩了回去,继续抡锤砸窗。
很快车窗就被他砸出了一个能够容一人通过的大缺口,他探头进来就想把我往外面扯。
这个时候梁哥也急了,忙扭过身来帮忙。
就这样,我们两个半人在这狭小的驾驶室里扭打了起来。
坐在车里的时候还没感觉出来,现在剧烈的一运动,车祸的后遗症开始显现。
我整个人感觉像是喝了醉了酒一样,双手有点不受自己控制。有好几次明明是想要抓住对方的手,稀里糊涂的却扑到了挡风玻璃上去了。
这样子一来二去,那人抓住我一个失误,单手像蜻蜓点水一样解开了我的安全带。没有了安全带的固定,我整个人更是像喝醉了酒一样,在座椅上东倒西歪。
那人看准机会,猛地一摊手一勒,就像一条大蛇一样狠狠的箍着我的脖子,然后往外拖。
我在车内奋力挣扎,慌乱之下没有找到受力点,居然被他轻而易举的给拔了出去。
那人把我拔了出来之后往地上一丢,整个人又试图再钻进车里,想用同样的办法把梁哥个拔出来。
那人身子刚进去一半,就听到边上的一个人低声喊道:“娘的,梁老板的人来了。走!”
这伙人做事极其干脆,说走就走。身子钻进车里的那人只是一收腰就缩了回来,然后跟另外一个人在我左右一架,就跟架伤员一样架着我快步的朝马路对面走去。
看来灾星并不总是给别人带来灾难,有时候也会危及自己。